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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天书吧 > 都市言情 > 众生令 > 第二百二十四章 生辰之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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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四章 生辰之宴(上)

雀雀在竟儿屋子外候着,见姜翊出来,便追随着她往自己的院子走过去。

“大小姐也不要难过,将军他总是有自己的颜面要顾惜的。”又一次走上那道长廊,可以说些不怕被人听见的悄悄话,雀雀轻声劝慰姜翊道。

“难过什么?”姜翊却快人快语道,“既然他的颜面有他自己顾惜,就也不用我来操什么心了。”

她在长廊上站定,转身回望,一直望到伯府府门口。不过半年之前,还曾站着个举止平和笑容浅淡的少年,单薄的双肩上扛起那片谁也撑不起来的天。

“大小姐是不是想坐步辇了?”雀雀轻声道。

姜翊没有看向雀雀,反倒微笑了一下:“还好,眼下走得动。”

其实,这条道并没有想象中的长。

九月十二,苏忌的加冠之礼转眼即到,

既是午宴,就一定要早起梳妆。姜翊坐在梳妆台前任由雀雀打理她的头发,把一枝又一枝价值连城的珠翠往她头上按,她自己打着瞌睡,好几次差点睡着,头猛地下垂,头发却在雀雀手中抓着,痛的她瞬间就疼醒了。

忽然,雀雀就摸到了上次苏忌买给姜翊的那支木兰样式的钗,忍不住小心问道:“这支钗是苏公子送的,今日可要带上?”

“戴着吧,我这个人一贯没什么想法,也瞧不出个好歹,什么东西在我眼里就是好看和难看的区别……”姜翊又打了个哈欠,随便从妆奁里捡了一对耳坠子戴上。

雀雀笑了笑:“大小姐生的很好看,怎样都是好看的。”

“你瞧,你跟我待久了,也只会有好看这个词了。”姜翊尽力瞪大了眼睛,还是忍不住困意一阵一阵地袭来,“好歹得用什么国色天香,绝世美貌这类词吧?”

雀雀忍不住地叹气:“国色天香是不是真的我不太晓得,可我命苦却是真的。”

外头的婢子进来通报,车驾准备好了,请她们二人抓紧时间,马上出发。

姜翊站起身,摆弄了一下自己刚刚戴好的耳坠子:“走吧,今日有好大一出戏,没了我们就不好看了。”

——————

平昌王容云禁与平昌王妃林明鹃坐在王府正殿,书案的一正一侧两面喝茶,看上去是不骄不躁从容静好的景象。

今日容云禁心情甚好,没有召人侍茶,反而自己烹茶,滚水落入苍翠的茶叶,瞬间升腾起腾腾热气与阵阵茶香,的确是令人忘忧的景象。

第一杯茶照例是洗茶,他将两盏茶水尽数泼在一旁白兔样式的茶宠上,继续泡着茶。

“今日太后娘娘召妾身入宫,言语间提起,想给王爷纳妾立侧妃的事情。”林明鹃微笑了一下来掩饰自己的紧张,“王爷的意思呢?”

容云禁看了她一眼,语气平和:“家中有你,也有侍妾,太后娘娘何出此问?”

“王府虽然有侍妾,却无侧妃,那些侍妾也都是跟王爷许多年的……”林明鹃小声道,“或许,太后娘娘是责怪妾身没能给王爷生下个孩子吧?”

“容氏一族皆子息单薄,陛下也是如此,你何必因此自责?”容云禁宽容地看向她,“况且,不是还有容迟吗?”

“王爷……”林明鹃说到此处不由地有些黯然,正欲说下去,却被殿外一个声音打断了:“不立侧妃是父亲对我母亲最后一点承诺了,难不成母亲没了,这承诺也不作数了?”

容迟站在殿外,难得地穿了一身天水碧的衣袍,左右两襟相叠,腰间系着墨色的犀角带,上头带着两块玉佩。

林明鹃原是被他难得一见的明亮色彩晃得眼前一亮,可下一瞬,目光落到他腰间的玉佩,不由地愣住了。

“你能不能有点规矩?”容云禁脸色不悦,显得颇有几分不怒自威的样子。

可容迟却没发现林明鹃的凝滞之色,反倒语调平静:“自儿子昭城归来之后,平昌王爷对我一直避而不见,我再不来,怕王爷忘了自己还有个儿子了。”

“本王怎敢呢?你如今可是护国英雄。”他将手中的杯盏慢慢地拿起来,半举在空中,“来都来了,赏你一口茶吧。”

容迟微微一愣,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怎么,如今我的茶,你都敢推拒?”平昌王的嘴角溢出一丝淡笑,“虽然你一贯悖逆不逊,可昭城一事,算得上不辱家门。”

容迟脸色微微松动了一些,却还带着几分不确定,进殿靠近了几步,接过容云禁手中的茶。

“慢慢品,这是尚好的巅山云雾……”容云禁说到此处,又带了些不可控的冷嘲之意,“你懂什么茶呢?”

容迟又慢慢勾起嘴角,恢复了一副习以为常的冷酷模样。仰起头,将杯盏中的茶水一饮而尽,杯盏放下就要走。

“你站住。”容云禁抬高了声音,“你今日穿成这个招摇样子,是你的生辰,还是苏大公子的加冠之礼?”

“难道他过生辰,我还要随着他穿白不成?倒也可以,就是怕大家分不清哪边是生辰大喜,哪边是重哀丧礼……”

“你放肆!”容云禁抓起另一个装着滚茶的茶盏就往容迟身上砸过去,一大半滚烫的茶水泼在他自己手上,瞬间便通红了起来。

林明鹃急忙慌乱地抓住他的手,用手中的帕子拭去水痕:“王爷这是做什么?孩子不懂事,训斥两句就罢了,何必这样,伤着自己?”

那茶盏落在容迟脚边,应声而碎。

容迟无所谓地勾了勾嘴角:“容迟一贯就是这般不懂规矩,王爷还是保重自己的身子吧。”

“你想过没有,前日还对你喊打喊杀的金陵百姓,今日忽然对你歌功颂德,奉你为英雄,难道真的是觉得你护国有功?觉得他们自己错了?”

容迟在原地站定,脸上的笑容慢慢地垮下来:“我在战前浴血多日,苦战不退博来的功名,父亲也要来诛心吗?”

他忽然感觉胸口一卡,眩晕之意一瞬间从头顶压下来,让他瞬间就站不住了。

“诛心?哪来的什么诛心?”容云禁苦笑的脸庞在容迟面前飞速旋转,却无一丝惊错之意,反倒无比平静。

容云禁的声音低如蚊蝇,仿佛是说给他自己听的:“是你根本就不懂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