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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嶝想要挽留舅舅与表哥用了晚饭再回府,却被容慧胖手一挥拒绝了,“今日我与你表哥还得去赴赵老头的宴,他给我下了三五次帖子,再不去只怕他那破脾气又打到我门上了。年后寻个空带阿璩来府上探望你舅母,她念着你好几次了。”

欲要离去时,绕过屏风就看到端坐在椅子上袁璩。

小人儿跟之前简直判若两人,只是还穿着李嶝少时的枣红存棉圆领锦袍、褐色布裤以及一双小毛皮圆头靴,蒙娘子带来的丫鬟很是手巧,与她的头发做了修剪,此番还是扎个她喜爱的揪揪,额际也戴了与衣袍同色的抹额,映衬得就是个精神小郎君。

竟然比旁边站着的如画女子还特别。

只是瘦削矮小,面色苍白。

大眼睛乌溜溜的盯着出来的三个人。

李嶝见状,连忙招呼袁璩,“阿璩,快过来给舅舅表哥行礼。”云烟听闻,连忙扶起袁璩往已经停住脚步的容慧父子跟前。

袁璩眼睛铮亮,轻轻示意云烟松开搀扶的手,原以为她就是行个万福礼即可,殊不知袁璩却噗通一声,跪在容慧跟前,哐哐哐的重重磕了三个响头。

此举过分突然,导致容慧父子、李嶝全然没有反应过来。

只听跪直了身子的袁璩朗声说道:“袁璩多谢郡王爷、世子救命之恩。”冲喜之事,后来袁璩也问了几次李嶝和赵克,可以说全靠眼前父子二人一力促成。

不然李嶝都半死在床榻之上,全无意识,还真做不了什么主。

容慧连忙抬手示意她起来说话,容向笛也过去亲自搀扶她起身,“阿璩不必如此客套,跟嶝儿一样,称呼舅舅、表哥即可。”

袁璩唇角未扬,声音清脆果断,“谢谢舅舅,表哥。”

惹来李嶝掩唇浅笑,“舅舅、表哥,你们是不知道,她只要略微好转就很是调皮。”

容慧之前对袁璩是很不满,可如今看来能说会道,竟然也不害羞,倒少了几分不顺眼,他天生嗓音洪亮,此番仰天大笑,“会说话,还知礼,甚好甚好。只是不用如此大礼,嶝儿也是因为娶了你,才活了过来,这救命之恩,也是嶝儿跟你的,而不是你跟我的。”

因为磕了几个头,动作幅度大了些,她有些微喘。

但很快就平息下来,认真而真诚的说道:“若不是舅舅、表哥不嫌弃我,执意替哥哥把我娶了进来,那我早已死在山上。今年风急雪大,不瞒舅舅与二位兄长,我好几次都熬不下去。”

这是事实。

秦沁月那厮斩断了她活命的绳索,加上连日来的高烧,寒冷,袁家把她带出去时,她已被烧得浑浑噩噩,以为又死一次。

容慧看着眼前像个十来岁幼童的袁璩,眼神复杂的看着她,而袁璩知道他那种来自于长辈及上位者的扫视,却还是坦然接受审视。

许久之后,容慧抚了抚稀疏的胡须,突然问道:“你对袁家……什么想法?”

这个问题,袁璩有现成的答案

但不适合说出来,只能敛起胸中奔涌而来的杀气,换了一种说法:“如若哥哥不嫌弃,余生我就跟哥哥一块儿生活;如若哥哥另有想法,待我养好身子就往拓县去。”

容慧的小眼睛里充满了玩味,追问道:“去投奔你父亲?”

袁璩果断摇头,“只是去守着我母亲、五哥和姐姐过活。”拓县那里有十里梨花,产得出最甜的梨子,也有最好看的梨花看。

她只梦过一次,在白如大雪的梨花之中,鲜血欲滴的红,何等的绚烂美丽。

听她如此说来,才知道她一直明白自己的角色、定位。李嶝毕竟非池中之物,他就算不走仕途,也还是京城少有的才华容貌双全之人。

容向笛看了看李嶝,罕见的没有表态。

或者是说,这事儿李嶝如何表态他都支持。

果然,李嶝唇角带笑,扯了扯袁璩的冲天小揪揪,眼里带着隐隐的愉悦,继而戏谑道:“成天瞎想什么,你与我这桩婚事虽然匆忙,但也是我府上三媒六聘娶了进来,媒人、婚书一应俱全,甚至还有太后娘娘恩赐的小定之礼,况且我李府自来没有休妻之说。”

容慧双手背着,此刻也微微颔首,“婚事虽为唐突,但于你二人不算坏事。阿璩还小,将养身子为主。”

说完,抬脚迈着四方步,往院外走去。

容向笛也看向二人,尤其是对着袁璩说道:“你五哥当日最喜欢把你偷偷抱出来与我们一同玩耍,那时候你不哭不闹,比旁的孩子聪明伶俐。而今听得你口若悬河,条理分明,看来——与少时无二,如此,我也算放心。”

本来还打算说些什么,又咽了下去。

只想着来日方长,思及此容向笛追上父亲,李嶝随后跟上,送他们出府。

倒是袁璩定定看着三人背影,不知在想些什么,云烟小心翼翼上前搀扶,“大奶奶,回屋吧,外屋里头没有火盆子,冷得很。”

“扶我出去看看。”刚刚勉力而行,这会儿身体有些虚弱。

前些时日掩着要下的雪未下,这两日看着怕是再兜不住,寒风也肆虐起来,竹雨连忙拿了披风出来,几乎是半裹半抱,把袁璩遮得严严实实。

“往日里你们怎么过的年?”袁璩仰头看向云烟与竹雨。

竹雨想了想,有些感叹,“回大奶奶的话,我们几个小小年纪就进了钟府,好似能记得的年都是在钟府过的。拆旧换新,上下打扫,到了除夕,就与其他姐妹一起剪窗花贴桃符,守岁到了初一,还得陪着小主子去买痴呆,燃爆竹。”

去岁如此热闹,今春还未过完,就跟着主家锒铛入狱。

想到入狱后所受磋磨,云烟与竹雨不约而同沉默起来。

袁璩又问,“今年克叔有无安排予你们做了新衣新鞋的?”

竹雨与云烟连忙点头,“赵管家安排我们各自去领了布匹,足够做两套春衣、两双绣鞋,还余了不少能做些绢帕香囊。”

只是她们近日忙着给袁璩赶些衣物,还无暇顾及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