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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天书吧 > 都市言情 > 众生令 > 第二百四十一章 阴天亦霹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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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一章 阴天亦霹雳

陆吾愣了愣:“不……不是吗?主子不是和容二公子……私奔出来了吗?一般私奔不就是为了……成亲吗?”

姜翊继续咳嗽,快要把胸腔里的水全都吐出来:“这是什么私奔?你见过谁家私奔是拖着个躺着的人的?”

陆吾又有些委屈地瞧着姜翊,许久才道:“那主子,若是容二公子好好地站着,不会跟他私奔吗?”

“陆吾,喜欢一个人才会私奔的。”姜翊哑然了许久,“我和容迟,千差万别。”

“所以,千差万别的人,不能彼此喜欢吗?”陆吾疑惑地蹙起眉来,认认真真地看着姜翊。

姜翊一时又有些哑然,慢慢道:“嗯,不能吧。”她又掰断了一根细柴,“就算彼此喜欢了,也不会有好下场的。”

“我不懂,主子和容二公子,哪里不同了?”

姜翊挑起眉看了陆吾几眼,笑了笑:“都是一双眼睛一张嘴,有什么不同,你这么想,对不对?”一时间一股巨大的无奈席卷过来,像是海水渐渐没过溺水之人的胸膛,无力又绝望,“以后你就懂啦。”

她为自己终于学会了这种过来人的腔调感到高兴,可瞬间小孩子一般的高兴之后又有些难过起来,陆吾永远也不会懂,再过多少年,沧海桑田,他还是不会懂的。

“我去买饭吃吧,容迟已经这般虚弱了,若是再没有饮食,怕是也熬不过去。”姜翊站起身,看了一眼陆吾,“你在这里守着他吧,我去去就回。”

陆吾浑身一颤:“若他醒来,陆吾怎么办?”

“他醒来你再跑嘛,反正你最会逃跑了不是吗?”姜翊扬起脸,露出玉齿,像是一只恶作剧的小狐狸,“什么开明之兽嘛,根本就是躲避之兽,以后啊,干脆叫你陆跑好了!”

她一贯喜欢开陆吾的玩笑,看他支支吾吾委屈羞愧的表情可以说是姜翊每日最大的欢乐了,也不必担心他记仇,三两下安抚,甚至拍拍头也就好了。

可比人好玩多了。

她就这样步调难得轻松地到了食馆,打包了一些清粥小菜,看着店家一板一眼的装进食盒中,倒是一副“懒得做生意既然生意来了那就勉强凑合完成”的神情,不由地想笑,有一种就这样地老天荒也很不错的错觉。

“听说了吗?平昌王府被屠了!”

那店家将食盒递给她的时候,终于又回神一般,一副得知内情的消息,和一旁的店小二说起此事。

猝不及防,一桶极寒之地的冰水,将姜翊从头到尾淋了个彻底。

她手中的食盒也适时落地,里头的碗碟铿锵作响,必然是摔了个粉碎。

“我说,您没事吧?”店家犹犹豫豫地问道,隔着一层斗笠,倒也不太确定姜翊到底是姑娘还是少年,只是折中问道。

姜翊语气平静:“没事,麻烦您原样再打包一份吧。”

——————

容迟醒过来的时候只感觉眼前笼了一层薄雾般的黑纱,就是一瞬的事情,可却让他怀疑是不是因为自己伤得太重,病入膏肓,以至于虚视了。

他勉力撑着坐起身来,几乎已经耗费了自己全部的力气,喘息了许久,不由地自嘲一笑。

好像,谁把自己救了出来?他下意识去摸自己的下巴,又是扯了扯嘴角。

屋外不知道为什么似乎有些吵吵嚷嚷,似乎是驿站的门被一间一间地撞开,他懒得管这些闲事,只是有些疲倦地靠在榻边,出神。

昏迷了这些日子,对外头发生的一切,皆是一无所知。这种感觉当真令人发疯,也心虚不安。他想要起身出去问一问时辰日子,却连撑起来自己的力气都没有。

直到自己屋门被人狠狠地撞开,惊得容迟差点背过气去,直到看清楚立拂和立提两个人一高一矮的身影,才稍微定定神:“不是吧?我都这样了,你们还要押送我去西北不成?”

“二公子!小人可算找到二公子了!”立提猛地一跪:“二公子,小人们从此,只有您这一位主子了!请您一定要好起来,带着我们,杀回金陵城去!”

就这么一句话,容迟却似乎一个字都没听懂。

好冷的冬日,他们挟进来的冷风竟吹得容迟这个毫不畏冷的人瑟瑟发抖起来:“说清楚,什么叫,只有我这一位主子?”

“王爷没了!王妃也没了!”立提的声音不折不挠,是一阵萦绕在耳边怎么驱赶都没用的蚊蝇,“平昌王府五百上下的家丁护卫,都被镇国将军奉旨屠了!二公子,如今,这剩下您了。”

哪怕是阴天,也没有过这般大的霹雳。

容迟一时间有些坐不住,气血猛地上涌,到底咽喉,身子一歪就呕出一口鲜血来。

一直没有说话的立拂也忽然上前,扶着容迟的肩膀,不由分说地开始给他输送内力:“二公子,您可一定要振作啊。我们如今只能指望您了。”

他们说的话重重叠叠,似乎是同样一个意思,可在容迟听来,却是把一件他怎么也不愿相信的事情,确凿了数次。

那位他以为恨透了自己,冷漠又怯懦的父亲,最终却以自己的性命为筹码,来换他一条生路。

还有那位,他甚至都不太记得样貌的继母,竟也是以自己的性命来维护父亲的遗志。

而他,与父亲说的最后一句话,竟还是在赌气。

剜心之痛,几乎要将他胸口那颗慢慢冰冻的心猛地剖出来,投掷在冰天雪地里。容迟的眼泪落在自己撑在榻边的手背上,竟是此般滚烫。

身体里渐渐有了热气,那是立拂和立提两个人给他输送的内力,让他不至于因为大悲大恸一时间气血逆流,丢了性命。

可他却清楚的知道,保下的那条性命仍在不断残缺,聊胜于无罢了。

立拂和立提仍旧忧心忡忡,不知道他们年幼又忽遭不幸的少主究竟会不会一蹶不振,又会不会明白自己肩上承担着的责任。

可下一瞬,就听见容迟的声音,犹胜冰天雪地:“你们方才说,谁屠了平昌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