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走正当程序，”辛阮话说一半，剩下一半留在嘴里，吞也不是吐也不是，“算了，我会自己想办法。”
闻言，不只是甘序，就连一向情绪稳定的男人面上都换上了惊讶的表情。
“没开玩笑？”说完，他自己先哼了一声，“也对，你这人从来不拿这种事开玩笑。”
两人对视片刻，华服男人先败下阵来。
“好吧。”
甘序被晾在一旁，他其实没听懂两人一来一去之间到底是什么意思，只听到男人说了点什么，然后辛阮便皱起了眉头。
像在为什么大事发愁，于是乖乖后退几步。
房间中安静下来，没有人说话，就连之前主动调节气氛的男孩，这时候也沉默下来。
坐在椅子上的男人缓缓起身，他将白手套取下，拍了下辛阮的肩膀。
“我不太能理解你的行为，说真的，”男人眼眸弯下，盯着辛阮低垂的眼眸，“他只是一个和你毫无关系的男孩，如果你想的话，你不需要跟他浪费任何时间。”
辛阮拍拍他的手，弯唇一笑：“我知道。”
两人目光相触一瞬，接着男人移开，带着自己的弟弟朝房间之外走去。
“知道就好，我以为你不想继续和我们合作了，记得商贸合同的协定，要是让那些人查出来，我不安宁，我就只能去卒保帅了，你应该知道。”
两人走后，辛阮四处找甘序的人，在甲板上找了几圈，最后在轮船最底层动力供应室找到了。
“你搁这干嘛？”辛阮看着夹缝中窝着的男孩，伸手就想将人拽出来，“和谁玩捉迷藏么？”
甘序躲开了，但他不是闹别扭，躲开辛阮的手之后，他自己钻了出来。
“没有，我是想看看轮船下面是什么。”
男孩一脸“你信我”的表情，澄澈的眸子中满是歉意，甘序又补充。
“我以前没见过这。”
他以前生活在大山中，不说轮船，就连海都没见过，唯一见过的海，是满山莽莽的林海，绿的恐怖，大吼一声仿佛能将人淹没的那种。
虽然在轮船底部运行的地方，大吼一声，可能也是那样的结果，甘序还是很好奇，便钻在角落里研究机器运行的规律。
“哟，挺稀罕，我以前也没见过，”辛阮最后还是将人给揪了出来，“那现在好容易看到了，赶紧瞅瞅？”
辛阮抬手揉着男孩毛茸茸的脑袋。
“你之前跟他说的话，是什么意思？”甘序把他的手摆开，抬头看着人，“你说要带我上岸？”
“不行么？”
“你不是让我跟着你打杂么？”甘序好奇，“怎么又让我跟着你上岸？”
“我让你跟着我打杂，就不能让你跟着我上岸了么？我什么时候说过这样的话？”
辛阮挠着脑袋，越觉得这小孩得寸进尺，抽着嘴角，一下一下，觉得牙疼得厉害。
“你再等等，我之前答应你，允许你跟着我的条件之一，是不是说你必须听我的？”
甘序点头。
“这就对了么？”辛阮又薅了把他的脑袋，笑嘻嘻的，“别整天跟个老神在在的老头子一样，我是要你照顾我，又不是要你教导我，你不用跟个死板的教书先生一样，整天死气沉沉的。”
“你不喜欢我死气沉沉的？”甘序询问，“所以你喜欢什么样子？”
“啧！”
辛阮十分不爽地揪起甘序领口处的衣襟，一拳头差点就要冲着他脸上打去。
“你特么别以为我答应让你上船，也会答应你做些别的事情，你有这时间，不如做一些有意思的事，别特么整天研究我喜欢什么？我喜欢什么？关你屁事啊！”
辛阮很生气！
眼睁睁看着身边人一脸气愤地站起身，大步离开，头也不回，甘序心里有点奇怪。
“你才多大？”房门关上的最后一刻，甘序听他最后又说了一句，“别整天想这些有的没的。”
紧接着，是房门紧紧关闭的声音。
两天后，轮船在岸边停靠，辛阮带着平时一同住在船上的一大堆子人下了船。
据同在船上的伙计所说，他们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停船靠岸一段时间，就算船上的各种物资都充足，也会如此。
“为什么？”那伙计想了想，解释道，“不为什么，你想去一个地方玩，你还要先问问自己原因么？”
不管怎么说，船靠岸了不下去看看，还是有点对不起专门靠岸的船，跟着大部队，甘序跟着辛阮一起下船玩。
可惜还没开始，就先被人给拦住了。
“不好意思，因为一些原因，我们需要您几个配合一下调查，我们这边最近谋杀案频出，所有进出境的人都需要接受调查。”
辛阮盯着拦着他的士兵，片刻之后，开口。
“我有你们公爵的信物。”
“公爵信物？”拦着他们的士兵脸上表情一顿，手中握着的拦着几人的长枪也离得远了些，他转头朝入口站岗的亭子看了一眼，放下了手中的枪，“请为我们提供一下您口中所说的公爵名字，还有您的信物，我需要向我的上级确认一下，这是我们的职责，请您配合。”
辛阮点头，他也不是第一次来这个国家，通关的具体流程也不是不知道，因此听他这么说也没有太奇怪。
只是跟着他的一堆人中，有人被士兵的气势吓住了。
“咱们不会被抓进去吧？”
“应该不会，咱们又没做什么出格的事。”
“我刚才好像听他们说，最近这里多了很多杀人犯，他们估计是把咱们当成杀人犯了。”
“咱们杀人了么？”
“没有呀！”
“少造那些乱七八糟的谣，有时间安静点，一定牢记，饭可以乱吃，药可以乱吃，话一定不能乱说，小心祸从口出！”
辛阮弯着腰跟一堆人苦口婆心地交代着。
话说完，一手扶额无奈摇头。
他这绝对是处理甘序处理成习惯了，结果就是教训人也教训成一种习惯，好像幼儿园老师带小朋友。
辛阮：“……”
特么的，谁想当老师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