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璃月港。

甘雨坐在窗边。阿莫斯长弓放在她身侧,头生双角的半仙正飞速处理着桌面堆积如山的文件。

窗边还站着个身着军装身姿挺拔的青年。青年端着望远镜窥视着璃月港,面色很是沉重。

他便是摇光星。

红月升起之后,璃月各处都出现了异象。千岩军送来的急报堆了满桌,文书飘洒如白雨。

摇光星原本是七星中最闲的那个。毕竟现在天下太平,摇光星这个职位就是很清闲。

摇光,北斗星象之末,别名破军。在星文学中,破军象征杀伐。

所以,顾名思义,摇光星便是璃月一切军事事务的总理人。

在帝君遇刺、红月降临之前,摇光星的日常任务就只有那么几个:隔段时间换个军营军演,每年定时回璃月港办阅军大典顺便清一下堆积许久的文件,看到哪里盗贼猖狂安排千岩军去扫荡一下……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摇光星原本以为,自己平静的生活会这么一直持续下去。

直到他不再能胜任这个职位,隐退下岗。

毕竟太平岁月,璃月无需声名远扬的悍将。

……

青年看着港口外咆哮着朝港口袭来的十几丈高的浪潮,还有时不时划破黑夜飞掠而过的赤鹫白鹤。

仙人在和海中海怪对阵。

那些海怪是些半人半鱼攻击性极强还抱团的怪物,轻易能掀翻战船,人类拿它们没办法。千岩军先前试探着跟海怪对阵,结果差点全军覆没。

之所以说是差点,是因为甘雨先前一直注视着海港,见势不对直接从总务司送了几发霜华矢下去冻住了海面。然后仙人们把千岩军救了起来。

先前孤云阁不远处还出现过一个百丈高的巨型海怪。海怪张牙舞爪地掀起巨浪,飞溅的水花几乎能跟群玉阁比肩。

差点就把璃月港淹了。

然后不知道被谁打进了海底。

摇光星注视着这一切。

他生平第一次痛恨,自己为何不曾拥有神之眼。李明时那句“你们刚刚及格”一直在他耳边回响,话里的轻蔑意味让摇光星内心刺痛。

但他否认不了李明时的话。毕竟人类的武艺对远古海怪所能造成的伤害的确有限,单凭千岩军也确实应对不了将在璃月重现的魔神战争。

摇光星知道对方说的没错。

但越清楚这一点,他就越感到不甘心。

因为他清楚,自己不是个称职的[摇光星]。他未曾对自己的职务尽力,他本可以做得更好。

听说神之眼是神明对于凡人意志的认可。当人的愿望足够强烈足够纯粹,神之眼就会出现在他身边。

摇光星想,如果自己练武作战时意志再坚决一点,战意再纯粹一点,是不是就能获得神之眼了。

如果他平日里对于千岩军的训练再重一点,安排的实战演练再多一点。

那这些军士在面对海怪魔物时,是不是也不至于没两个回合就溃败。

哦对。

还有军备。

千岩军几百年才更新一次军备。

但这是不应该的,养军是为国需征伐时有兵可用,但装备陈旧的军队并非国之利器。

如果他做到了这些,帝君大概就不必与风神演那么一出折辱自己的戏。而李明时对于七星的评价也不至于那么低。

……

玉衡说得对。摇光星又想,他们已经习惯了与神同行的生活。

帝君高瞻远瞩,替他们安排好一切;而他们只需跟着神明的指引,把上级命令落实到位,老老实实守好自己的本分就可以了。

反正,一切有神明替他们兜底。

人类早已遗忘“居安思危”这个词。

他垂下眸。

难怪李明时说,帝君最赏识的其实是玉衡星。即使她在帝君遇刺时做出了最残忍的选择,性格也离经叛道。

但她是七星里最有危机意识,也最敢做敢为的那个。她是天成璞玉,只是未经雕琢。

摇光星痛苦地闭上了眼。

——再然后他听到了来自渺远过去的声音。

*

温迪看着空无一物的海底。

方才发生的一切恍若海市蜃楼。奥赛尔被他嘲讽了这么一句之后转瞬消失,捎带着海底的一切。

连个影子都没留下。

他偏头去看钟离。帝君从头到尾没发话,就扮演着透明人的角色。

温迪突然心有所感。

“老爷子,”他拉了下对方宽长的婚服袖袍,“你说,哈尔帕斯来见奥赛尔的时候,身边是不是也带着个人?”

那个人很安静很沉闷,没有任何的存在感。

但所有人都对他追随梦之魔神左右这件事习以为常。

钟离一瞬领悟了温迪的未尽之言。

“当年的确有这么个人存在。”帝君悠悠然,“魈过去是哈尔帕斯座下大魔,哈尔帕斯总是带着他,无论出入何处两人都形影不离的。”

温迪摩挲着下巴。

若他所料不错……

“老爷子,你先去找魈。”温迪提议分头行动,“我留在这里。”

钟离:……

这酒蒙子还记得自己是在被世界追杀吗。

但温迪推他:“快去。我不会有事。”

……

温迪环顾四周。周围景象一瞬从空茫海底变成了风和日丽的海滩。

岩之神离开后,世界的恶意一瞬环绕了他。蜃妖一瞬将他拉入幻境,而风神并不能辨别真伪。

那点看穿真伪的灵性被封闭。

温迪叹了口气。

他在心底掐了个倒计时。

得尽可能在这段时间里看完剧情……不然要出事。

温迪毫不犹豫地迈步走向远处渔村。

然后他看到了之前被自己欺骗过的无脸少女。

不知道这是多少年后。少女已为人母,妇女挽发于脑后,如今正坐在院子里哄孩子。

她丈夫大概是出海打渔去了,温迪没在院子里看到别人。

于是他推开了院门。

以风神神明形态的容貌。

这副容貌跟当日现身少女面前的少年诗人截然不同,妇女却一眼认出了他。

“你……”无脸妇女嗫嚅着,脸上的血洞张张合合,似乎欲言又止。

温迪笑,“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

“你近况如何。”温迪随意地询问,“成为海神的妻子之后又被扔回来,日子不太好过吧。”

他问题问得敏感,妇女却不动声色地松了口气。

“还好,海神又给了我信物,村民倒也不敢太过欺侮我……只是没人敢娶我,最后是跋老头的小儿子收了我,让我没名没分地跟他过。”

无脸妇女陈述这些事的时候语气很平淡,仿佛这些都不是什么大事。

温迪不回答,只静静地听。

风神对瓜这种东西向来是来者不拒的。

然后。

“你还是快走吧,我男人要回来了。”妇女低低出声,“他八字太轻……经不得鬼魂冲撞。”

“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