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腊八一过,想看简珞瑶笑话的人,戏没看成,倒是被当众打了一回脸。

简珞瑶肚子越发大了,有可能怀的就是皇长孙,便是她没入宫请安,宫里头也惦记着,太后这头一说赐腊八粥,圣人那边听了,当下也要赏,皇后淑妃等后妃,响应太后和圣人的号召,也纷纷有所表示。

太后说叫萧长风带回去,不过是一句打趣,也是对孙子的亲近之意。

腊八粥要腊八这日吃才有好兆头,宫里的宴席,真等萧长风散了席出宫,都大半夜了,简珞瑶估计早就入梦了,哪还有这个口福?

实际上太后一说赐粥,底下便有人行动了,数个太监和宫女,提了精致的食盒,浩浩荡荡的出了宫去睿王府,这架势,不知道的还以为送了什么珍贵宝物过来。

不过腊八粥虽不是稀罕物,太后特意赏赐下来,代表着对简珞瑶的一片关心,倒真比千金还贵重。

简珞瑶饭碗还没放下,就开始不断的收礼了,从太后圣人到皇后,再到后妃,派来的人络绎不绝,即便是一人只赐一碗,这么多人加起来,桌子上的金碗也要堆满了

送走最后一拨人,简珞瑶看着满桌子各式各样的碗,有些头疼:“这么多粥,我一个人喝不完,但又是父皇他们的一片关心,喝不完也不能浪费。”

“可不是。”绿绮道,“姑娘今儿又出了风头,现在多少人盯着,您要是随便处理了这些,指不定就传您对万岁爷他们不敬呢。”

郑嬷嬷想了想,道:“不然姑娘留下两碗,现在喝一碗,晚膳再用一碗,其余的送到简府去?”

简珞瑶眼睛一亮,点头道:“嬷嬷说的是,既然我一个人喝不完,为何不叫我爹娘祖母他们一道来沾沾这福气。”

腊八粥的事,最后算是圆满解决了,简珞瑶没有悄无声息的倒掉,反而大张旗鼓将喝不完的送去给娘家,虽然这行为显得太过小气,跟八辈子没见过好东西一样,有*份,可外边的人却也不好借题发挥。

说睿王妃不敬圣人太后?

人家尊敬得连这点福气都舍不得一个人享用,非要娘家人一起来沾一沾!

因为抓不到简珞瑶的把柄,有些人只能在背地里笑话一通,简珞瑶却是半点没放在心上。

腊八一过,内务府便送了精挑细选的奶娘和嬷嬷到睿王府,简珞瑶听到禀报的时候愣了一下:“这么早?”

郑嬷嬷回道:“原是不必这么急,到下月再安排也使得,只是这内务府说了,腊月里到正月里事情太多,怕忙不过来,便先安排了,都是千挑万选、家世清白的,又叫您先看看,若有不满意的,先换了也使得,省得到临头手忙脚乱。”

简珞瑶轻笑道:“内务府何时这么贴心过?”

“姑娘忘了?前儿刚过腊八呢,这满京城可都瞧见了,太后和万岁爷对您咱们这小皇孙再上心不过,内务府自然也乖觉了。”

简珞瑶点了点头,温声问:“这些奶娘和嬷嬷,现在何处?”

“正在外边候着呢,姑娘现在可要见一见?”

“瞧瞧罢,叫她们进来。”

内务府是按规矩办事,安排了三个奶娘和一个嬷嬷,并未因为简珞瑶受重视便多加人。

四个妇人都是仔细调/教过,穿着一样的宫装,梳一样的发髻,进屋的步子都是一样的,跟流水线生产出来的一样,拘谨的跪地磕头,行了一个大礼。

“奴婢见过睿王妃。”

“都起来罢。”简珞瑶温声道,“白露,给她们搬个凳子来。”

白露应了一声,麻利的搬了凳子来,几个妇人却不敢坐,千恩万谢了,才小心翼翼的蹲下,只半个屁股挨了凳子,并不敢全坐下去,又微微垂头,低眉顺眼的样子,却并不是唯唯诺诺,上不得台面的那种拘谨。

站在简珞瑶身后的郑嬷嬷仔细看过几眼,不由点了点头,心下想这几个妇人,看着倒是挺安分又有分寸,内务府确实好生调/教过。

不过只是外表,内里如何还待观察。

简珞瑶轻笑一声,道:“你们不必拘束,我不过是无聊,想找人说几句话罢了。”

几个妇人忙应了,心里却知道睿王妃这是要问她们的底呢,倒也不紧张,她们来的时候,在内务府调/教她们的姑姑说了,主子有什么问题,老实回答了便是,只有那些吞吞吐吐、里头心虚的,才会被主子所厌弃。

因为事先得了叮嘱,听得简珞瑶叫她们抬起头来,几人也听话的微微抬头,虽仍不敢直视简珞瑶,举止倒是落落大方。

简珞瑶抿唇道:“这刚过来,我也不认得你们,先说说自己的情况,名字,哪里人,家里都什么情况?”

几人愣了一下,没想到睿王妃会这么问,不免各自看了一眼,有些迟疑,不过也只是片刻,左边第一个妇人忙道:“回睿王妃,奴婢夫家姓王,老家在永平县牛家村,家里有几两个儿子四个女儿,男人前两年修屋顶时不慎摔下来,断了腿,如今做活不麻利,家里头委实艰难,这听得内务府招奶娘,奴婢想着能贴补家用,便来试试了。”

“永平县离京里远吗?”

“不远不远。”王嬷嬷忙道,“坐牛车两日一夜便到了。”

简珞瑶点点头,又问:“你最小的孩子多大?”

“回睿王妃,小毛如今一岁零两个月了。”

“听起来最小的是个儿子。”简珞瑶笑了笑,又问,“你孩子这么小,家里有人照顾?”

王嬷嬷有些紧张,不知道睿王妃问这个作甚,不过仍麻利的回道:“奴婢大女儿九岁了,可以照顾弟妹,还有奴婢的婆婆,虽手脚不便,照看孩子却也使得。”

简珞瑶点点头,叹道:“你也不容易,往后在王府好好当值,月钱和赏赐定不会委屈你。”

简珞瑶身后的郑嬷嬷才插嘴道:“咱们王妃是个菩萨心肠,体谅咱们下人的难处,只要值当得好,不出任何差池,这到了月底,除了领月银,还有额外的奖赏银子,一年里都没大错的,年底还能多领一个月的月钱。”

王嬷嬷听得眼睛都亮了,连连点头,要不是顾忌着简珞瑶坐在上边,估计都要忍不住激动出声了。

简珞瑶却没再看她,目光转到王嬷嬷旁边的妇人身上,道:“你们也说说罢。”

许是王嬷嬷打了个好头,几人见睿王妃对王嬷嬷的话没半点不耐,心里头也放松了许多,剩下三个人介绍的时候,便比王嬷嬷出色许多。

聊了一两刻钟,简珞瑶也乏了,叫人把几个嬷嬷领下去安顿了,郑嬷嬷则关了屋子的门,问简珞瑶:“姑娘可要休息?”

“先等等。”简珞瑶摆摆手,问郑嬷嬷,“你觉得这几人如何?”

“奴婢觉得,这王嬷嬷若不是装的,那倒是个实诚的,其他几人多少有些小心思,把出头的事推给她,若是一不小心,惹恼了您可讨不了好,但这王嬷嬷却像是一点都没察觉到,倒像她自己说的那般,以前是个普通的农妇,没那么多心眼和见识。”

“自从皇祖母坐镇后宫以来,母后的宫务牢牢抓在手里,元贵妃以前还能钻空子,如今却无计可施,这内务府,泰半还是母后说了算,只是母后自来低调,不想管太多,但这几个嬷嬷,听说是母后亲自过问了的,想来背景确实清白,这几人纵然有些小心思,那也是想谄媚,还不至于被人收买。”

郑嬷嬷点头道:“姑娘说得是,内务府再钻营,自来却没在这上头做手脚过的。”

“不过,还是派人去牛家村查一查,若王嬷嬷说得都是实情,那她倒是可信。”简珞瑶顿了顿,又道,“另外三个人,那李嬷嬷是内务府派来当教养嬷嬷的,是宫里头的老人,心思深一些倒也正常,至于陈嬷嬷和袁嬷嬷,希望不要是心思狡猾之辈。”

这几个人若不出意外,以后便是照顾她孩子的主力军,奶娘若是不可信,等孩子断了奶便可以打发掉,可教养嬷嬷却是一直在的,虽说只是照顾饮食起居,可孩子的性格都是潜移默化,简珞瑶自然不希望自己的孩子被不好的人影响。

“姑娘的意思……是想用王嬷嬷?”

“只是先看着,嬷嬷有疑虑吗?”

郑嬷嬷摇了摇头,笑道:“奴婢只是觉得,红云正巧也生了孩子,她毕竟是姑娘的陪嫁丫鬟,自小就是简家的家生子,让她去照顾小皇孙,再没比这更妥当的了。”

简珞瑶却有些迟疑的道:“可红云的孩子这般小,哪里照顾得来?”

“平日里就给小皇孙喂个奶,旁的事另有人去做,红云哪里就忙不过来了?”

简珞瑶眼神闪了闪,忽然想到一处,缓缓道:“就怕红云奶/水不足,委屈了她自己的孩子,索性也不差她一个,不过等她孩子稍微大些后,倒可以把红云安排到我儿身边。”

“姑娘考虑得也是,说到奶/水,奴婢瞧这几个奶嬷嬷也不放心,是不是该请太医来给几个奶娘开些养身子的药?只有奶娘身子调养好了,才能把小皇孙喂养得健健康康的。”

简珞瑶抿了抿唇,不可置否的点了点头,眼底却一阵暗涌,不知在想些什么。

郑嬷嬷见状也不多问,自家姑娘愿意说的,不用自己开口问,既然姑娘没说,她便是问也没用,因此麻利的收拾了床铺,安顿简珞瑶歇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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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完午觉起来,简珞瑶吃过东西,便搭着郑嬷嬷的手,出去散步了。

这几日天气很好,太阳暖洋洋的,只是冬日天黑的快,简珞瑶散完步,踩着落日的余晖回了湘兰院,竟没在屋里瞧见该回来的人,不由惊讶问:“这进入腊月里,王爷一向回得早,怎么这都到要用晚膳了,王爷还每回来。”

正拿着抹布擦桌柜的白露闻言放下手中的活计,笑道:“奴婢险些忘了,方才前院里来报信,王爷在书房处理公务,叫姑娘您饿了先用晚膳,不必刻意等王爷。”

简珞瑶闻言点了点头,倒不怀疑,萧长风怎么说也是王爷,日渐被圣人重用,又不是专业围在女人身旁转,有公事要忙也不惊讶,只对白露道:“叫人送句话过去,我这儿不等王爷,可王爷也别忙太晚,早些歇息才是。”

书房里,萧长风背着手站在窗前,太阳已经落山了,天边的余晖也所剩无几,天色很快便要暗下来,带着一种令人压抑的错觉。

萧长风沉声问:“本王吩咐的事查清楚了?”

“属下无能,并未寻到李氏的画像,不过多番打听,据闻李大人的幼女,颇有其年轻时的神韵,李姑娘近来正相看人家,属下趁机临摹到了她的画像。”

萧长风这才回身,朝永福伸出手,永福忙从袖兜中取出一卷素笺,双手捧起递到萧长风跟前,萧长风接过,修长的手指缓缓打开素笺。

平心而论,这画像很是传神,一个秀气雅致的姑娘跃然于纸上,仅仅是看着画像,都能猜到这个姑娘绝对是蕙质兰心的那种。

与嚣张跋扈的元贵妃截然不同,无论是气质和长相,两人都没有丝毫的不同。

萧长风眼底闪过一丝意外,旋即又恢复平静,踱步走到烛台前,将素笺仔细卷起来,凑到烛火前点燃,一点点烧成灰烬。

永福单膝跪地,沉声道:“属下办事不周,请主子责罚。”

萧长风没有作声,只一眨不眨盯着手中的素笺,直到烧得一点不剩,才拍了拍手,看向永福,漫不经心的问:“父皇登基前的子嗣,是不是也查不到?”

永福垂头,默默认错的样子。

萧长风摆了摆手,轻笑道:“真有那么容易查出来的,那便不是辛秘,早就人尽皆知了,且盯着罢,总能一点点挖出些蛛丝马迹。”

长顺朗声应道:“属下听令!”

话刚落音,门被人轻轻叩了三下,萧长风瞥了永福一眼:“先下去罢。”

又应了门。

门被推开的时候,永福的身影已经迅速从窗口掠去出去了,仿佛一抹黑色飘过,长顺却恍若未闻,朝萧长风行了礼,才道:“主子,湘兰院里的丫鬟,带了王妃的叮嘱过来,请您注意身子,别忙到太晚。”

萧长风却挑眉:“这么说王妃散完步回去了?”

“是的。”

萧长风点了点头,一面往门口走,一面低声道:“提前处理完了公务,就不知道能不能赶上王妃用膳。”

萧长风时间算得很准,他一脚踏入湘兰院的时候,郑嬷嬷正领着人在摆饭。然而赶得上这个没用,他没能提前通知一声,便没安排他的吃食,满桌子都是简珞瑶酸辣重口的菜。

简珞瑶正绕过屏风的时候,一抬头就瞧见萧长风出现在门口,当下笑了:“这真是不巧了,听说王爷要忙到很晚,特意叫厨房过会儿再准备吃食,送到书房去,现下却没有备王爷爱吃的菜。”

萧长风扫过一眼满桌子几乎红油盖面的菜,面不改色的道:“无妨,也不是第一次陪王妃用饭了。”

吃饭的时候,萧长风不动声色,被自家王妃时不时看两眼,也好似全然不觉,默不作声的吃着饭。

简珞瑶越觉得不对了,按说萧长风不至于错误估计到这种地步——要处理到很晚的公务,肯定不是说提前完成便能完成的,想必是临时出了岔子。而且以萧长风的敏锐度,不可能没发现她时不时打量的眼神,却一声不吭,更叫她奇怪了。

不过吃饭的时候,简珞瑶也不想说太多话,先按下不表,等用完饭,丫鬟们收拾完桌子并出去后,她才抬眼看向萧长风,还没来得及问出口,萧长风了然的反问:“王妃想问今日是不是发生了事?”

简珞瑶点头

萧长风笑了一声,从袖中取出一封信,一面笑道:“自然是,还是好事。”

简珞瑶将信将疑的接过,瞧见信封上的收信人时,眼底便闪过一丝了然,摸到信封口发现还没来得及封口,不免轻笑道:“王爷这是留着给我封口的?”

萧长风也笑:“相信王妃会对它感兴趣。”

简珞瑶抿了抿唇,打开信瞧了一眼,才又看向萧长风:“父皇准许出海了?”

“只是试验,若这艘船能平安回来,便允许广州府限量通行商船出海,具体要不要开放海禁,且再观望几年。”

“如此对我们倒十分有利,过几年再全面开放海禁,到时候该捞的利都捞足了,若能一举成为海运上的龙头老大,日后便是全面开放了海禁,也没甚可担心的。”

萧长风笑而不语。

简珞瑶慢条斯理的将信折好,塞回信封里,萧长风道:“明儿就劳王妃派人送出去了。”

“王爷只管放心,包在我身上。”简珞瑶笑道,起身随手将信搁在了梳妆镜前。

她屋子添了两个二等丫鬟,也能进屋打扫,但是她的梳妆桌上堆着琳琅满目的贵重首饰,自来是红云和绿绮负责清扫,便是秋霜和白露,轻易都不会去她的梳妆桌,新调入里头伺候的两个丫鬟,为了避嫌更不会往那里去。

其实简珞瑶也知道,萧长风此举不过是在转移她的注意力,一句话的事,还真没必要特意将信带给她看,不过她自来想得洒脱,人都有*,萧长风既然不想跟她说,她也没必要打破沙锅问到底。

说到底,她不也有秘密瞒着萧长风?

放下信,简珞瑶也顺道放下了心里的怀疑,转而跟萧长风说起几个嬷嬷的事:“内务府安排的三个奶娘和一个教养嬷嬷,今儿已经在咱们府里住下了。”

“王妃见过这几个嬷嬷?”对照顾自己儿子的人,萧长风的在意程度,半点不比简珞瑶少,“她们可还值得信任?”

“可不可信,这日子还长着,王爷派人去查一查她们的底细,大面上不出错,应该就没问题。”

萧长风刚点头,心想一定要派心腹好好查着,却听得简珞瑶有些迟疑的样子:“只是……”

“只是什么?”萧长风拉了简珞瑶到自己身旁,忙问,“王妃发现了什么?”

“我大哥那对龙凤胎,大侄女性子霸道,每回到喝奶,都占着奶娘,直到吃饱喝足,才肯让她弟弟喝。上个月我娘还很奇怪的同我说,不知为何,两个小家伙一样大,吃得也一样多,奶娘特意挑了奶水足的,饿不着他们两小不点,可我大侄子偏就没他姐姐重。”

“后来大夫建议再找一个奶娘,这个新来的奶娘孩子刚六个月便断奶了,进了我娘家,她喂养的是大侄子,这才短短一个月,我娘来信说,大侄子已经比大侄女结实两三斤了。”

萧长风听完抿唇,第一反应是:“第一个奶娘有问题?”

“第一个奶娘是府里的家生婢,配的人是家生子,比第二个奶娘要放心多了。”

萧长风便有些懵逼:“那为何她喂大侄子的时候,就喂不好?”

“我这几日也想了许多,想到头一个奶娘因为奶水足,将她孩子奶到一岁半才断,而第二个奶娘,六个月便断奶了,问题会不会出在这儿?”

“王妃的意思是,这越喂养时日长的,不如喂养时日短的?”

简珞瑶点点头,又道:“两个孩子都被第一个奶娘喂时,大侄子每回都在后面喝,却长得没他姐姐快,或许是有影响?”

萧长风抿了抿唇,觉得自家王妃说的有些道理,沉吟道:“内务府挑奶娘,至少三个月前便准备起来了,礼仪调/教都要这么长时日,叫她们来,未必能将孩子喂好……”

“可是内务府寻的人,咱们没有理由,也不能叫她们晾在一旁坐冷板凳,自己寻过旁的奶娘……被人发现了,又是一阵编排。”

简珞瑶的话刚说完,萧长风已经抬头,一眨不眨的看着她:“王妃既然想到这里,必有对策?”

简珞瑶倒真的点了点头,又为难的道:“可能王爷听来会感觉荒谬。”

“王妃但说无妨。”

“我的意思说,头两三个月,叫我自己喂,毕竟我这身子是怀孕起便开始调养的,大半年了,比她们临时抱佛脚的效果好要得多,头两个月孩子小,我们等闲都不出门,也没人会发现……”简珞瑶说到这里顿了顿,先看了萧长风一眼,见他眼里有意外却不像难以接受的样子,又道,“况且我听说刚生完孩子,本就有奶……水溢出来,既然如此,为何不留着给我们的孩子……”

萧长风是真的意外,难以置信的看着简珞瑶:“王菲当真想亲自喂孩子?”

简珞瑶忐忑的看着他:“王爷觉得不行?”

“也不是不行,就是委屈了王妃,还不至于此。”萧长风拍了拍简珞瑶的手背,温声道,“虽然咱们单独找奶娘有些不便,却并不是行不通,顶多麻烦些,可自己喂养孩子,自来是那寻常百姓,请不起奶娘的人家才会这般做,便是稍微有些家底的商贾之家,都不可能如此委屈府里的女眷,王妃又何苦……”

萧长风的话还没说完,简珞瑶已经明白症结之处,当下抱了萧长风手臂在怀中,笑道:“我可不委屈,喂养自己的孩子,怎么就屈尊降贵了?这孩子还是我们俩生的呢。”

“咳咳。”萧长风冷不丁被自己的口水呛到,自家王妃这话说得没错,只是用词有些歧义,什么叫他们俩生的?他又不能生孩子。

可是说她一个人生的,又不合适,确实是他们共同的骨血。

萧长风纠结了,简珞瑶却不管他,继续道:“再说了,那些底细不明、心思不定的奶娘,我还不放心呢,自己的孩子,还是要自己照顾才安心。”

“话虽如此,可要是传出去,就怕旁人轻贱王妃。”

简珞瑶大概想得到外边的人会说什么,大概就是“本就上不得台面,飞上枝头也成不了凤凰,麻雀永远是丢人现眼的麻雀”诸如此类的话,可她要真这么在乎别人的评价,早再被几番退婚的时候,就要羞愤自杀了,哪还会有今日?

思及此,简珞瑶眼皮都没抬一下,只反问道:“王爷会觉得丢人现眼吗?”

“怎么会?”萧长风的左臂被简珞瑶抱着,萧长风便伸出右手揽住简珞瑶的头,把她按在自己肩上,才道,“只是不想王妃受这等委屈。”

“我不怕,被说几句又不会掉块肉。”简珞瑶道,“况且她们试试,谁敢在我跟前说风凉话?”

“王妃威武。”萧长风低笑一声,又道,“万一传到宫里去了,只怕母后她们不能坐视不理。”

萧长风说这话,其实等于默许了,简珞瑶心说只要她生的是儿子,想上天都不成问题,若生的是女儿,那就低调点,不要被别人发现,也没多大事。

当然在萧长风跟前不能这么说,简珞瑶道:“还是那句话,只喂养头两三个月,把孩子养的白白胖胖的,我才放心交给奶娘去带,这两三个月的时间,咱们府里还不至于如此不堪,连一点消息都拦不住罢?”

萧长风又笑了一声:“我明白王妃的意思了,原来在这里考验我。”

简珞瑶笑眯眯的道:“那就一切拜托王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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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人腊月二十不到便封笔了,朝臣跟着他一块放假回家过年,萧长风去年这个时候很忙,忙着各种应酬,今年许是因为简珞瑶怀孕了,指不定哪天就生了,萧长风便不放心她一个人在家,更没心情在这个时候宴会请客。

因此,睿王府除了各府派出送年礼的下人上门,比之其他几个门庭若市的王爷,这门前算得是非常冷清了。

当然府里头可不冷清,还没到除夕便张灯结彩的,简珞瑶除了吃睡散步,又多了一项活动,拉着萧长风、再凑一个人陪她斗地主,那副积极的态度,很像是要把肚子里的娃培养成一代赌神的架势——教育,要从胎儿抓起。

年假从腊月二十一直放到元宵过后,将近一个月,待遇好得出奇,萧长风小年和除夕入了宫,正月里去了趟安宁侯府跟简家,旁的时候便再没出门了,一直守着简珞瑶到元宵。

元宵也是大节日,萧长风要入宫过。

简珞瑶起来时瞧见银装素裹的世界,整个人都惊呆了:“昨日还出着太阳呢,怎么才一晚上,外边已天翻地覆了?”

“姑娘昨儿睡得早,便不知道呢,几乎是您刚歇下,这雪便下下来了,一整晚的鹅毛大雪,就没停过,一直下到现在,这不,外边还在飘着雪花呢。”

顺着秋霜的话,简珞瑶又往窗外看了一眼,窗子开得很小,因为屋子里生着炭火,怕紧密门窗憋出问题来,这才开了一点透气,视野便不算好,简珞瑶仔细看了眼,才见到雪花确实还在飘。

郑嬷嬷端了热水进来,也感叹道:“这今年也是怪了,去年冬日和正月里的天气都好,就没下过雪,原以为姑娘赶上了好日子,今年暖和的快,哪知道冷不丁下这么大的雪来,瞧着至少要冷它十日半个月的……”

郑嬷嬷就怕自家姑娘不凑巧,偏在这最冷的时候发动

“下雪倒无事,反正不出门,也冻不着我。”简珞瑶安抚了一声,才问,“王爷入宫去了?”

郑嬷嬷点头:“早去了。”

“他走的时候也下这么大的雪?”

“比现在还大些呢。”

简珞瑶便道:“王爷也是辛苦,今儿又要在宫里待到夜里才回来,哪有在家里围着炉火舒服……对了,王爷衣裳可穿足了?”

“姑娘放心罢,王爷一切安排妥当,只有一件事不放心,怕姑娘冒着雪也要出去散步。”郑嬷嬷笑道,“奴婢可是下了军令状,誓死也要拦着姑娘的。”

“哪有这么夸张。”简珞瑶洗漱完,披着厚厚的皮毛斗篷,抱着精致的手炉,笑道,“叫人摆饭罢。”

萧长风进宫向圣人请了安,圣人出乎意料并未留他们,只叫他们去各自的母妃宫中,难得入宫,多陪陪他们的生母。

几个王爷应声出了御书房,安王是大哥,看了眼几个弟弟,便商议道:“既然见了父皇,还得先去慈宁宫向皇祖母请安才是,二弟三弟和四弟,可要同去?”

四皇子已经成了亲,被圣人封为“平王”,平时也没什么存在感,跟着几个哥哥混,安王一说,头他应得快。

诚王和萧长风落后一步,也点了头。只是刚走出几步,便听得有人来报,“几位王爷是要去慈宁宫?可真不巧了,太后娘娘今儿身子不适,通知了各位娘娘和夫人们,都不必去慈宁宫请安,说是等开宴席了,她老人家直接过去。”

说话的人是圣人的御前女官,许是方才听得几人议论,故此追上来提醒。

安王和诚王反应很快,忙问侯了几声太后身子,女官一一答了,萧长风才对几人道:“既然如此,咱们就不必去劳烦皇祖母了,我先去一趟母妃那儿。”

安王和诚王平王也拱手,各自告辞。

慈宁宫。

捧着手炉的太后瞧了眼窗外,感叹道:“记得这些年元宵节这一日,每回都艳阳高照,天气十分好,像这般大的雪,上一回下还在三十年前罢。”

岑姑姑道:“主子记得真清楚,也有三四十年呢。”

“怎么会记不清楚。”太后低低一声,似是自言自语,旋即又问,“皇帝在何处?”

“万岁爷独自在御书房。”

太后眼底闪过一丝了然,伸出手道:“也快到开席的时辰了,扶我起来换衣裳。”

萧长风等人已经在宴会上坐着了,除了太后和圣人,其余人全部到齐,正三三两两的说着话,很有节日的氛围,长顺却神色匆忙的自外边进来,走的是后门,没人注意,但他在萧长风耳边说完话,萧长风面色一变,却是大伙儿都看在眼底的。

长顺说:“主子,府里传来消息,王妃方才发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