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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桂兰气得跺跺脚。

却也没法子。

苏琬说的,确实是这么个理儿。

真要再耽搁下去。

恐怕她男人张无赖,真活不过今晚。

都怪她那贪小便宜的公爹。

买回来瘟猪肉不说,还舍不得用自家骡子车。

也怪苏琬这个狠心肠的恶毒女人。

都是乡里乡亲的。

连这点小忙都不帮。

亏的她还靠着小山村大家伙,帮着她卖蘑菇野味,发家致富起来。

现在真是人一有钱,就翻脸不认。

王桂兰跟她公爹张麻子,两人骂骂咧咧着走远。

门关上,苏孝文脸色犹豫。

他想了想,还是把心里真实想法讲出来。

“闺女,好歹是同村的,关系闹这么僵,不好吧。”

苏孝文是个老实本分的人,正因如此,以前才成为众人欺负的老好人。

何况他又一直秉承着,‘宁可得罪君子,不能得罪小人’的原则。

毫无疑问。

那张麻子、张无赖一家,是小山村出了名的妥妥记仇小人。

这要是得罪他们家。

以后怕没好果汁吃。

苏琬倒是不以为意,“爹,你忘了之前,咱们家怎么被苏槐山跟潘金燕他们欺负?”

“张无赖父子,跟苏槐山、潘金燕他们是同类人,对付这种就喜欢仗势欺人的小人,肯定不能退步。”

“你退一步,他们能压十步上来。”

苏琬试图用苏孝文听得明白的话,跟他讲道理。

苏孝文犹豫了下,点头答应,“行,爹知道啦。”

远处天边夜色正浓。

苏琬几人,被这么一搅合。

睡意全无。

时间还早,明天又还有的忙。

所以几人全都是逼着自己,又回去躺下继续睡觉。

一大早。

苏琬听见外面传来哭哭啼啼声。

她刚穿好衣服洗漱完下楼。

迎面就见三叔苏礼文从外面进来。

苏礼文抽着旱烟,眉头皱起老高。

“昨晚上,村里好几个闹病的,有的拉到医院,就不行了。”

“老张家,老李家,苏老四家,全在那办丧事呢。”

苏琬眉头跟着一皱。

“幸好昨个,你给拦着,没让苏槐山那一家人把肉留下,我听说他们几家,都是吃瘟猪肉吃出来的毛病。”

刚巧这会,苏孝文从灶房里出来。

他刚烧完火,熬好粥。

苏礼文忙迎上去,“哥,李大旺出事了,咱们家兔窝那草料,咋办啊?”

“刚才我从那边过来的时候,看见他家已经挂起白幅。”

他话音刚落,后脑勺挨苏孝文一个结结实实大逼斗。

“你还关心啥草料?”苏孝文手在衣服上抹两下,擦干净水。

回屋翻找钱柜子,揣上两张大团结,就往门外走。

路过苏礼文身边,还不忘拉上他,“走,赶紧去瞧瞧,咋个回事。”

苏琬、秦禹这会也跟上来,“爹,我跟你们一块去看看。”

苏孝文看着闺女、女婿,摆了摆手,“你们忙你们的,我跟你三叔去村子里走一圈,就够了。”

苏琬摇摇头,“我们还是跟着一块去吧。”

“大旺叔这一走,他家里,就剩下栓子。”

“我和秦禹跟栓子熟,我俩过去瞅瞅吧。”

李大旺家。

年仅十二岁的栓子,正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他帮苏琬采蘑菇,他爹李大旺给苏琬家兔窝送草料。

眼瞅着家里今年光景刚刚好起来。

他爹忽然说没就没了。

而这一切罪魁祸首,还得是苏槐山一家!

也怪他自己嘴馋。

昨个他爹去镇上接他放学回家,他拿出月考成绩单,全校第十五名。

他爹一高兴,问他想吃啥。

他说想吃肉。

他爹李大旺就去镇上供销社买肉。

结果碰见苏槐山夫妇刚好在红旗镇供销社门口,正往外卖自己杀的年猪的肉。

听见李大旺说要买肉。

苏槐山非得强买强卖,让李大旺买他的肉。

还说都是一个村的。

凭啥李大旺不买他这便宜的肉,要买供销社里面贵的?

李大旺被苏槐山、张彩霞夫妇拉着。

说是不买他们的肉,就不让他跟栓子走。

李大旺没办法,就让割了三斤。

回到家,李大旺不放心。

肉煮熟后,他没让栓子吃。

自己尝了两小块。

结果就是这两小块瘟猪肉,直接要他老命。

刚吃完时候,还没啥事。

结果到后半夜。

忽然疼的直冒冷汗,床上打滚。

栓子到底是打小跟着他爹李大旺一块做农活长大的村里孩子。

他麻溜套好驴车。

就送他爹去县城医院。

到县医院。

一口气没喘上来,人就没了。

苏琬她们过来时候。

左邻右舍已经帮着搭建灵堂。

没办法。

人一咽气,医院就让拉回来。

根本不让停放太平间。

同样死法的,还有同村的张无赖,以及苏孝文、苏礼文他们堂弟苏老四家儿媳妇。

这是已经断气的。

听说现在医院里输着液昏迷中的,还有好几个。

与此同时。

苏槐山、张彩霞同样得到村子里死了人的消息。

苏槐山看向张彩霞,满脸的埋怨神色。

“我就说,那死猪肉不能吃,得埋后山上,或者烧咯。”

“你这婆娘,钻钱眼里了,非得卖掉。”

“人家别人家病死的猪,谁像你这样卖肉了?”

“我看啊,你就是个扫把星,干啥啥不行。”

张彩霞一脸无辜,“当初我说要把死猪肉卖出去时候,你可没吭一声!”

“怎么?现在后悔啦?”

“我告诉,卖猪肉的时候,可是咱俩人一块去的。”

“等那些鬼魂们找上来,咱谁也跑不过。”

苏槐山一听这个,气得一巴掌扇在张彩霞脸上。

张彩霞自打嫁给苏槐山,哪里受过这种气?

她在家那是一向吃得最多最好,养得肥肥胖胖。

以前苏槐山都没敢跟她大声说话过。

这次居然直接动手?

张彩霞一身肥肉,可也不是白长的。

虽说自打儿子苏启根吃花生米,她整日以泪洗面,日渐消瘦。

可好歹底子在那摆着。

二三百斤体重,直接往苏槐山身上压。

两双肉手带着锋利指甲,狠狠往苏槐山脸上挠。

她欺负不过苏琬那个小贱蹄子,在苏琬手下屡屡挫败。

可对付他苏槐山,凭她三十年来的泼妇经验,那不还是小菜一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