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德宗的目光飘到姜翊身后，忽然一怔，姜翊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一抹白色一闪而过，像是夜空中的一道鬼影，往歇阳府的方向飘去。
顾德宗一拍桌子就要站起，姜翊压住他袖子上止住他：“你要干什么？”
“有人鬼鬼祟祟，看这方向，是要出城！”顾德宗指着那人的方向。
姜翊咳嗽了一声：“你父王就说过那么一句话，你也不听？”
顾德宗茫然地眨了眨眼，反应过来姜翊此话的意思是那人与斥鬼门有关，有些不安地四下张望，最终还是慢慢地坐下来。
他的目光落到姜翊头顶，姜翊仍在平静地吃着碗里的饺子，他不由开口：“我不知道，你也这么听你爹的话。”
姜翊不耐烦地抬起眼看着他，可她的语气里，却带着些连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凄凉：“你懂什么？”
顾德宗终于又拿起筷子，笑了一下又开始吃饺子。
姜翊却被他这一笑刺得有些不安：“你笑什么？”
“我笑你们家的人，真是形态各异。”顾德宗的语气不无讥讽，“有你大哥那样，八面玲珑的人，也有你那几个弟弟那样，不成器的人，有姜红篱那般眼里揉不得沙子，宁折不弯的人，也有你这般，什么都可以装作看不到的人，真有意思。”
姜翊勾了勾嘴角：“说得对，果真是戏本子看多了，看人倒挺准的。”
顾德宗的食指，轻轻点在桌子上，有点心不在焉地打了个哈欠：“挺好的，不管闲事的人，能活得久。”
顾德宗扶着额，闭着眼睛叹道：“想喝酒啊，可是你家姜遥回了内江，容二公子最近也不知在忙些什么，无人伴我喝酒了！”
“少喝点吧，你都喝傻了。”她转过身理了理袖子，准备离去，忽然感觉项间有什么东西凉凉的，想要伸手去拂掉，听见一个人的嗓音冰凉严肃：“姑娘不想伤了手，便不要空手触白刃了，老实一些，跟我们走吧。”
她愣怔了许久，有些反应不过来是什么情况，低头看见架在自己项间的冰凉刀刃，回过神来，看见一旁的顾德宗的脖颈上架着刀刃，身旁站了一个白衣斗笠。
顾德宗僵直地望向姜翊，就像一只白衣人手中的木偶：“你们是……什么人，抓我们做什么？”
“没什么，在渭水惹了一点事，借两位的身份消个灾。”顾德宗身后的白衣这般说道，“只要二位不亮兵器，今日便也不会受伤。”
顾德宗又是一抖，连说话都有些不稳：“你们知道我们是谁！还敢抓我们！我父王若是知道了，绝不会放过你们的！”
他的手胡乱在桌上摸索着，姜翊看见身后的人将他的佩剑举到他眼前：“省省力气。”
“放心，不会杀你。”这次说话的姜翊身后的白衣，他的嗓音微微沙哑，也带着些姜翊熟悉的，习武之人的丹田之气，姜翊忍不住也跟着顾德宗瑟瑟发抖起来，“只是劳烦二位跟我们出城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