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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管家捏着自己手里的书信,也只能苦笑了,还真是没法子不是,四爷如今自顾不暇啊。看来,这日子还只能这样懵懂地下去了。

时间真是如水流一般,再不回头地往前奔了。三年过去了,如今的吴元泽已经是八岁的大人了,瞧着面容更加地坚毅,没有半点儿的孩子样。虽然知道他的性子一直如此,可是甄士隐还是时常地在老妻面前感慨两句。

五岁的英莲也是出落地更加地粉妆玉砌一般了,五岁过了之后,封氏便开始安排女儿启蒙,学习针线,人情上的往来这样的事儿了。

当然了,甄家家世简单,这样都没有什么大的纠葛,英莲又是个聪慧的性子,自然难不倒她。

只是这姑娘听着要读书习字了,却是最为高兴,因为士隐就是个饱学之士,吴元泽也是勤恳之人,不管是受士隐的熏陶还是吴元泽的影响,对于读书习字这事儿,她都高兴的紧。

士隐亲自替女儿开蒙,自然是让她更高兴了,发誓非要学出个状元才好呢,等得知女儿不能科考之后,英莲便是闷闷不乐了好几日,最后,还是封氏安慰她,让哥哥考出个状元来。

英莲听了,就跑来吴元泽这里,好生地叮嘱了一番,若是不得个状元,那么自己就不理哥哥了。

在士隐戏谑的目光下,吴元泽硬着头皮,应了下来。

远在江南的林如海今日却是高兴非常,有那么点子毛头小子的意思。林府的管事儿一点儿也不觉得自家老爷轻浮不稳重,只觉得心酸的紧。当然了,这其中的高兴自是不言而喻的。

虽然是个姑娘,可总算是有后了!林如海喜的可有可无的,女儿生的模样也好,就是身子骨儿太过单弱了。不过不怕,好生地补着,总会健康起来的。

林如海听了大夫的言语之后,这样想着。

林如海府上有喜事儿,这样扬州的盐商们甚是高兴,林如海是个严正清廉的性子,是以大家一时地找不到机会,如今他有孩子了,虽说是个女儿,总不会将大家拒之门外了吧?

这些人猜测的也没错,林如海此次高兴非常,竟是来者不拒的意思。盐商们准备了各式的奢华礼品,也让林如海大开眼界的同时也是心生警惕,礼下于人,必有所求!

贾母听着女儿生了个闺女,虽然郁闷了一阵子,可是这“先开花,后结果”也是有的,只要能生,那就好。这一胎是女儿家,下一胎,保不准的就是小子了。

这样想着,遗憾也是少了许多。急忙地吩咐了王氏,开了府库,找了好些补身子的药材,上好的补品,送去江南,给自家女儿补一补,月子里最是补身子的时候,说不得,女儿这个月子坐出来之后,身子骨儿还要再强健上几分呢。

贾母很是欢喜,这让王夫人有些不虞,可是老太太独断习惯了,并不是再和儿媳妇儿商量,只是打发了院子里的丫头,过来说一声儿罢了。

这个丫头不是别人,是刚刚成为老太太身边儿的总管丫头的鸳鸯。让人好生地将鸳鸯送走之后,王夫人便带着自己的亲信周瑞家的去了后面的库房,为小姑子准备贺礼去了。

贾敏出嫁这么多年,对于娘家的依恋却是越发地深了。想家思家之情不减,瞧着母亲打发人送来的东西,忍不住地又掏出帕子来摸了摸眼睛。

这女人家,只有出嫁之后,方才知道在娘家做姑娘的日子有多美好。为人妻,为人媳,其中的苦楚只有自己知道,而且很多时候,都要将酸涩往肚里咽,这面上,自然得露着笑脸儿。

虽然上无公婆,下无小弟小姑子,可是贾敏的日子并不是那么好过的,为的就是,她嫁入林家这许多年,并未得一子半女的。

林如海虽然嘴上说着不着急,再等等,可是眼底的期盼她如何能看不懂呢?早几年,贾敏想着自己还年轻,还能撑着不给林如海找通房纳妾,可是过了二十五之后,她是再无安慰之词了。

只得含泪忍痛地找了几个看起来好生养,宜男相的丫头开了脸,给林如海做通房,可是不管是林如海多努力,这些年下来,却是半点儿动静也无,眼瞧着,府里的东厢就快要住不下了。

就是林如海夫妇快要绝望之际,主母贾敏却是有了。这一下,贾敏简直就是府中的宝贝了,谁也不敢在这当头上有什么动静。瞧着林如海高兴的模样,简直就比自己中了探花,游街还要高兴了。

夫妻俩战战兢兢了十月,却不想,是个闺女,林如海心中的遗憾一闪而逝。有个孩子,那就好,就好。

瞧着黛玉,那可真就是天下最好的了。林如海半点儿也不嫌弃是个闺女,让贾敏既是高兴,又是心酸的紧。但凡她有用一些,也不至于让林家断后不是。

这样想着,贾敏又有些提不起精神来了,心下对着这个女儿有些失望,有些隐隐地,说不出口的抱怨。

妻子的表现,林如海自然是瞧在眼里的,安慰了好几回之后,放才好些。可是贾敏对于黛玉的不喜,不仅是林如海,就是婆子们,丫头们也是看在眼里的,若不是林如海的重视,只怕那起子下人就能怠慢了他的宝贝闺女了。

等林如海看着女儿着凉受寒之后,发了雷霆之怒,就是贾敏这个主母,也并没有给多少的面子,林如海第一次不过问贾敏的意思,直接插手内宅事务,这本来就是打脸的行为。

夫妻俩的关系很是僵硬,贾敏本是个纤悉敏感的性子,这下更是觉得老爷不喜自己,埋怨自己了,成日里地自怨自艾,这月子里,本就身子虚弱,这样动静下来,更是直接地做病了。

等他们两个冷静下来后,却是晚了。大夫说了,贾敏只怕是很难再有子嗣了,就是她的身子,也是糟践的差不多了。

贾敏听了这话,还哪里能受的住呢。对着丈夫,心下也有些抱怨了。瞧着他对黛玉掏心掏肺的,忍不住地,贾敏就有些吃味儿。又觉得自己这个做母亲的,很是不该。对着自己的闺女,她倒是也上心,想着自己这一辈子只这么一个骨血了,贾敏就更精心了。

林如海一个大男人,也顾不了多少的内宅事务,这一次出手之后,便又撒手不管了。

贾敏少不得耐着性子,又要出手震慑一番底下的丫头婆子,管事媳妇子的。劳神劳力的,也不知道自己这一番折腾,到底图了个什么。

黛玉的身子不好,成日里吃着补药,别说是其他了,就是奶娘的奶水,也是吃不了几口的。

有了女儿之后,这番操心,让贾敏很是感叹母亲的不易,“不养儿不知父母恩”这话很是。若有所思的贾敏对着京里的母亲越发地孝顺,三节以及贾母的寿辰,那可真是大把大把的好玩意儿往京里送。

贾母得意女儿的孝顺,对着贾敏自然也就更好了几分。这一来一往之间,本就不大和睦的贾敏与王夫人心结更深,对着彼此之间,那简直就是一丝的好影响也没了。

贾敏是个出嫁的女儿,按理说,这娘家的事儿,本就不该是她能搀和的,当然了,贾敏也是知道这个道理的,并不大理会贾府的事儿,只是偶然间地在母亲哪里抱怨一二罢了。

贾府的下人那可真是没有半点的秘密存在的,也不知道怎么的,这话就传到了王夫人的耳朵里。

本来懒得理会小姑子的王夫人这次却是真正地记仇了,只是如今两人两处里住着,谁也碍不着谁,也无可奈何就是了。

回转苏州,这些事儿与甄家和吴家无干就是了,至于日后会不会又纠葛,谁知道呢?这世事无常,老天爷的安排谁也弄不明白。只有怀着敬畏之心,方能自在……

这最后一句话,是甄士隐告诫弟子之言,可是吴元泽却是不相信这贼老天,他招惹谁了,将自己弄到这个地方来,如今的吴元泽,宁愿当年的那场车祸,让自己灰飞烟灭了,也不愿意从一个无知小儿又重新开始。

这不是自己的人生,就算重来一次又有什么意思呢?再者,这个吴元泽的日子,哪里能算的上是自在呢?

吴氏替自己的编造的身世,也就是能哄哄无知小儿罢了,当然了,即便是现在的自己,在长辈的眼里,也不过是无知小儿。可是谁能知道,这其中有自己这样一个变故呢?

他本想下场去考个童生试,可是甄士隐压根儿就不让他提这茬儿。有些苦闷的吴元泽也只能在校场上发泄多余的精力了。

按着甄士隐的话了,少年成名,要背负的太多,他实在是不愿意自己的弟子过那种日子,还是按部就班,稳扎稳打的好些。

知道甄士隐是一片好意,吴元泽其他的说辞也就开不了口,只得继续自己苦闷了。

吴氏夫妇两个瞧着自家哥儿这两日闷闷不乐的模样,也没法子。本以为四爷那边儿会好生地教导自家小主子一番,可谁知道,如今他自己都自顾不暇呢。

“说说吧,我真是的身世到底是怎么样呢?”

吴氏夫妇两个听了这话,都有些震惊,夫妻两面面相觑,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良久,瞧着他越来越不耐烦的模样,吴氏先是忍不住地抹眼泪了。吴氏的眼泪也是让吴元泽的心肠软了下来,叹了口气,道

“既然你们不爱说,那我就不问,总有那么一日,你们是会告诉我的,对吧?”

“会,自然会的。”

吴管家忙不迭地应道。这却是承认了吴元泽身世有问题了。吴元泽也并不见得有多高兴,这样浑浑噩噩地过了几年,还要继续懵懂到几时呢?袖筒里的手使劲儿地攥攥,他总要有些自己的依仗才好呢。眯着眼睛,吴元泽的思绪飘远了。

吴氏两口子瞧着哥儿一副神思不属的模样,便悄声地退下了。

吴元泽思虑了半晌儿,却也不知道自己哪儿去找个依仗去,就是金银钱财,自己手上也并没有多少。

想着前些年为了甄家谋划之时,封氏想给自己一份子,可是自己却是脸皮薄,没好意思要,这下,却是后悔了,也没法子了不是。

少不得呢,自己再去挣扎筹谋一番好了。想着这些年,自己积攒下来的那点子私房,吴元泽动了心思。

江南,文风鼎盛,文人多,园林也繁多,这里只怕自己也插手不上,弄个小饭庄子,说不得还能赚几个私房钱呢。

不好,不好,很快地,他就否定了自己的这个念头,一时半会儿之间,还真是想不出什么好点子来。

若不然,就是将自己这几年哄孩子的手段拿出来,弄个玩具铺子好了。

想着英莲的反应,倒还真是个好营生呢。越是想,越是觉得有道理的很。人人都说,女人和孩子的钱好赚,自己怎么就能那么蠢呢?

这都耽误了三四年的光景才想起来这茬儿,可是这人手呢?这些人尊敬的可不是自己这个主子的命令,实在不行,还是求先生罢。依着他对自己的疼爱,若是开口求一两个得用之人,还不简单?

这样一想,又觉得自己一个大男人,和女人一般,磨磨唧唧的,真是不畅快的很。

自我唾弃了一番之后,他才算是振作起来了。

对于他这般开门见山,半点儿不见外的模样,甄士隐欣慰的同时又觉得气恼,这小子,还真是拿自己不当外人啊。

可是撒手不管这样的事儿他还真是做不出来,恼不得的,就要操心一番,对着这经营上的事儿,他虽然不通透,可是好歹还是能看的出来的。

瞧着自家弟子要开的铺子,他面上就透着几丝的古怪。吴元泽压根儿地就没想那么多,这会儿甄士隐的神色有些不对,他只当是士隐不同意自己行商贾之事呢。倒也有几分忐忑了,因着如今重农抑商的厉害,商户出来的,即便你家里再如何地富贵,都是要受到读书人的鄙薄的。

本想解释一二,可是一时间,他还真是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呢。士隐却也没多想,只是淡淡地应下了。这不管是置产还是买地的,在士隐瞧着,都是小节罢了,最主要的还是要博一个好的出身才是呢。

想着老妻的提议,这几年越发地瞧着这小子顺眼了,可是因着他的身世不明,士隐怕坑了女儿,一直就没提过这一茬儿。可是对于吴元泽的欣赏,却是比以前更甚了。

三年的时间,也足够让他看清楚弟子的性子了。唉,人世间哪有完美呢?天地本不全,若是英莲是个有福气的,即便是没有吴元泽,那自然也另有他人疼着她,照顾她,若不然,那也只能感叹她自己福薄了。

士隐自己本是个不信命理之人,可是如今人到了只天命的年纪,倒是没有往日里那么执着了。

士隐做人,虽然迂腐些子,可是做事儿,却很是能让人喜欢。瞧着这两人的身契,吴元泽很是欣喜,郑重地谢过了老师之后,便带着这两人回去了。

既然是甄府送的,吴管家两口子虽然有些纳闷儿,可是自家小爷没有要解释的意思,他们也只能憋着不问了。

对于他们的识趣儿,吴元泽倒是满意的很。

吩咐了两人之后,又找了丫头,将自己积攒下来的私房都弄了出来,却也不多,只有小一千的模样,他心下觉得有些不足,可是听了那两人的谋划,知道开个小铺子倒也过的去了,便不多想其他了。

全权地委托了人家,这位倒也不是撒手不管了,将自己写的那封计划书丢给了两人之后,便让他二人全力施为了。

甄家的这两位,原本就是铺子上出来的,自然是有过历练的,虽然这一行并没有经过,可也不是鲁莽之人,仔细地调差过之后,又来与主子对了一遍之后,听着吴元泽并不拿大,对着两人的意见也能听的进去,放心了许多。

吴元泽自己不在意这些细节,吩咐下去之后,便让他两人去置办了,自己只等着验收成果就是了。

对于自己的动作,他并没有多少的隐瞒,吴氏夫妇自然也能得到消息,只当他是小打小闹,闹着玩的,也不大在意,吩咐账房,将他的私房银子又补上之后,便不管了。

只是,这往四爷那儿的信笺中,自然是要告诉清楚的。本以为四爷会介怀,可是压根儿就没半点儿反应。

吴管家拿不准四爷的心思,只当他是默许了就成了。这样一想,对着吴元泽的折腾并不大管了。

很是低调地开了张,吴元泽往甄府上送了一桌儿上好的席面,算是答谢了。

却不想,这钱没挣着,事儿倒是不少,很快地,就有模仿品出现了,这种盗版的东西压根儿就没法子禁止,吴元泽也并不大在意,只要自己的东西好,定位准确,他还真是不怕挣不了钱。

当然了,自己当初还在英莲那儿夸下了海口,说是她日后的脂粉钱哥哥给你两分份子。

是以,英莲在铺子开业之后,央求了封氏,带着她特地地去了那铺子上瞧了一回。

生意倒真是不赖,一向对着吴哥哥很是信任的英莲心下更是欢喜了。就是封氏,也觉得这孩子可靠的很。也不知道自家老爷到底有什么不满的地方,她前日里还听其他夫人打听元泽呢,若是让别人捷足先登了,还不得后悔死啊。

本来就满意吴元泽的封氏想着,家去之后好生地问问老爷,若是元泽有瑕疵不可靠之处,那就算了。若是老爷也找不着不好的,纯粹是在挑刺的话,那恼不得自己要拿一回主意了。

听着一向贤惠的妻子说起了这话,士隐先是一愣,复又觉得好笑的紧,这臭小子,这两年,什么都没做成,只是将自己的妻女都笼络了过去。瞧着老妻这副维护的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自己将那臭小子怎么着了呢。

无奈之下,士隐只得将自己心中的疑惑一一地告知了封氏,果然地,封氏听了之后,也有顾虑了,这还真是不好办的很呐。果然是老爷考虑的周到,若不然,这定了之后,坑的可不就是自己的女儿么?

这样一想,封氏也只有遗憾了,这样好的孩子,怎么就这么多的波折呢?求着菩萨保佑吧,封氏晚上的时候,特地去了小佛堂,在慈眉善目的菩萨前面,喃喃地祷告了一番,求着她保佑自己的女儿,顺带地,保佑保佑元泽那孩子……

这第一月的盈利下来,却是成本儿就回来了,吴元泽喜的眉开眼笑的,府里伺候的下人们赏了一月的月钱,虽然不知道他是什么缘由高兴的,可是有钱拿,大家伙儿还真是高兴的很,纷纷地感叹主子的大度慈和。

吴管家与奶母两个亲自地过来,替奴才们谢过了哥儿的赏赐。吴元泽面上虽然谦虚着,可是眼底的得意却是怎么地都盖不住。

吴管家两个心中也替他高兴,主仆间虽然有心结隔阂,倒也算是缓和下来了。

吴管家自己也为难的很,这两年,也不知道四爷是不是因着太忙之故,对着哥儿这里没有以往那般上心了,对着他几次三番的求肯,也是没有个明确的指示,唉,也不知道等到哥儿忍耐不住地时候,可该如何呢?

“父皇,江南盐政林如海已经任了两期了,他的发妻贾氏刚刚过世,是不是该将他调回京中,歇上一阵子,也是个体恤之意。”

“唔,林如海么……还是让他再兼上一年吧,明年了,找到妥当之人了,再将他调回京里罢!”

上皇沉吟了一阵子,却是不赞同,江南盐政,何等重要,如今国库空虚,可不就全指望着江南盐税银子么。林如海是自己人,不靠着他,自己还能信任谁呢?

不对,就是林如海也不能完全信任,想着林如海的岳家,宁荣二公,那也是自己手底下的老臣了,确实是值得信任的。

上皇便问起了贾府的诸位来,皇帝对着勋贵厌烦的紧,哪里知道这两个的光景,支支吾吾半天,也说不上来什么,却是突然想起来,皇后宫里有女官儿,是贾府的嫡女,便对着自家父皇禀告了。

上皇听了,果然高兴,自己体恤老臣,皇帝也是个孝顺的,自然对着老臣有诸多的优待。

这阴差阳错之下,皇后身边儿的女官儿元春便成了皇帝后宫中的一员,虽然位分低,只是个贵人,可是因着她是上皇特意指的,又是皇后娘娘身边儿伺候过的,自然地,大家就高看她一眼。

元春在宫里的日子也并不难过,皇后虽然恼怒自己宫里出了这样一位打脸的,可是涉及到前朝,倒也不敢轻举妄动,只是不理睬她就是了。

元春在宫里这么些年,总算是熬出来了,可是她比之前却是更加地谨慎了,并不轻易地出门子,每日里向主子娘娘请安之后,就缩在自己的宫里不出去,谨言慎行的模样倒真是让皇帝欢喜了一阵子。

这果然是世家大族出来的女子,教养很是不一般,她出身不低,自然是琴棋皆通的,皇帝很是高兴能在宫里找到这样一位才女。

可是这话却不知怎么地,就传地走样了,说是她贤惠大度,一个贵人,要贤惠大度做什么呢?

就怕主子娘娘觉得自己是个心大的,元春还想着去坤宁宫解释一二,可这本就是无据传言,特意去解释是不是显得自己才是别有用心的呢?

元春短短几日地,就消瘦了一大圈儿,皇帝心疼不已,*之后,特地地问了,才知道她的心事。

对于元春的隐忍知礼,皇帝很是喜欢。连连地让她放心,知道皇帝不会怪罪自己,元春自是欣喜的,只要抓住了帝王的心,那么在这后宫,你就能立于不败之地了。

果然地,第二日,皇帝就下旨,晋了元春的位封,成了贾嫔。这下子,元春更是炙手可热起来了。

这成为了一宫主位,自然是件可喜之事,可是囊中羞涩的很,恼不得要麻烦府里了。

打发了自己宫里的太监总管,想法子带口信给母亲,让她想法子筹措些银钱,捎进宫来,让自己的日子好过一些。

贾府听了宫里的消息,知道自家姑娘得宠,自然是高兴的紧,银子啥的,府里何曾缺过了?

即便是府里周转不便,可也没要让宫里的贵人手上缺钱的道理,不过是为了什么,这往宫里送钱,贾赦自己也是乐意的,这不,王夫人四处落腾了五千两,都换成了小额的银票,以供女儿在宫里打赏之用。

贾府这里的纠葛别人是不知道的,这是人家的家务事儿,大家也不能插手不是。

听着贾嫔这两日出手又阔绰起来了,皇帝也只是冷笑一声儿,再不做理会。这后宫的女子,再怎么蹦哒,也不过是要看皇帝的意思罢了,还能翻出来什么风浪呢。最怕的是和前朝有什么勾连,那才是糟心呢。

好在贾府在前朝并不没有什么助力,就是她的父亲,也不过是个五品的员外郎罢了,这贾政都五十的人了,还是个五品小官儿,自然地,这一辈子地前程也就那样了。

皇帝这样想想,心下平复了许多,再不关注这些了。

听着下面的奏报,他忍不住地,又想拍桌子发火了。可是想着清溪书屋的上皇,还是再忍忍吧,总有那么一日的……

如今朝上分为上皇派与新帝派,虽然现如今的该当家的是新帝,可是谁知道如今皇帝的日子正经儿地不好过呢。上皇在朝中几十年,自然不是二三年的当今可比的。再者,当今还是做儿子的,不管是规矩还是礼法上,都矮了一截。老臣勋贵们仗着上皇的势,就不大将这位性子颇为和善绵软的当今放在眼里。

当今因着各种原由,也只能继续扮着孝子状了。这日里,下晌儿的功夫,皇帝也不知道有了什么喜事儿,竟是心情好的很。平日里并不外露的皇帝今儿嘴边也挂着一丝笑意,别说是外人了,就是日常在皇帝身边儿伺候的几位近侍也瞧着稀奇的很。

不过皇帝高兴就好啊,他高兴了,大家的日子也好过不是,谁也不敢追究这皇帝是为着什么才这般高兴的……

皇帝的糟心事儿可不止是这些呢,就瞧着他那位非要邀名的父皇,只怕他的日子还会这样难过几日就是了。

当然了,皇帝才三十出头的样子,倒也等的来,不用发愁,总会有熬出头的那一日的。

这样安慰了自己一通之后,又吩咐了御膳房,替上皇置办了一桌子大补的晚膳,这年头,什么玩意儿金贵皇帝就紧着上皇那儿供。

上皇最爱的一口就是鸭子,往年里因着各式各样的缘故,也不敢贪嘴,如今,他退下来了,这口腹之欲自然是不再限制了。

皇帝听了父皇用了小半只的鸭子,很是高兴,都说了这能吃是福,父皇吃的好,说明身子康健,他这个做儿子的,只有高兴的份儿。

这几句话一出来,不管是前朝还是后宫,都说皇帝是个至孝之人,虽然政事上还瞧不出来有什么建树,可就这个孝顺劲儿,上皇选择逊位与当今,果然是没选错人的。

不管如何,皇帝与上皇都是满意的,臣子如今的日子也不好过啊,这上头有两层婆婆,那个煎熬劲儿可比自家的小媳妇儿难受多了。

这些朝堂上的是是非非,不管是日子好过不好过的老大人也好,真孝顺假邀名的两代帝王也罢,都是影响不到老百姓过日子的心情的。吴元泽如今自己手里有钱了,便有些蠢蠢欲动的心思了,这做学问又如何呢?考了进士当官又怎么样呢?若是自己学着先生这样,在乡下置办几倾地,做个老财主,娶个媳妇儿,生几个孩子,似乎也是不错的,何必要纠结自己的身世呢?

说不得又是些狗血淋头的烂事儿罢了,吴元泽这样一想,便心平气和下来了。对着前些日子自己对于吴氏夫妇的逼迫和隐隐地疏离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总之,不管是为了什么,这夫妻俩对着自己那可真是没话说的,自己这番得了便宜还卖乖的作态即便是自己也瞧不上的很,就更遑论是别人了。

鄙夷了自己一番之后,吴元泽便摆正了态度,日后再怎样,也不过是水来土淹,兵来将挡罢了。

瞧着自家哥儿似乎是放下了心结,吴氏夫妇两个也高兴,当初受了主子的恩惠,照顾小主子,如今他大了,却是对着自己有了心结,不说别的,除了惶恐之外,更多的却是心酸。

如今吴元泽又能不动声色地亲近起自己来,吴氏夫妇哪里还敢有别的心思呢,主仆总算是相得了。

这一缓和下来,再去思量自己这些日子的作为,他只觉得好笑的很。这般作态,到底是为了什么呢?真的是因为自己的身世之故?还是因为自己没有安全感的缘由?

吴元泽学着孟老夫子自省了一会子,又意兴阑珊起来,瞧着什么,也不得劲儿。

打不起精神,也不过是两天的事儿,甄士隐对着弟子的纠结自然是看在眼里的,依着他的性子,那就是弟子闲的了。

很快的,他就各种地功课给埋了进去,就是以往甄士隐拦着不让下场的童生试,如今也是开口了。

吴元泽虽然不知道先生这番出尔反尔是为了什么,可是有个目标了也好,只要能让自己摆脱这个浑浑噩噩地近地,那就成了。他是不想再追究那些了。

埋头苦读,英莲那里知道了哥哥要下场的事儿,自然是悬心的,听了母亲的话语,还果真地去下了一回厨房,瞧着她满头满脸地都是面,封氏就有些好笑的紧,可是小姑娘家的面皮薄,好日能够以地借着元泽的名头让她学着了解厨房的这些事儿,封氏自是忍着笑,让丫头们将她收拾干净了这才看着她去外面书房给父亲和哥哥送吃食去了。

这一早上的功课上来,别说元泽这个半大的小子了,就是甄士隐自己,肚子也有些空,瞧着女儿过来了,两人自然地就停下了手边儿的事儿。

瞧着英莲一脸的献宝模样,这两人却是谁也不开口,就等她显摆呢。

果然地,英莲替他们煮了一碗汤面,巴掌大的碗罢了,闻着味儿,吴元泽觉得自己更饿了,眼巴巴儿地瞅着士隐,瞧着他点头了,便自己动手了。

士隐那里,自然是有贴心的好闺女服侍,比自己这个弟子可真是强了许多了。

吴元泽也顾不上那些抱怨,端着碗,拿着筷子,看着先生动筷子了,自己也急忙地开动了。

英莲自己也忐忑,就怕味儿不好,父亲和哥哥再嫌弃了可就糟糕了。

三两口地,士隐便与元泽两个将那小碗儿面下肚了。瞧着他俩吃的欢喜,英莲自己也高兴,收了碗筷之后,便带着丫头去内宅去向母亲显摆去了。

这里,士隐与元泽两个急忙地让丫头上了凉茶,灌了好几杯下去,这才觉得嘴里没那么咸了。

两人互视一眼,想着英莲说的,明日再送来新花样儿,两人心有戚戚然……

不过既然是英莲的一片好心好意,就算是砒霜,那也得咬牙灌进去了。

晚上临睡的时候,士隐将女儿厨艺告知了老妻,希望她能劝导一二,封氏瞧着自家老爷一向万事不盈怀的淡定模样早就不见了,忧心忡忡的,也算是逗笑了封氏。

只怕他再恼了,封氏急忙地应了下来。士隐闻言,这才放心下来了。

当然了,他也放心的太早了,英莲如今正在兴头上,怎么会听了母亲的劝告呢。兴致勃勃地英莲一早儿地又带着丫头下厨了……

这是她的一番孝心,士隐还真是不好拦着,还是元泽想了法子,让她在一旁指点众人就是了,就怕弄伤了自己,不得累得父母担心劳力。

英莲听了,果觉有理,便不在执拗着要自己动手了。吴元泽瞧着她将自己的话听了进去,这才默默地擦擦头上的虚汗。哄个小姑娘啥的,还真是很不容易啊……

这有了专门的人动手,自然不会再让士隐与吴元泽两个的胃受罪了,这两人除了每日授课之外,竟是期待起了英莲每日送来的吃食,这样的天伦之乐,却是士隐一向喜欢的。

乖巧的女儿,上进的弟子,还有什么不足的呢?士隐对着自己以往的执着也是悉数地扔下了,越发地超脱了,很是有几分名士的风范了。

吴元泽瞧着也是羡慕不已,这样活着,才算是自在呢。只是,人生在世,又有几个人有这样的心境,这样的定力呢?不为外物所惑,说的好听罢了,但凡人都是有贪欲的,不是求名,就是求财,更甚的就是财名两得的,这样的一般都是没啥好下场的,可是世人都觉得自己是精明的,不会被人家识破的,仗着各种的手段,这水可不就越发地浑了。

江南的时局便是如此,如今几方的人力都在这里胶着,作为扬州的盐官儿,虽然是肥差,可是林如海的日子并不好过。想着家里病歪歪的庶子与发妻,他就忍不住地想要抱怨这贼老天了。

复又觉得自己失了本心,林如海一向不大信奉神佛,如今也是忍不住地打发人去城外的几处寺庙里,添了丰厚的香火钱。

作者有话要说:为了让自己有码字的动力,我也是蛮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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