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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祁小姐父亲的特殊助理,我叫周妄,您可以称呼我为周特助。”

周妄温声做自我介绍。

“你好,沈饶。”沈饶回。

两人握手后落座,佣人上茶。

周妄说:“突然来拜访可能有些唐突,我先在这向您道个歉。”

沈饶默不作声地盯着他。

周妄也没觉冒犯,继续道。

“本来应该是祁小姐的父亲,亲自上门致歉,但他的情况比较特殊,只好由我来代劳了,您理解一下。”

他接着说:“不过,我们绝对没有不尊重您的意思,今天也并非我一个人来,其他人都等在外面,怕带他们进来,给您太大压力。”

“你直说。”

沈饶打断他谦逊的前词。

周妄温和地笑笑。

“沈先生是个直接的人,跟我们家小姐很像。”

听此,沈饶抬眸觑他一眼,眸光不明。

“那我就直说了。”

周妄在公文包中掏出一张平整的纸,推到沈饶面前,伸手示意。

“您先看一看。”

沈饶视力极好,稍一瞥便看清纸张上的字,他皱起眉。

“什么意思?”

“这是除了助力外,祁家给您的一些补偿,有不满意的地方或者别的要求,您都可以提,是我们毁约在前,只要在合理范围,会尽量满足您。”

周妄公事公办,温和的视线停在对面沉默的男人。

诺在一般人身上,看到这一页纸上的补偿,还有祁家比千金还重的承诺,早乖乖应下了。

可,沈饶睨着这些落到自己身上,能即刻跻身世界级富豪排名前列的‘补偿’,忽地扯唇笑了,只是笑意不达眼底。

连他都不得不感叹:“祁家可真大方。”

“你们给了这么多,”沈饶捏起那张清单,“我都不好意思拒绝了。”

周妄一笑:“您给小姐带来了很美好的一段时光,小姐和祁家都很感谢您,这些是您应得的。”

他话说的极漂亮,沈饶唇角的弧度淡去。

“为什么不让她说,哪怕一个电话呢?”他敏锐道,“还是你们在隐瞒什么?”

周妄一顿,但他反应极快说。

“小姐的情况您也知道,伤的很重,现在还卧病在床,实在没办法来见您,她的所在地没法通讯,请见谅。”

果然他这么一说,沈饶完全没有多余的精力去思考。

“我可以去见她。”

“你们让我见她,叫她亲自告诉我!”

“很抱歉,”周妄为难地看他,“小姐的所在地保密,我没有权限带您过去。”

“……”沈饶有些被气笑了,“祁家这是把我当傻子耍?”

“我很抱歉。”

“别抱歉了。”

他现在听到‘抱歉’两个字,都生理性反胃。

“我不想听你的一面之词,这些东西……”沈饶面无表情的抬手撕碎那张不可估量的清单,“我不需要,我只要人。”

“……”

望着飘散在眼前的纸片,周妄眉心轻轻一蹙,他理解道。

“我能明白您的心情。”

“但是,”他话锋一转,“祁家的忍耐有限度,已经为您开了许多先例,希望您不要再任性了。”

“清单上的东西,我们还是会照常奉上,沈家的问题也会帮助解决,再告诫您一次,祁家的意思就是小姐的意思。”

周妄站起身:“小姐之所以不出现,也是为彼此留一份体面。”

“体面?”

沈饶又笑了,只是这笑更加苍凉空白:“周特助,被抛弃的人还有什么体面?”

周妄躬身:“真的很抱歉。”

“祁家的都这么擅长道歉吗?”沈饶按捺住胃部的痉挛,厌恶道,“真恶心,一群自以为道歉就能一笔勾销的混蛋。”

“……”

对于浑身竖起尖刺的沈饶,周妄也不知该如何应对,只好说。

“祝沈先生未来一帆风顺,跟小姐结束并不代表什么,您还是个很好的人,是祁家配不上您。”

这些冠冕堂皇的话,直刺激沈饶不堪一击的神经:“滚!”

“那我就先告辞了,”周妄说,“会有人来安排转移手续……”

“滚出去!”他怒吼。

周妄看了一眼脸色难看至极的沈饶,鞠躬离开。

他走后,沈饶抱着垃圾桶吐了好久,可他自昨天开始便没吃一口东西,胃里空荡荡的,只能吐出些酸苦的胃液。

胃痛到他额前溢出一层汗,再回想起周妄的那些话,反胃感又涌了上来。

“呕——”

“总裁,”一旁的陈怀担忧道,“我请医生过来。”

“不用,”沈饶忍下胃里的翻江倒海,“你去把刚才那个周特助拦住。”

“您想……”陈怀谨慎道,“总裁,他咱们不能动。”

“你不去,我去。”

沈饶冷冷斜他,直接站起身,摇摇欲坠地要往外走。

“我去,我去!”

陈怀忙安抚下他,吩咐人堵住周妄的车,得知周妄还未出主楼,自己连忙往外跑。

他的工资一分钱都不是白拿的!

雕花落地窗,长廊内。

“周特助,”不知何时出现的秦侬虞叫住周妄,“好久不见。”

“秦女士,”周妄颔首,“上次见面是好多年前了,忘了先跟您打招呼,我失礼了。”

“我有事想……”

周妄打断她:“我也有家主的话要带给您。”

秦侬虞抿唇:“你说。”

“祁家下任家主要处理的事务繁忙,怕是没有过多的时间管理另外的事宜,遗嘱的事,望您三思。”

“……”

秦侬虞听明白了,这是要祁烟彻彻底底跟沈家划清界限。

“这是沈家还给祁家的一些恩情。”她说。

“您的心意我会传达给家主,但遗嘱,还是请收回吧,”周妄敛眸,“我们小姐不是拖泥带水的人,断自然要断的干净些,望您理解。”

听到这些,秦侬虞心底咯噔一下,她不安道。

“我能问问,祁家突然这般决绝的原因吗?”

她自认还算了解祁家人的秉性。

在一些事上谨慎顾虑颇多,就算是变卦,也不该躲在背后不出面。

更别说是寄予厚望的这代继承人,自小培养的心性不可能如此草率的决定。

一定是发生了比受伤还严重的事触及到了祁家的逆鳞。

“无可奉告。”

周妄的态度不再温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