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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天书吧 > 都市言情 > 众生令 > 第二百二十章 为君之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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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梦离定定地站在门口,大有一种姜翊不回话她绝不离去的毅然决然。

姜翊盯了她好久,见她没有一点心虚或是不安的神情,到底还是松了松口:“那你又要我来做什么?”

姜梦离终于笑起来,横生百媚:“姐姐若是信得过,我愿意代姐姐处理魏思娆的事情。”她行了一礼,“到时候还请姐姐不要追究,更不要多问。”

姜翊冷笑了一声,心里想了很久,才道:“不要闹出人命,我不会插手。”她低头看着姜梦离,“我提醒你一句,我的身份,你若是……”

“姐姐不必警告我什么,我若是敢说早就说了,既然没说,便是知道自己此举或许会给我与母亲引来麻烦。”她小心翼翼地行了一礼,“关于苏公子的事情,还望姐姐也帮我隐瞒。”

姜翊撇了撇嘴,心里想自己算不算是被她威胁了,半天才应了一声:“好。”

姜梦离也不再多说,转身便下了楼梯。

门外的注灵铛仍是微微响动,如风轻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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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陵城中。

慈宁宫内,苏忌伏在地上,却是一言不发,若非他一贯素白的衣衫,几乎没什么人能认出他。

“哀家数次派人去请你,你却称病不出,苏忌,你的规矩是跟谁学的这样好?”太后坐在凤座之上,眼中的怒气几乎能把苏忌的衣角燎出火星来。

苏忌依旧伏着身子,并不说话。

“你不说哀家也知道,自从去了一趟姜家,你就越发不把哀家放在眼里,你不要忘了,哀家既然赐了你这婚事,自然也能随时作罢,你不要自恃与姜家联姻,便狂妄起来。”

苏忌语气平静:“太后娘娘当知忌的为人。”

“那你,可知道哀家的为人吗?”太后勾了勾嘴,“哀家平生最恨被人欺瞒,苏忌,你可有什么隐瞒哀家的吗?”

苏忌连头也没有抬,只是依旧面不改色:“没有。”

“好啊。”太后的脸色也猛地沉了下来,“我倒也看看,姜家长女入了金陵,你还能不能这般嘴硬。”

苏忌从太后宫中退出来之后迎面就遇上了容迟。

他还是一席玄衣,边关冷风吹了一年都没吹去他身上那股天不怕地不怕的桀骜之气。苏忌站在宫门口,看着他走过来,竟有些恍若隔世之感。

“听说你要过生辰了?”竟是容迟先开了口。

苏忌略有些吃惊容迟会主动开口与他说话,竟有些压抑不住的微喜之色,许久才道:“还有两个多月呢。”

“我怎么没收到请帖?”容迟低下头,瞥了一眼自己的足尖,并不看苏忌,“该不会是不打算请我?”

“怎会?”苏忌笑了一下,“你如今是护国英雄,我倒担心你不肯来呢。”

容迟若无其事地勾了勾嘴角:“我是一贯不去的,只是今年你弱冠,是个大日子。”

“好,那我今日回去就让他们把拜帖送过去。”苏忌依旧微笑着。

容迟与他擦肩而过,直直地迈进慈宁宫内。

苏忌忍不住回头叫住他:“容二。”

容迟停了步子,却不回头,似乎是等着他说话。

苏忌却一时不知自己要说什么,许久才道:“恭喜你,终于心愿得偿,如今金陵城百姓都觉得你是救国之人,守城大将,你的坚守到底是有意义的。”

容迟转过脸来,脸色轻松:“可我如今,不想要这些了。”

苏忌倒是有些疑惑地挑了挑眉:“那你想要什么?”

“我想要什么?”容迟仿佛听了一个很好笑的笑话,低低地笑起来,“我想要什么,苏公子竟能帮我实现吗?”他转过头,声音在风里飘散开来,像是在掌中一扬就涣的沙,“之前,如今,将来,我想要的从来都得不到,我习惯了。”

“你不争,怎么知道得不到?”苏忌忍不住又开口道,“我真的很奇怪,你是个这般没有章法没有限制的人,为什么偏偏不争不抢,给你什么你就应什么,难道不觉得不公平?”

“为了争抢那些本不属于自己的东西,牺牲更多无辜的人,这在你眼中,难道公平?”容迟依旧没有回头,“所以我不是你,我也不屑做你。”

他的身影已经隐进宫宇甚久,久到苏忌都听到了宫婢引他入殿拜见太后的细碎声音。可苏忌依旧呆立原地,像是没有反应过来。

“不……不屑?”他喃喃重复道,“不屑做我?”

苏忌下了马车,回到长公主府,门口早就候着的辽燃迎上来喜庆洋洋地说道:“公子,竟公子又来找您上课了,已经在后院候着了。”

苏忌淡淡地点了点头,一路向后院走去。

姜竟的个头又蹿高了一些,对于一个七八岁的少年来说,一年的变化几乎可以赶得上一个成人的小半生,苏忌不由地轻笑起来:“你比上次来的时候也胖了一些,不知道读书是否有了长进?”

姜竟蹦到苏忌跟前,笑起来的时候很有几分姜翊的影子:“雀姐姐说日日见我,倒也不怎么发现得了我高了还是胖了,还是得姐夫你来看。”

苏忌猛地一怔,半天缓不过神。

姜竟察言观色瞧出了他的异样,瞬间有些蔫了下来:“苏公子,我是不是,叫错了?”

“倒是没错,只是早了些,被人听见,会说你不懂规矩,更严重些,或许会牵扯到你姐姐。”苏忌依旧很是温和地垂下眸,“私下里叫,无妨。”

姜竟急忙点头:“姐夫放心!我定不叫别人听见!伯府里的人说,姐姐要来金陵了,是不是真的?”

“不出意外的话,她应该已经在路上了。”苏忌依旧微笑,“书本拿出来,今日学的是资治通鉴,你可预习了些许?”

“我用了一个通宵,只看懂了第一篇,说的是三家分晋,唇亡齿寒的故事。”姜竟有些小心翼翼地说着,“只是我还是有些不懂,就一篇恪本守礼的故事,洋洋洒洒好大一篇文字……”

“究其根本,为君者才能并不是最要紧的,治国德行才是首位。”苏忌淡淡地看向他,“才与德有异,但世俗难辨这两者的区别,看来你读得不透彻。”他接过姜竟手中的书,“没事,我们来细细看看。”

姜竟有些疑惑地抬起眼:“姐夫,我不明白,若无才能,德行再好,不过就是天底下最寻常不过的读书人罢了,既然如此,又何必追求什么,为君之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