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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天书吧 > 都市言情 > 众生令 > 第一百五十七章 无情无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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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玳想了想:“他是公子的人,背弃的必然是苏公子了。这有什么好疑惑的?”她瞥了姜翊一眼,“你怎么看上去懵懵的,不是真的被吓着了吧?”

姜翊犹豫了一下:“自然是吓到了,可我也不明白,既然是背叛苏公子,又为什么要太后娘娘来杀?”

幸玳想了一下,笑起来:“自然是因为苏公子性子良善,不喜动手了。”她看了一眼姜翊,伸手揽住她的肩,“你放心,苏公子真的是个好人,你嫁过去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姜翊也咧着嘴笑了笑:“只是你与太后娘娘,一贯都是这样剑拔弩张吗?”

幸玳点了点头:“她不喜欢我,也苛待刻薄我母后,我若不厉害一些,这后宫中的人真当我母后是个已死之人了。”她叹了口气,“父皇和母后虽然不睦,我母后大半时间也神状疯迷,可都一向对我不错的,我既恨不起我父皇,也没办法怨责母后。”

她叹口气:“只盼着父皇不要急着把我嫁出去,我一旦嫁出去了,母后的日子想必更难过了。”

姜翊继续问道:“太子一事……你真的不伤心吗?”

“伤心,怎么不伤心。”幸玳瞬间就眼眶微红,“他是男孩子,父亲自幼也不大喜欢他,我与他也不算亲近。不过,从他决定依附太后那一日我便知道他完了。太后娘娘从小不待见他,怎么会忽然施恩招揽?还不是用他与我父皇作对?我不愿深想了,往深里想,不过就是党争之类的事了。”

姜翊伸手扯了扯幸玳的袖子:“公主心思豁达,凡事不深究,必然会有个好前程。”

“你不懂,深宫里的事情不是你不深究就跑得了的。”幸玳苦笑,“是你跑着,逃着,也躲不过那些事上来找你。”她仰起脸,“不过没关系,我是公主嘛,谁又能耐我何呢?”

姜翊看着她扬起的凤凰花一样的脸庞,想,若自己不是莫名其妙地做了众生令之主,若自己不是多年中被整个世间背叛,追逐,迫害,那她的人生,她的性子,或许也同面前这位公主殿下一模一样吧。

至少,还是相信人的,只要肯相信旁人,便总还是会指望的。

“公主似乎对表妹甚好。”

姜翊与林起寒坐在回程的马车上,林起寒忽然开口:“表妹是有福的。”

姜翊笑笑,不置可否。

林起寒看着她的笑容:“只是不知,表妹在太后娘娘宫中可是遇了什么事,看表妹,神情大改的样子。”

“公主在路上,与我说了个故事,有个人,在所有人心里皆是善良可亲,像太阳一般耀眼。可却亲口对我说,凡事不要等到解决不了的那一日再后悔,凡有威胁,必要率先除了才好。”她沉沉倚靠着靠垫,深觉身心俱疲,干脆闭起眼睛,“表哥以为,这样的人,是否可信呢?”

林起寒倒不意她忽然说起这样的故事,略略思忖的一下,回答道:“金陵城,人人皆有假面,外头看起来风光无限,内里的苦楚心酸,又岂堪提起呢?公主或是在暗示表妹吧,依我看,若真有此人,只要不与他为敌,不去招惹,便是万事大吉了。”

姜翊微笑了一下:“所以啊,表哥比我聪明多了。”她睁开眼,看见林起寒一脸探寻之意,又笑了一下,“若是已经招惹了,又当如何?”

林起寒愣了片刻,随即也笑起来:“表妹与公主殿下为友,有公主相帮,必然逢凶化吉。”

姜翊听到他这样的回答,又忍不住笑起来,伸手捋了捋自己的碎发:“表哥,你会同掌握自己生死之人相结为友吗?”她又闭起眼,“你会把比你位高权重之人,可轻易捧你扶摇直上,又踩你入泥之人当做朋友吗?”

林起寒只觉一阵寒意从后背升腾而上:“表妹小小年纪,城府竟这般深。”

姜翊仍旧闭着眼,尽力地扯开笑容:“有人提醒我,表哥是个极聪明的人,既然伪装无用,我便于表哥好好地说说话,只要表哥不与我为敌,我,自然也愿与表哥互通有无。”

林起寒身后的寒意更甚:“你在说谁?”

“等表哥打算告诉我金屋藏娇的姑娘是谁,我再与表哥坦诚以待,如何?”她仍闭着眼,笑意更浓,像是一朵盛放的花朵。

林起寒只觉自己轻飘飘被推了万丈远,而就近在咫尺的姜翊神情平静,像是真的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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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公主府空空荡荡的院落中,一切陈设几乎算得上是一成不变,所有下人都被遣退至其他角落,不准轻易进入后院。

昭音长公主身为皇帝的嫡姊,也是先帝唯一的嫡女,气度不凡,给人不怒自威之感。

此时她只身站在廊下,华冠紫袍,令人不敢直视的尊贵,不敢置信地语气:“昭燃跟了你十多年,你竟……一句话都没有为他说?”

苏忌跪在庭院的中心,仍旧是不可侵犯的姿态。凡是人见了他这般样子,必然会惊叹号称从不犯错的苏公子的跪礼竟如此周全,像是个时常被罚跪的人。

“每个人,上至太子,下至仆婢,总要为自己做错的事情负责。”苏忌神色漠然。

昭音长公主痛心疾首道:“可他,自小就跟着你了,几乎没有一点错处……”

“昭燃是太后娘娘选来,母亲赐给儿子的侍童,母亲喜爱他,赐了昭字做名,已让他身份跃然众人。”苏忌仍旧不疾不徐,“这些年,他作母亲与太后的耳目陪在忌身边,忌也已经对他仁至义尽。是否真要忌为了他顶撞太后娘娘,母亲才能满意?”

昭音长公主仍是一副瞠目结舌的样子,她的容颜冷肃,几乎很少有什么表情,以至于此时的惊愕看上去有些滑稽:“究竟是谁,把你教成这幅样子?你什么时候开始这般心狠?”

苏忌听到此话,倒是微微笑了笑:“谁把儿子教成这幅样子的,母亲不该最清楚吗?”他看向昭音长公主,“母亲一向教导孩儿,金陵城水之深,定要无情无爱,方得长久。既然,要我无情无爱,又怎会,不心狠呢?”

昭音长公主终究在他的漠然中,痛心疾首起来,疾步出了台阶,哭着伏倒在苏忌面前,她揪着苏忌的衣襟道:“我的孩子,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苏忌伸出手,扶住昭音长公主的手来撑住她摇摇欲坠的身体,眼中仍是无波无澜,嘴角却已经是习惯性地挑起一抹淡淡的笑意,温和从容,看上去总是这般令人吃惊的得体:“母亲不该高兴吗?天底下,终究没有人能伤得了我们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