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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是染冬的声音吗?

染冬是她的陪嫁丫鬟,从小与她一起长大,然而在叛军攻城时,染冬就已经被叛军杀死了。

世子又是谁?

“嘶……”

头好疼。

“夫人,奴婢进来了。”

门嘎吱响了一声,一股凛冽的寒风卷进屋中,染冬微蹙眉心,看了一眼池妩,转身将门关上。

染冬走到床边,小心将池妩扶起来,恍惚间,池妩觉得仿佛还在梦中一般,“你刚才说……什么世子?”

“夫人这是怎么了?可是酒醉还没醒?世子自然是指的咱们姑爷……”

话音未落,门外突然响起脚步踩在积雪里的咔吱声响,很快,门扉被叩响几下,紧接着廊下传来轻咳声。

“夫人醒了吗?”

染冬抬头看了一眼门扇,清了清嗓子,朗声道:“夫人刚醒,还未曾来得及洗漱,不方便见世子,还请世子稍后再来。”

赵西瑾站在廊下院子里,一张本就苍白的脸在厚绒的白狐毛映衬下,愈显病态苍白。北泽扭头看了赵西瑾一眼,接着道:“世子让我传信给夫人,沈国公府刚传来消息,老沈国公今晨去世,夫人……”

紧闭的门扇忽然一下子打开,素白的倩影像风一样紧跟着蹿了出来。

“你没死?”

池妩一把攥起赵西瑾纤瘦的手腕,挺翘的琼鼻上,转眼间泛起了浅浅的粉色。

站在赵西瑾身旁的北昱猛然举起手中佩剑,横挡在池妩面前,满脸都是厌恶。

池妩只紧紧凝着赵西瑾的双眸,攥着赵西瑾胳膊的那只手,却下意识越攥越紧,直到他白皙如雪的肌肤上,泛起鲜红的指印。

赵西瑾侧眸睨了北昱一眼,北昱咬牙,满脸不情愿的把剑收了回去。

赵西瑾浅声道:“叫夫人失望了,我这个短命鬼还活着。”

池妩的肩膀突然不受控制的耸动了起来。

她果然是在做梦吧?

赵西瑾眉心轻蹙,神色却是一如既往的冷淡。

池妩抬起胳膊,纤长的手指轻触上赵西瑾的脸上,猝不及防的、不敢相信的,池妩在赵西瑾的脸上轻轻捏了一下。

这触感。

光滑、冰冷又柔软,不像是假的。

“你真还活着?你没有死?”过了一会儿,池妩又自言自语的喃喃着:“你怎么会没死呢?”

赵西瑾平静无波的眸底掠过一抹震惊,很快,他抬起竹节般瘦削的手指,握在了池妩的手腕上。

池妩将手撤回。

他眉睫垂下,盯着看了半晌,清冷的嗓音里染了一抹寒意,“染冬,带夫人回去。”

池妩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跑出来的太急,身上只披了一件外衣,双脚却是光着的。

天寒地冻,数九寒冬,嫩生生的两只脚踩在雪地里,早就冻的没了知觉。

池妩目送赵西瑾离开。

出了院子,池妩隐约听到北昱气急败坏的声音:“夫人也太过分了,竟然当着世子的面,咒世子死!她自打嫁过来后,哪日不是喝的这般醉醺醺的!昨日属下还听人说,说夫人昨夜叫了好几个男乐伶来,载歌载舞,好不快活,一直到深夜,那些人方才离去。即便她是上柱国大将军的孙女,她也不能这样做!这哪像上京贵女所为?她这么做,分明就是不把世子您放在眼里!存心让您难堪……!”

直到染冬慌忙将鞋袜从屋里拿出来,试图帮池妩穿上时,池妩才恍惚间回神,她摆摆手,转身跟着染冬一道进了屋。

染冬跪在地上伺候池妩穿鞋袜,池妩则坐在床榻上发呆。

难道是上天听到了她的祈求?

她竟然……真的有了一次重新来过的机会!

她回到了十年前。

回到了刚嫁给赵西瑾的时候!

自前朝覆灭,高祖皇帝打下天下,建立如今的兖朝,不过短短几十载光景。高祖在位不过两三年,便猝然驾崩,之后高祖皇帝的亲兄弟蜀王继位,也就是如今的平庆帝,平庆帝有一同父异母的兄弟,后被封为离献王,赵西瑾便是离献王与已故前王妃的儿子,继承王府世子之位。

至于池妩,她的祖父池炳乃是战功赫赫的开国功臣,被高祖封上柱国大将军封号,她是她祖父唯一的孙女,从小金尊玉贵,养尊处优的长大。从小到大,不论是番邦进贡来的奇珍异宝,还是价值连城的金银器物,只要是她想要的,她家里人总会想尽办法替她弄到,唯独有一样,也是最重要的一样,便是婚事,池妩却不能自己做主。

沈国公府与池家是世交,老沈国公与池妩的祖父,是战场上拼杀的战友,他们是互相替对方挡过刀子的,池妩从小就与沈淮一同长大,二人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很小的时候,沈淮就发誓,长大后要娶池妩为妻,池妩也发誓,非沈淮不嫁。

然而,就在半月前,圣上却突然下了赐婚的圣旨,让池妩嫁进离献王府,池妩自然不肯嫁,可是,无论池妩再怎么闹都无济于事,婚约依旧如期而至。

池妩是被逼上的花轿。

所嫁之人非自己心爱之人,池妩自是满心怨恨,尤其是嫁到离献王府后,她才知自己的夫君病体缠身,成日里必须依靠着喝药才能续命时,池妩的怨气更是达到了顶峰。

凭什么呢?她池家乃是大兖功臣,她生在一品显赫勋爵之家,她是大将军府唯一的嫡女,就是嫁给太子都绰绰有余,凭什么她要嫁给一个病秧子?!

凭什么她不能嫁给自己心爱之人?!

是以,成婚后的这几日,池妩几乎每晚都会召年轻貌美的男乐伶进府,纵情笙歌,每日都喝的醉醺醺的。

北昱刚才说她,其实说的没错。

她就是存了心思,想叫赵西瑾难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