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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绾靠在灰蓝的真皮沙发上,揉着眉心猜疑:“焦渔,你说如果谢凌晴的儿子是试管得来的,那有没有可能,当时做的是一对双胞胎?”

焦渔默了一瞬,如实回答道:“极有可能……”

包厢内寂静了几分钟,阮绾的声音再度响起,是低喃一般的自言自语:“路被堵死了,那就另辟蹊径,总会有蛛丝马迹……”

“莫读!”

“在。”

阮绾眉心凝聚着风暴,“继续深挖裴行舟的母亲,她消失那段时间到底在哪里,经历了什么,我需要了解得清清楚楚!”

“是!”

“焦渔,”阮绾转身看着她冷静淑丽的脸,像是寻求认可一般问道,“如果你是谢凌晴,有谢敬做后盾,又已经掌控了大半裴家的江山,你会搞不定一个年仅十五岁的少年吗?”

焦渔瞳孔紧缩一瞬,拿起平板开始调阅资料。

细细翻阅所有资料之后,她谨慎地得出一个结论:“不是搞不定,而是留了手……”

焦渔蹲在阮绾身边,指着平板上的资料说道:“主人你看,二公子被谢家大大小小暗算了无数次。他刚回裴家那几年几乎都像是猫逗老鼠一样放任他,戏弄他,从未下过死手。”

阮绾接过平板,前前后后又翻阅了好几遍,视线定格在七年前的资料上。

“不对,不是从未下过死手。从七年前开始,谢家这些行动就变成了招招致命的狠招。毒杀,爆炸,刺杀……如果不是行舟已经成长起来,他早就死了无数回了……”

“我有些不明白……”焦渔皱起眉,“按道理说,谢家一直对二公子留有后手肯定是在他身上有所求,为什么七年前开始又忽然变了?”

阮绾摩挲着平板的金属边角,眉头紧缩自顾自喃着:“那就说明谢家所求的已经得到了……或者,行舟对他们来说已经没有用了……”

没有给太多的时间让阮绾继续思考,琳达带着夏语和顾北来到了包厢。

“公主,这两个家伙从包厢出来就说有重要事宜跟你交代,需要我带他们下去好好审一审吗?”

阮绾看了眼背脊挺得笔直的两人,对琳达笑了笑:“不用,我正好有些也想找他们聊一聊。外面的情况就辛苦小婶婶帮我照顾一二了。”

琳达笑着撩了撩头发,很是受用地扭着蜂腰离开了包厢。

阮绾挺直身体,伸出右手,朗声道:“两位请坐。”

夏语莞尔一笑,抓着顾北的衣领在阮绾对面落座。

阮绾收手时顺手拿起酒桌上的项圈,冲顾北晃了晃,“小北,还带么?”

顾北的脸登时涨得通红,结结巴巴地答道:“不……不……不带了……”

项圈被阮绾扔回玻璃台面上,发出一阵丁玲桄榔的响声。

她往沙发后背上靠了靠,惋惜叹道:“看来这场戏该杀青了啊……”

夏语神情凛然,“阮小姐,让你发现我们的身份,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是我们此次任务的一个重大失误。但,我们的任务还没结束,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我认为我们有必要提前跟你通个气。”

“嗯,是有这个必要。”

阮绾朝焦渔挥了挥手,焦渔为他们送上三杯花茶。

阮绾倾身将杯子一一摆正,推到夏语和顾北眼前,抬头看着他们,笑道:“喝口茶,慢慢说。”

夏语叹了口气,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升腾的热气冲散了她眉间冻人的凛然之色。

放下茶杯时,她露出温和的笑容,缓缓开口:“我认为我还是得从你未婚夫那里开始解释才行。”

“唔,”阮绾摊摊手,“都可以,你决定就好。”

夏语点点头,“晶晶口中过命的交情有些夸大了,不过是帮过几个小忙而已。他那副破破烂烂的身体你也知道,谢家没少磋磨他,我看不惯,出了几次手。”

“那晶晶的话倒不算夸张。”阮绾拿起茶壶为夏语添上茶,“救命之恩,当涌泉相报。”

“你其实想说的是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吧?”夏语朝阮绾坏笑着,“放心放心,我对他那副破烂身体可不感兴趣!之前说的什么结婚一类的,都是故意来刺激你的,压根没那么回事。”

“嗯,我也没在意。”

夏语挑挑眉,看着阮绾沉静的表情,收回了想反驳的言语继续道:“此次上校派我们回来,保护你是其中一个任务,还有另一个机密任务,我不能透露。这艘船上势力错综复杂,希望在后续行动过程中,你们的人能给我们开个绿灯。”

阮绾点头,“当然没问题,还有什么需要我帮助的吗?例如,给你们找个内应什么的?”

夏语正捧着茶杯,她隔着热腾腾的雾气看了阮绾一眼,没喝,又把茶杯放下。

“这倒不用,我们有内应,那个人你也熟悉。”

“哦?”阮绾托着腮,好奇道,“方便透露是哪位吗?”

“这艘船上除了卞检察官,再也没有更合适的人了。”

“他啊……倒是挺合适的。”阮绾神情有些恹恹的,“总板着一张万年不变的冰山脸,缩在角落不动声色的观察一切。的确能给你们提供不少信息。”

“是。”

交谈陷入停滞状态,无人再发起新的话题,包厢内的沉默令人有些窒息。

顾北的手心布满了汗渍,他不敢轻举妄动,脑海里还回响着夏语的叮嘱,杜绝一切微表情和微动作。

顾北很清楚,眼前这姐姐脑瓜子可灵光得很!

包厢的寂静还在持续,顾北只好僵着背脊,陪她们玩着木头人的游戏。

他盯着阮绾有一搭没一搭轻叩在台面上的手指,眼皮也跟着“哒哒”的声音一跳一跳的。

“那……”

顾北和夏语同时抬起眼睛盯着再度出声的阮绾,听见她单刀直入地问道:“裴行舟知道你的真实身份吗?”

顾北悄悄咽了咽口水,垂眼盯着嫣红的茶水,没作声。

夏语将手肘撑在膝盖上,笑得轻松,“开玩笑,你以为我记者身份是拿来干嘛的?这真实身份能随便暴露吗?”

“嗯,明白了。”阮绾坐直身体朝夏语笑着,“我也会替你们保密的,放心。”

夏语收起笑容,郑重道谢。

阮绾竖起一根食指,“我还有一个小小的请求……”

顾北身体都绷紧了,生怕她说出什么不得了的请求,他瞥了眼夏语,见她也咽了咽口水。

“什么请求呢?”

“关于SI的信息,如果可以的话,希望你们能给分享给我。”

夏语转头瞪了顾北一眼,颇为头疼的揉了揉眉心。

“那一方人马现在还不能确定就是SI的人,目前都只是顾北自己的猜测。等我们调查清楚了,我会向上校请示,待她批准,我会一字不落全部告诉你。”

得到夏语目前能给她的最大承诺,阮绾也不勉强,点了头就让焦渔送客了。

她端起还未冷透的花茶一口饮尽,轻声唤道:“莫读。”

低沉的男声响起,“在。”

“把昨晚上11楼的全部视频调给我,电梯和回廊,各个角度的都要。”

“收到。”

“叮叮”几声,阮绾收到莫读发来的视频片段。

她细细翻看了几遍,画面停留在顾北瞪向电梯里的表情上。

阮绾将图片放大好几倍,截图又发送给莫读。

“莫读,这两个表情我没看错的话,一个是难以置信的惊讶,一个是恼羞成怒的责怪吧。”

莫读沉吟几秒,沉声答道:“非常像。”

“如果裴行舟不知道夏语的真实身份,那他也不可能会认识顾北。顾北面对让自己暴露的陌生人做出这两个表情合理吗?”

莫读思考了许久,十分中肯地答道:“这可以合理也可以不合理,主要跟人物性格息息相关。”

想到顾北有些脱线的性格,阮绾逐渐打消了她的猜疑。

焦渔回到包厢,见阮绾倚在沙发上愣神,她安静地整理着莫读陆续传来的资料。

半小时后,阮绾站起身来。

“焦渔,船上的客人身体不适,我作为小主人,应该去探望一下吧。”

“是应该去的。”

“那走吧。”

焦渔拉开包厢大门,大厅里浓烈的香气扑面而来。

阮绾扫了一眼,各个卡座间已经用屏风隔绝开来,琳达和艾萨有条不紊的安排着厅内的一切。

她向高台处的琳达和艾萨点了点头,离开了19楼。

刚到达14楼,一个金发碧眼的侍应生躬身将阮绾拦在电梯出口。

“小姐,大公子请您不必担忧他的身体,都是老毛病了,他休息一晚就好。顺带他让我转告您,明天上午10点植物馆见。”

阮绾看了看他身后幽深的长廊,什么都没说,转身回了自己房间。

在裴允之的房间内,谢凌晴坐在他的床边,紧皱的眉间已经盛不住她近乎满溢的忧色。

她嘴里对裴允之的责怪又急又碎,一句接一句,丝毫没有要停歇的趋势。

可这些话语裴允之已经听了太多遍了,他靠在床头,偏头看向窗外漆黑的海面,连敷衍都懒得给谢凌晴一个。

他一副不来气的模样让谢凌晴的情绪越发汹涌,她攥着水杯的手开始微微颤抖,一句极其伤人的话已经冲破了咽喉。

“你再不好好爱惜自己的身体!妈妈上哪里再……”

裴允之猛然转头,凌厉的眼神割断了谢凌晴言语的利箭。

她恍然反应过来自己差点说出什么话,讪讪地放下水杯,她讨好地看着裴允之,眼里尽是哀求。

在裴允之锋利的眼神下,谢凌晴眼里的哀求也渐渐溃败,讨好的笑容到了强弩之末时,裴允之才收回眼神,语气的冷淡地问她:“我给你的选择,考虑好了没?”

谢凌晴的笑容彻底消失,眼神变得哀切。

“允之……那是你亲舅舅……你的命可以说是你舅舅给你的!我的命也是你舅舅给我的……”

谢凌晴的声音越说越小,面对裴允之冷冰冰的注视,忽然失了所有的底气,闭上嘴巴噤了声。

“我的亲舅舅……”裴允之冷笑一声,“我们要不要打个赌?”

“赌……赌什么?”

裴行舟望向卧室门外,用轻得像浮在空中的声音说道:“赌他敢对我下手……”

“裴允之!”

谢凌晴拔高声调,猛地一下站了起来,举起手中冷透的玻璃杯狠狠砸向门板处。

碎片瞬间向卧室外四散飞溅,飞得最远的那片落到锃亮的手工皮鞋旁。

谢敬扫了眼地上的狼藉,收起脸上的不虞,出声朝房内问道:“小晴,又和允之吵架了?”

没收到回应,他习以为常地叹了口气走进卧室,看到眼眶通红的谢凌晴,他伸手拍了拍妹妹的肩膀。

转头看着表情冷淡的裴允之,谢敬出声教育他:“允之,你又任性了,跟你母亲道歉!”

裴允之连头都没回,好似当他不存在。

谢敬胸腔的起伏变得更加明显,欲再说些重话,谢凌晴伸手扯了扯他的袖口,“没事,大哥。我们这样又不是一天两天了,我都习惯了……”

谢敬缓了两个呼吸,伸手将揽住谢凌晴的肩膀将她带离了裴允之的卧室。

裴允之回头盯着那只叠在谢凌晴肩头的手,目光寒凉。

“刚刚又在和允之闹什么?”

“还不都是他的身体……”

谢凌晴轻声啜泣的声音越来越远,裴允之收回视线。

他伸手捂住胸口,静静感受着缓慢规律的心跳,低声自语着:“你还真是看到她时才能跳得欢快些啊……”

窗外的海风呼啸着,带起迭荡的海浪起起伏,一寸又一寸漫过黑色的夜空,又倏地一下全部落回大海的怀抱,周而复始,不断重复着,为最汹涌的那次爆发积蓄着能量。

阮绾刚泡好澡,散着湿漉漉的头发,一个人躺在沙发上看书。

发梢的水滴悄无声息没入羊毛地毯里,洇出一团团深色的水痕,摆在腰边的手机“叮”了一声。

放下《偷影子的人》,她拿起手机看到裴行舟发来的信息:记得吹头。

阮绾放下手机下意识看了看客厅的监控,“莫读,确认监控没人入侵吧?”

一阵敲击电脑键盘的声音之后,莫读沉稳的声音响起:“没有。”

“他还真是神了……”

念叨一句,阮绾还是乖乖走进浴室吹干了头发。

回到沙发边,她拿起手机给裴行舟回了一句:你怎么不问我今晚的行动成效如何?

半分钟之后,裴行舟立即满足她的愿望:行动如何?

“真是有够敷衍的……”

阮绾撇撇嘴,打下三个字:自己猜。

这次裴行舟很久都没有回复。

阮绾大概能想象到他扶着额头无奈的模样,简单的恶作剧得逞,她不禁捏着手机笑出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