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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路遇到赵克送孙大夫出来,李嶝连忙问袁璩状况,孙大夫行了礼宽慰道:“大奶奶向晚之时醒了片刻,吃了些药,今夜需谨慎照看,如明日不再昏睡,就无大碍。至于肚腹之中的内伤,只能慢慢调理将养。”

李嶝谢过孙大夫,嘱咐赵克重金答谢。

雀哥儿也闻声迎了出来,“大公子慢些,大奶奶刚刚睡过去。”李嶝带着赵澄心就欲往后院去,雀哥儿连忙阻止,“大公子,大奶奶屋顶被那贼人破了个大洞,克叔就把大奶奶移到您屋中,安顿在书房里。”

这番话,引来赵澄心侧目。

李嶝最看重书房,平日进出也是要看人的,他与别的公子哥家布置不一样,他喜爱卧房、客室、书房连在一处儿。

竟然,赵克一个管家能做主把这个冲喜的少奶奶挪进去。

也是非常时刻,李嶝迎着风雪还是呛了几口冷气入了肺,咳嗽起来。

“没事吧?”

赵澄心连忙上前搀扶住李嶝,“歇一会儿,不必着急,我看刚刚那大夫也说了,只要能醒过来就不碍事。”

李嶝岂有不知?

他只是心头有一丝懊恼,昨日里才说的会努力护住她,可转眼却差点让她在府上失了性命。

尤其是今日,原本他能带她一并出去。

在马车上,他看到她小小的身影十分失望的回了后院。

快到到门口时,李嶝才对身侧的赵澄心说道:“阿越唯一的妹子,我竟然是没护好。”不等赵澄心开解,说这一切又不是他招惹来的,何苦苛责自己时,人已随着李嶝跨入正房。

蒙娘子等人见到大公子,连忙过来行礼。

“阿璩如何?”

不等蒙娘子说来,梨儿就哭了起来,“大公子,大奶奶挨了重重的一掌,后背上好哒一个青紫的掌印,孙大夫说就怕五脏六腑被打出内伤来。”

李嶝微叹,安顿好赵澄心坐在外屋,才到书房里看望袁璩。

只闻得整个屋子充斥着药草味,而袁璩毫无意识趴躺在床榻之上,两个丫鬟本来坐在床侧看顾着袁璩,见李嶝等人进来,连忙起身行礼。

“阿璩这是睡着了?”

他俯下身看着只有半张脸露在外面的袁璩,这时候袁璩的面色从青灰色回到了苍白,连同唇上也是一样。

赵克应是,“这一掌极为凶险,想来是力道偏了些,不然以大奶奶这个体格,只怕是要即刻毙命的。”

只是也有诸多的疑点,比如被褥上的绣花针、柜子板面上的飞镖,大奶奶是如何躲过去的。可惜受了伤后,袁璩几乎没有真的意识清醒之时,只能待她醒来再细细盘问。

李嶝也问出心头疑虑,“这贼人三番四次不把我府内看在眼里,说来就来,说伤人就伤人,到底是何种来路,克叔你能探查一二吗?”

说全是朝着袁璩来,也说不过去。

若说是朝着他来,那伤了袁璩对他能有多大影响?

冲喜,这不是已经冲完了吗?

这也是赵克想不通的点,“大公子,我托江湖上的朋友查过,是有人在江湖上欲要买大奶奶的命,但据说镜花阁、凤凰山这两个最大的杀手组织,都没有接这个生意。那贼人也聪明,故意避开我,说实话到如今还真是不清楚对方的意图为何。”

不过——

“不过,他确实是要取大奶奶性命,这点毋庸置疑,上次、这次都是下了死手,却没有得逞。”

李嶝有些无奈。

本来还想细细再问,想到赵澄心还在外屋,只得先到此为止。

从书房出来,赵澄心就放下茶盏,迎上去问道:“如何?”

李嶝摇摇头。

“情况不太好,还在昏睡之中。”

赵澄心这两年守边,也遇到过些风浪,想到这种杀人狂徒竟然已敢入室,只怕的确是穷凶恶极之辈。

“如此,不如我请几个江湖朋友来帮着克叔一起,先守着府邸不然贼人再来,或者是贼人来了以后能够一举抓获也好。”

赵克在侧听到这话,皱了皱眉,才换个说法,“赵公子,来府上的话倒是不用,今日贼人也趁着我外出,府内其他侍卫马虎大意下才钻了空子。只是——,若公子有江湖朋友的话,请帮忙打探,到底我家大奶奶与何人结仇。”

“好。那……,李嶝,袁家那头怎么说呢?”毕竟是他们府上的姑娘。

李嶝面上掠过一丝嘲讽,凉凉说道:“袁家从头至尾都不愿意认她,出了袁家,似乎再无瓜葛。”

“不是吧?袁家上下不都自诩为良善礼仪之家吗?处处以礼相待,怎么到这大将军嫡出的姑娘这头,就什么也不是了。”

就算是冲喜,也不该是这样敷衍。

李嶝轻笑,“那是你不了解袁家。罢了,澄心,你就帮我打探一下,我虽然什么也不是了,但也不是人人欺负的,放心。”

赵澄心应道,“先如此,如有什么,缺医少药的你就让人来找我。对了,我得了一株好灵芝,一会儿让人送过来。”

“那我却之不恭了。”

赵澄心听到这话,也叹气道:“阿越的妹子,也是我的妹子。往日里想要去袁家多问几嘴,都被胡乱打发了。如今,哎——,想起来也是愧对阿越。”

他们少时几个人中,都喜欢那个笑起来眉飞色舞如艳阳的小公子,以及他那怎么抱怎么逗都非常严肃的小妹。

时候不早,赵澄心也就不多做耽误。

李嶝勉力要送他,被他拒绝了。

“你身子本就虚弱,今日又是外出,累了大半日就歇着吧。你我兄弟挚友,何须那些繁文缛节,我又不是找不到出去的门,留步就是了。”

赵克也担心李嶝的身子,立时接话,“大公子歇着吧,我送赵公子出门。”

说罢,引着赵澄心往外走去。

路上,赵澄心问了几嘴,赵克倒也不瞒着,“赵公子,实话跟您说,大奶奶刚入门的时候几乎不像个人样,瘦弱矮小就罢了,整个人意识不清,一看就知道在袁家受了虐待。”

这话听得赵澄心一张娃娃脸上硬是被气得扭曲。

“这袁家——如何敢?”

赵克微叹,凑到赵澄心身旁低语,“赵公子,我们大奶奶无依无靠,袁家如何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