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抚慰徐以鹏失去潇洒假期而受伤的心灵，林姝然最后还是决定请他吃饭——也是为了感谢他介绍工作。
“对了，我一直想问你的，”徐以鹏停下手中的活儿，收起脸上轻松的表情，严肃开口，“你知道之前跟你一起那人是谁么？”
林姝然没当回事，回答：“知道啊！”
“他什么身份？”闻言，徐以鹏双眼当即一亮，问出上次见面就想问的事，“哎，今天这顿饭我请客，你能不能帮我那个词叫什么来着？就、就是帮我介绍一下，我想见见他。”
见面？
林姝然搁下手里筷子，她看了坐在对面的男人一眼，抿了下唇，心里犹豫。
她现在心里还揣着事，要去查吊坠的事，特地躲着师门的人，这时候徐以鹏让她帮忙介绍？
“其实，说实话，不太行，”林姝然犹豫片刻，还是决定直截了当，徐以鹏期盼的眼神太过露骨，让人有点不太忍心拒绝，她飞快补充道，“你先说说你是什么事吧？如果事情急，我可以把我的事先放放。”
她又抿了下唇，心里暗忖着怎么能瞒过赵捷，又帮上徐以鹏的忙。
听她这话，徐以鹏也不啰嗦，他放松了些，手搭在板凳靠背上。
“我有个朋友，”他扬着眼神，看着餐厅天花板，表情严肃，一点没说笑的意思，甚至眼中流露悲伤，“准确的说，她不能算我朋友，只是我一远房表亲，一年前，死在了帝都，十字医院。”
说这话时，徐以鹏双眼定定地看着林姝然，眼中满是凛然之色。
那眼神太过认真，认真到被看着的人不敢忽视半分，生怕自己的态度稍微放松，就被视作不尊重。
顶着这目光，林姝然深呼一口气，回答。
“我和他，最近可能有点不方便，”她没说为什么不方便，也没说因为什么事不方便，只是表露为难，“但我可以告诉你他的电话号码，如果你想问什么，可以等一周之后，再联系他。”
徐以鹏好奇：“为什么要一周之后？”
“我之前说了，我们现在不方便见面……如果可以的话，你就说这电话是你在十字医院官网上查到的，尽量别说和我有关。”
林姝然斟酌着话语，心想在十字医院官网上应该有这人资料，再者，徐以鹏既然说自己远房亲戚在十字医院去世，他应该也去过那里，知道赵捷的身份，应该不算奇怪。
“就这么说定了，”林姝然重新拿起筷子，欢快地打定主意，试图将对方的注意重新转移到咕咕冒泡的火锅中，“先吃饭吧！”
第二天，林姝然按照手机信息发过来的上班时间，提前了十几分钟，来到了贸易大厦。
在贸易大厦一楼的一片墙壁上，五行四列，挂了许多优秀员工的工装照片。
林姝然在照片前停下。
她从口袋里掏出一枚铜币，在手中把玩着，眼神却盯着墙上的照片，一行一行看下来，看到最后一人时，手中钱币朝空中一掷。
“你！”不远处响起一道男声，是个中年男子，声音带着怒意，“现在还没到开门的时候，晚点再来吧！”
哒——
被掷入空中的钱币没接到，掉落在地，林姝然被人喊住，没在意钱币，她看着来人。
是个身着西装、体型微胖的中年男子，男子面形敦厚，看上去是个老实人。
大步朝她走来。
“你是顾客吧？”见人看向自己，男人也没有把事情闹大的意思，他还有其他更重要的事情要做，“现在商场还没开门，迟点再来吧，出口在那。”
他指了个方向，眉头紧皱，表情不满。
林姝然没回答，她弯腰将自己的钱币捡起，垂眸看了眼钱币正反，接着直起身子，朝男人看了眼。
“你肾虚吧？”
男人：“……”
这人有病吧？！
“我看你年纪小，不跟你计较，你赶紧给我走，否则别怪我打电话报警赶人了！”
“你应该已经结婚了，”林姝然没在意他的话，双眼死死盯着男人，不给他移开的机会，口中继续说着，“我猜错了，那就是情人，你有个情人？她让你去过工地泼血，对不对？”
听着林姝然这话，男人脸上表情一点点僵住，他微微后退一步，双手紧握成拳。
“瞎说什么！”男人怒吼一声，“赶紧给我滚！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他说着，拿起手机就打电话，一点犹豫没有。
可惜还没等他按下拨出键，就先被一双手按下了所有动作，林姝然微笑看着他。
“别着急，我不想害你，”她从口袋中掏出手机，调出自己的电话号码，“看你这反应，大概是被我之前的话戳中了，那我们聊聊怎么样？”
“谁特么被戳中了？你这人有病吧？”
男人冷哼一声，调整好自己情绪，转身要走，又被人抢先一步，拦在他面前。
林姝然道：“你如果不跟我聊，我就把你做的事，捅到你上司那，到时候影响如何，你应该能想到，怎么样？”
“你觉得，一个小丫头无厘头的话有多少可信度？”男人并不理她，大家都忙，没时间关注这事，“再说了，我又没杀人，又没放火，就算这份工作没了，凭我的资历，再找一份工作而已，你又能奈我何？”
“那如果这件事闹出了人命呢？”
林姝然并不放弃，她依旧盯着男人，眼中闪过异光和兴奋，嘴角带着一抹笑。
“你在工地泼血的视频，是在不远处的商店监控中截下的，刚巧，我在这公司有个高层的朋友，拜托他煽动众人不现实，但把事情公之于众、甚至引起社会热议，还是能做到的，想不想试试？”
男人有点退缩，他心里想得简单，那处工地都荒废多少年了，也没人管理，只是泼点血而已——又不是人血，最多就是个恶作剧。
不会有多大影响。
再过段时间，雨一下风一吹，血迹也就没有了，影响便更加小了。
对他来说，还能博美人一笑，何乐而不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