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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已是日上三竿,林梢已来过林穗屋中多次,可后者却压根没有要醒的迹象。

不,中途醒了一次,是被林梢开门声吓醒的。

【睡懒觉和赖床是对周末最起码的尊重,今天没发挥好,这个点醒了是我不对】

林穗见到来人不是要杀自己的,双眼一闭,又很安详的睡了过去。

就那样直挺挺地倒了下去,还给林梢吓了一跳。

她差点以为林穗嗝屁了,直到林穗断断续续的心声传来,林梢才松了口气。

【人生有觉尽情睡,莫使枕头空对被】

富贵迷迷糊糊中被吵醒,真是难为林穗了,竟然还作了一首诗。

林梢找出纸墨,写了些东西,以防林穗心大没看到,她把纸张放在了林穗枕边。

然后!林梢眼尖的瞥见,林穗枕边有一坨黄黄的东西,正在艰难地蠕动。

她心下一咯噔。

这东西看着像是鼠类,但是人不能和老鼠待在一起,会得鼠疫。

林梢修长的指尖,轻轻搭在了林穗脉搏上。

好在,林穗的脉象,还是一如既往的生龙活虎。

等等,好像哪里不太对?她为何每次早晨都要给林穗把次脉?

太频繁了吧?

但林梢还是松了口气,又重新把目光放在那只正在蠕动的老鼠身上。

又黄又白,这是什么品种的老鼠,她怎么从未见过?

【床不会问问题,床不会批评你,床又软又暖和,床永远都在那等你,床真好】

林梢:“……”

这是在说梦话吗?

她早该习惯的,真的。

林梢捏起那只老鼠,准备把他丢出去。

富贵只觉一阵天旋地转,他心中警铃大作,一睁眼就是女主的美颜暴击。

富贵大惊失色:“女主?”

“嘿嘿…女主…香香软软的女主…”

林梢心中一惊,这声音…和昨日在宴席上,与林穗说话的是来自同一人。

她看了眼手中的老鼠,一脸花痴样。

不会就是他发出的吧?

林梢有些一言难尽,把老鼠重新丢回了林穗床上。

这世道是怎么了?老鼠都能开口说话了?

……

林穗醒来后已经是大中午了。

问,她为何起这么晚。

答,她每晚都躲被窝里看《深情霸总狠狠宠》

富贵一时心情复杂,嘴上说着这种小说不好看,实则林穗最想当小说里霸总的……管家。

对,就是那个说出:少爷已经好久没有笑过了。这句经典台词的管家。

真是被荼毒不轻啊…

林穗刚睁眼,就和枕边的富贵四目相对。

[别睡了,女主给你留了张纸,你快看看]

林穗的手在床上四处游走。

还是富贵看不下去,叼着纸条送到林穗手上。

纸条内容简明扼要,只说是要出去几日,让林穗不用担心自己。

林穗掖了掖被子,把自己裹成粽子,她对富贵道:“女主估计是去找她师父的线索了,这段剧情和我没啥关系。”

“行吧。”富贵顿了顿,他想起女主能捏起自己,那匪夷所思的一幕:“刚刚我被女主抓起来了。”

林穗皱了皱眉:“你还可以被人发现的吗?”

富贵想了想:“能是能,可能是我昨天大意了,忘记关权限了。”

他每次进食,都得把权限开开。

富贵其实是不需要进食的,但他耐不住美食的诱惑。

昨天宴席,他嗑瓜子嗑嗨了,一时忘关了。

经过一人一鼠一致的商量,他们决定以后富贵就由鼠的形态,出现在女主面前,这样林穗也不用遮遮掩掩了。

……

用过午膳,季青青任贼心不死,一直旁敲侧击的询问林穗,知不知道林梢把银钱都放哪了。

林穗满脑子疑问。

什么银钱?你看我像不像钱?

又不是她的钱,为何来问她啊?

林穗实在是受不了季青青的骚扰。

于是她决定,今天去骚扰一下许明溪!

……

太尉府依旧是宏伟壮观,气势磅礴。

林穗一路畅通无阻,进了太尉府,经过上次遇到那个疯女人的客房附近时,她还多打量了几眼。

那处客房,似乎空置了许久,已没有人住过的痕迹。

她也没再见到,上次趴在她脚边,寻求庇护的那个女人。

林穗轻车熟路,找到了许明溪的院中。

她开口就是:“姐今天带你去见识一下男妓!”

一旁正服侍许明溪的丫鬟一噎,她都快听不懂男妓两字了。

林小姐还真是性情中人啊……

男妓?红袖楼还有男妓?

许明溪挑了挑眉,她去过教坊司,但红袖楼还有男妓这事,她还真不知道。

许明溪从太妃椅上起身,拍拍衣裙:“那本小姐今日就大发慈悲,纡尊降贵地陪你去一下下吧。”

林穗勾了勾唇:“但是我们得先去cosplay一下。”

经过上次的乌龙事件,林穗痛定思痛,决定不再装扮成舞妓。

免得又被哪个缺德玩意当成舞妓,叫出来吹拉弹唱。

许明溪睨了林穗一眼,林穗就没察觉,她俩每次交流都无障碍吗?

罢了,林穗心知肚明就行。

两人前去成衣馆,换了身男子装扮,还像模像样贴了撮假胡子。

然后大摇大摆地进了红袖楼。

……

红袖楼。

一楼大厅。

遥仙细密纤长的羽睫轻颤,微微拧眉,眉宇间的痛苦尽显,流露出几分凄哀孤冷。

【我的爹我的爷,我的袜子我的鞋,我的大伯二舅爷,我的裤子尿半截】

遥仙这都快溢出来的破碎感,看的林穗眼睛都直了。

【遥仙阿姐,好像,快要碎掉了……】

遥仙的唇没有一点血色,如羊脂玉般的肌肤在太阳下越显苍白。

【这就是传说中的破碎感?】

【破碎感我是没有,破产感倒是有一点】

遥仙看出林穗的担忧,开口解释:“不必多虑,我只是看上去没气色罢了。”

林穗脱口而出:“你岂止是没有气色,你这是快没气了吧?”

遥仙牵起抹微笑,拍拍她的手,示意她安心:“真的无碍,只是这些日子来染了风寒。”

许明溪嘴巴微张,这才几天不见,遥仙怎么就一副病殃殃的模样了。

“富贵,她真的不会碎掉吗?”

富贵细细打量了番:“似乎真是普通的风寒。”

林穗悬着的心,这才放下。

遥仙之前是弱柳扶风、楚楚可怜的风格。

现在病的不轻,再结合一下自带的风格,透着一股子破碎感,可把林穗心疼坏了。

忽地,楼上传来响动声。

瓷器破碎的声音伴随着人声传来:“好大的胆子!给本公子下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