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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天书吧 > 都市言情 > 众生令 > 第二百二十七章 碎在长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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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忌闷哼了一声,血迹顺着白色的布纹流出来,染湿了一小片衣衫,他不可置信地抬起眼来看着姜翊。

姜翊的脸上却是得逞般的笑容,全然没有方才的苦恼悲哀:“对不住,苏公子,为了传出来让你我永无可能,您只能受这点皮肉苦了。”

她甚至行了一礼:“我刺伤您这件事传出来,姜家的颜面挽回了一点,您的无耻抵销了一点,还有就是,无论我是不是悬梁坠井,咱俩都不成了。感谢姜红篱,她这个人虽然决绝了一点,用的法子却很有效,永无后患。”

苏忌依旧没有反应过来:“你到底在说什么?”

“我记得我跟苏公子说过,我这个人真真无趣,更不喜欢与天斗与地斗。太后娘娘赐婚,我也从没想过退婚这一筹,因为没人会为我一搏,倒是会有很多人会嘲弄辱骂我。”她看着苏忌,笑意阑珊,“什么路,我都自信能挣扎出一条生路,如今也是,你既然退了婚那便退了,我便配合着你将这戏做全,反正,你被我伤成这样,太后娘娘是断然不敢执意不给你退婚了。”

她像是在说着一件与己全然无关的事情,甚至想要哼着歌来跟苏忌说话:“从前,我指望你喜欢我,后来觉得可能你做不到,就变成了指望你能护着我,做个比我父亲好些的丈夫,如今,我只指望你,离我远点。”

她眼眸还是不可抑制地暗下来:“那么多人想过伤我害我,可我还是最讨厌你了。”

其实只有你,真的伤到了我。

苏忌的声音微微一颤:“我竟不知,你对我有这般……”

“意见?倒是说不上,我这个人对不值得的人,从来懒得真面目以待,苏公子该庆幸,你曾是值得的人。”姜翊语气依旧轻松,说出的却是狠厉决绝地话,“至于我的秘密,你最好封死在肚子里。否则,我第一个来杀你。”

她转身,笑意嫣然地叫一个在远远一旁站着的婢女:“麻烦你引我出去吧,我迷路了。”

那婢女一脸见了鬼的神情。

姜翊转身,又瞥了一眼苏忌,细语呢喃:“你的秘密,我也不会说的,公子放心。”

明明是早就料到的结果,真的发生的时候,姜翊还是有些失控地难受。

否则不会真的跟他说这样多的话,不会挑明,不会威胁,不会失态,只要依然演一出缘分已尽不再强求的戏码便好了。

苏忌终究不是旁人。

是她真心以待过的人。

哪怕明明不配。

雀雀在长公主府大门口拦住她:“大小姐,出什么事了?将军怎么走了?我没有见到容二公子!我……”她当真一无所知,只以为宴席里出了什么事。

姜翊一把拽过她,拉着她跟自己一起走。

极好的太阳光,极好的秋色,极好的金陵城,在她眼前是一副足以令无数人奔赴偏爱的绵延画卷。

可如今她只想永远逃离。

她从前以为他是永远不会熄灭的太阳,虽然相隔甚远,却依旧渴望来之他的,千里迢迢的光。

如今知道,他不过是一道终究会碎在雨夜长街,泥泞石板上的月光。

“到底出什么事了,大小姐?这不是回家的路,这是出城的路啊!”雀雀总算意识到了她的不对劲,不由地说道,“大小姐,是不是苏公子说什么了?”

姜翊依旧一刻不停地朝前走,仿佛根本听不到雀雀说话。

许久她终于开口:“雀雀,千万别回头。”

永远别回头。

——————

容迟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身处在正在移动的马车之中,马车的四周都被铁链封死,从外头看就像是一个囚笼。

外头的人感觉到他醒了,小声道:“公子,小人也是奉命行事,您可万万不要记恨小人啊!”

是立拂和立提的声音,他们二人从小就是用来捉出逃的容迟的,久而久之哪次容迟不是被她们二人捉回去的,他都要怀疑是不是他俩出事了。

这个时候听到他们二人的声音,倒也异样安心:“父亲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容二公子,王爷舐犊情深,您总有一日会懂的。”立提轻声道。

立拂叹了口气:“您不使什么诡计,也让我们差事好过点成不成啊容二公子。”

容迟敲打着马车的厢壁,有几分好笑地问道:“那你们的差事是什么?送我到哪儿去?”

“回西北去。王爷说了,您既然喜欢西北,做梦都想回去,那里又有他的下属心腹,又是带着您上战场可以信任的人……”

“我现在不喜欢西北了。”容迟哼了一声。

“公子您现在怎么善变起来了?”立提一副绝望的表情,就算容迟看不到也能猜得到,“那您说,您现在喜欢哪?”

容迟笑了笑:“我喜欢,渭水。”

—————-

“你为什么要退婚?”幸玳不知什么时候站在苏忌的背后,饶是苏忌这般武艺超群之人都没有意料。

幸玳见他被吓了一跳的样子,倒是颇有几分嘲讽之意:“倒不是我厉害,是你们都有心事,有人靠近都没察觉。”她四下打量了打量,“没人在附近。”

苏忌淡淡地行礼:“让公主殿下操心了。”

“你永远都是这样。”幸玳朝着他道,“簪子不先拔下来吗?”

苏忌这时候才意识到他胸口还插着姜翊刚刺的木兰簪子,她刺得不深,其实苏忌也不太觉得疼,以至于竟忘了这凶器。

“她一直固步自封,就是害怕受伤,没想到你还是让她受伤了。”幸玳看着苏忌,“不后悔?”

“若是真到成婚那一日,或许就不是伤她那么简单了。”苏忌淡淡地望向幸玳,“太后不会放过她。”

“是啊,可我会护着她的,她自己也会护着自己的。”幸玳不由地皱起眉,“你这样说都不说一声,打着为她好的旗号却在众人面前伤她辱她,还指望她能感念你的真心吗?”

她这段话一字一句皆狠狠戳向苏忌的心口,倒比那支簪子更疼。苏忌站在原地默默了许久,最终,他的眼角还是染上了一丝嗜血的怒气:“谁准你这般与我说话的?怎么,演戏演久了,忘了自己是什么身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