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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莙这婚成的不算仓促,可姬浔到底还是要往扬州去的,蜜月期也就那么几日,腻歪过后又面对着分别。她并不在这种地方矫情,不舍倒是有一些的,只送行的时候拉着人的手再三嘱咐要当心罢了。姬浔见她红着眼睛的小可怜样,忍不住笑得欢畅,将沈莙的头揉得乱七八糟,弄得后者更加郁闷。

那日一大队人浩浩荡荡地从江夏往扬州方向去了,楚鄢瞅着沈莙倒没怎么伤春悲秋,同府上那些赖着玩闹不肯离开的小姑娘交待过后便去处理姬浔军队的后备事宜了。没了姬浔沈莙也只是回到了待嫁时的日子,楚穗没那么忙碌了,果断加入了这群娘子军,在楚鄢別馆处玩闹,只是相比其他小妮子们的活泼,她似乎变得有些恹恹的,极其容易疲惫。

几日下来沈莙也看出了些不妥,心中一个激灵,赶忙跑到楚鄢那里同他说了这事并管他要一个靠谱的大夫。

楚鄢见沈莙激动之意溢于言表,笑着应了这件事,不出半个时辰便遣了一个蓄着山羊须的医者来了。

那大夫扛着药箱一面走一面还有些愤愤不平,口里念叨着凭他的医术这点小事也要兴师动众把他送来。沈莙可不管这个,拉着楚穗将她按在椅子上,然后便去招呼这大夫。

楚穗云里雾里,被她从榻上拉起来整个人还有些晕晕乎乎的,只皱眉道:

“做什么这么紧张?如今入秋了,我只是有些乏了,并不见别处不妥。”

沈莙冲她高深莫测地摇了摇头,依旧只叫那大夫仔细看诊。那山羊须诊脉的时候屋里静悄悄的,沈莙盯着他的脸色,看起来比楚穗要紧张多了,那大夫将号脉的布收回来之后还着急地问道:

“这便好了?怎么样?是不是那个?”

山羊须十分不乐意沈莙质疑他的速度,

只挑眉轻飘飘道:

“喜脉,只怕有两个月了,嗜睡而已,我开两个方子,好生养胎吧。”

沈莙面露喜色,一跳而起,在屋里快步来回绕了几圈,这才想起唤了秋桐送了大夫出去,另抓了好大一把点心并金叶子送到他手上,也不管人家对着一手的油难看的脸色,赶忙又奔回了屋里。

秋桐看了直发笑,听那大夫郁闷道:

“屋里那位怀孕这姑娘倒高兴得像是她们俩的孩子一般。”

秋桐陪了回笑,去了帕子来交给他,这才将人规规矩矩地送出了门。

里头坐着的楚穗人还是懵的,见沈莙蹦哒着回来了只会瞪大了眼睛瞪着她。沈莙三步并作两步跑到她跟前坐下,拉了她的手道:

“你是个傻的,有了身子还不知道,这些日子又是奔波又是为着我的事忙碌,同着我们胡吃海喝的,好在没出什么事,不然可就糟了。”

楚穗还没绕出来,看着沈莙愣愣道:

“我……我这是……有了?”

沈莙看着这人莫不是被刺激傻了,只对

着她一阵猛点头。楚穗缓了一会儿,忽然有些手足无措气来,

“那……那我现在该怎么办,躺,躺下?我,我该吃点什么?睡觉不好吧?阿莙……我我该怎么办?我,我没怀过孕呐……”

楚穗一副欲哭无泪的样子,沈莙倒成了她的主心骨了,于是两个既没什么理论知识也没什么实践知识的人便一处琢磨上了,可是讨论半天最后得出的结论只有一个,得先通知沈菱和楚鄢这个好消息,其余的他一定知道怎么做合适。

沈菱从私学堂回来,被沈莙扑了正着,她觉得这件事应该由楚穗亲自说出来才是,因此不管不顾,将沈菱强拉着往楚穗那边去了。

“闹什么?我还有公事要处理。”

沈莙在心里骂了句“大傻子”,依旧拖着他走。屋里楚穗正局促地坐着,见沈莙拉着沈菱进来了,更加紧张,沈菱有些纳闷,但还是自认为比较温柔地冲她问道:

“怎么了?为什么把我拖来又不说话?后头还有些公务,我晚点来陪你?”

楚穗心中没了主意,因此有些愣愣道:

“那……那你,你去忙吧……”

“……”

这个二傻子,沈莙叹了口气,深觉得她要是不多嘴,只怕楚穗能憋个两三天,因此对着一头雾水打算出去的沈菱无奈道:

“回来!你这大傻……我是说二哥,我有重要的事要告诉你。”

沈菱有些郁闷了,撤了步子往回走,

“到底怎么了?”

沈莙看着对着她拈花微笑以示鼓励的楚穗抽了抽嘴角,冲沈菱无可奈何道:

“二哥,你媳妇儿有了身子了,你要做爹我要做姑姑了。”

沈菱一愣,有些没反应过来在,又问了一句“什么?”。沈莙本来心情超好,现在只想叹气,可这是自己的二哥二嫂,所以不能嫌弃他们,因此又重复了一遍。

沈菱脸上的不可置信和喜悦被逐渐放大,几步上前拉了同样傻笑的楚穗的手,只问道:

“觉得怎么样?”

沈莙看着两个傻子腻歪,决定不做电灯泡,识趣地退了出来,一路往楚鄢那里去了。

楚鄢正处理了公务,见沈莙来了便叫人摆了茶水点心,两人坐着一处说话,难得沈莙在有一堆事想吐槽的时候还能分点注意力给别的事,只问楚鄢道:

“你是不是又长高了些?”

楚鄢点了点头,冲她笑道:

“如今同你身高上的差距也逐渐拔开

了。”

沈莙忽觉时间过得飞快,她第一次见楚鄢时楚鄢还比她矮上许多呢,如今他长高得极快,只怕再多有些时日她便只能勉强够到他的肩膀了。

他们二人一处看了会书,喝了几杯茶,天色渐晚便只好分开了。毕竟岚绥奉姬浔的吩咐每每再门外守着,沈莙看了她炯炯有神的双眼都有些虚。

楚穗有了身孕,被拘着不许胡闹了,因此百无聊赖只顾安胎,沈莙闲来无事便去替她解闷,陪着她看诊,盯着她喝药,沈菱有公务,不能经常留心,也只能她事无巨细地照顾。

姬浔那边进行的十分顺利,沈莙时常和他通信,知道陆铎已经被留派在扬州北部了。这样一面等着姬浔,一面照顾楚穗,日子也过得挺快。

在立冬之前姬桓攻入京城,不到五日便全面控制了京城诸府和禁宫。皇帝和后妃都被圈禁,昌河公主和抚远侯一家却未被关押。姬桓没有犹豫,紧跟着在京中称帝。

同时,各州都在表态,扬州往上在短时间内宣布诚服,而姬浔控制的地方却没有回应。而恰在此时,姬浔处理完扬州的事便自立为王,承的不再是亲王,而是藩王。让所有人惊讶的是他定的“南诏王”三个字。沈莙这等知道其中缘由的明白姬浔是在取回他曾经被夺走的东西,而姬桓则是拿到了他一直以来都万分向往的皇位。只是不知道他们两个之间恩怨情仇的人却有些难以理解姬浔的举动。不过但凡有点眼色的人都看得出来姬桓称帝,而姬浔自立为王却完全没有理会他这个新帝,姬桓亦然,至今都没有明确表态。南北陷入了僵局,不过沈莙觉得这样也没什么差别,与从前姬浔在北姬桓居南的局势大抵是一样的。让她比较开心的是姬浔终于要回来了,他这一去就是近三月,只因姬桓在北面称帝因此耽搁了些时日,如今从扬州到江夏又是将近一个月的路程。

南方的冬日如期而至,沈莙怕冷,陪着楚穗因此越发不乐意出门了。她们一个是孕妇,一个又恨不得终日钻在被窝里,所以屋子里的炭盆时时刻刻都烧得旺旺的,沈菱每次进屋都闷出一头的汗。

沈莙还算懂事,楚穗怀胎的危险期过后便不在赖在她那里,免得自己二哥一直旱着,把自己憋坏了。楚鄢对她这样的想法摇头失笑,心里果真有些心疼起沈菱从小将她照顾到大该有多少这样的无奈时候。

南边不似北边那样冬天会下鹅毛大雪,姬浔到的前一日倒是下了场小雪,沈莙和那些来串门的小妮子们颇有雅兴地赏了回雪和梅花,烹着热茶一处吃了些果子,楚穗显了怀,因此只好挺着肚子坐在屋里“慈爱”地看着她们。

第二日雪早已停了,沈莙由着岚绥和秋桐替她打扮,难得地化了淡妆,穿着簇新的斗篷和袄裙,大早就撑着下巴坐在窗边等消息。

阿四很是体贴,几乎是第一时间便从前门跑到了沈莙屋里将姬浔到了街头的消息报与她听。沈莙急急忙忙穿好了靴子,一路小跑的府门口,却见沈菱和楚鄢已经站在那里等着了。

她二哥难得看到她精心打扮,心里也觉得这姑娘总算是长大了,只是一想到她这般是为了姬浔,又有些心气儿不顺。

沈莙这一回可没扭捏,几乎在看到穿着鸦青斗篷的姬浔翻身下马的同时便冲了过去,一下子将人抱住了,一头扎进他的胸膛,脸上带着明媚的笑容。

姬浔将人裹进自己宽大的斗篷里,脸上也有难得的爽朗笑意,两个人不顾旁人的目光一路往沈莙屋里去了。

那日是别想有什么正事可干了,沈莙和姬浔在屋里腻歪了一日,完事之后姬浔神清气爽地看着窗外的霞光,转头撇了一眼装死的沈莙,听她嘟囔着什么“白日宣淫”,扯了扯嘴角道:

“这些日子都做什么了?”

虽有书信来往,但沈莙还是觉得有些话当面讲感觉又不大一样,因此将被子蒙住半张脸,小声道:

“也没什么,嫂嫂有了身子,我便同她一处待着,给她解闷。”

姬浔挑了挑眉,这事他是知道的,只是看起来没什么大的兴趣。

沈莙有些纳闷,这个时代的男子不都是处在大男子主义和直男癌之间么?怎么姬浔对生儿育女的事看起来并不怎么关心?她有些疑惑,随口问道:

“你想不想要小孩子?”

姬浔都不犹豫,直接答道:

“有就养着,也不差一个人的口粮,没

有便罢了,免得你终日被小鬼磨得哭哭啼啼,你又怕疼,将人生下来只怕也要折腾一番。”

沈莙有些感动,用她汗湿的掌心蹭了蹭姬浔的手背,浅笑道:

“那就随缘,不过我可只忍得一次。”

毕竟这时候医学太不发达了,女人生个孩子必得从鬼门关走上一遭,沈莙也有些怯意,不是想着姬浔她也害怕。

她原想留在江夏等楚穗临盆,可姬浔云南郡那边还有一堆事情,再耽搁也有些不妥,因此沈莙只好和楚穗依依惜别了。楚穗正处在敏感时候,一点点情绪都会被放大,见沈莙要走哭得像是生离死别一般,惹得沈莙这个没出息的也吭吭唧唧。沈菱在一边哭笑不得地看着她们两个抱作一团,忍不住暂时往楚鄢那里避难去了。

沈莙和姬浔选了个风和日丽的好日子,两人收拾了一番,浩浩荡荡地往云南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