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许曦一脸义愤填膺的表情，夏秋嘴角不住地抽抽，差点没一巴掌扇过去。
之前不是还向她吐槽这人当众告白出丑么？
“我……”
“夏秋，好不容易见到了，正巧我也跟朋友在这边玩，不如一起怎么样？”
没等人话说完，于穆远直接开口打断，他笑着，抬手用大拇指朝脑后指了指商场门口对他挥手打招呼的人。
闻言，许曦赶忙将人往于穆远的方向推。
“快去吧快去吧，我原谅你一直瞒着我了，这么帅的青梅竹马都能忍着，夏秋，是我对你认识不足，你真是忍者！”
夏秋：“……”
她的意见是彻底不重要了是吧？
“不了，”赶着人将她拉走之前，夏秋果断拒绝，“我和许曦之前说好了要一起逛街，我不能见色忘友，走吧！”
她说着，拉起许曦的胳膊就朝反方向走去。
“不，等等，比起你的终身幸福，我这个朋友不算什么其实，哎你别拽我呀！”
两人走出一段路，直到身后看不见于穆远的身影，夏秋才停下脚步。
她道：“你之前不是还跟我吐槽，说他在学校被拒绝出了多大的糗么，怎么转眼就原谅他了？”
“颜值即正义呀！”
许曦倒戈得理所当然，她这人寻常没个正形儿，干什么都三分钟热度，心大的很，但相处起来也轻松。
或许是家里保护得太好了。
“我之前确实跟他认识，但绝不是他说的那样，”夏秋紧皱起眉头，无奈解释，“他之前抢过我的竞赛名额，还恬不知耻地开我玩笑，我曾说过，见他一次，揍他一次。”
看着夏秋认真的表情，许曦也正经起来。
“你是说，他刚刚是在逗你玩儿？”
夏秋点头。
许曦眼珠转溜了一圈，紧接着盯着她看了好一会：“你不会在骗我吧，据我所知，于穆远在学校从不近女色，就算是之前他告白闹出了笑话，他也没有私底下对那同学说什么，人品还行，你这话会不会是骗我的？”
“我骗你干嘛？”
夏秋一手抵着额头，简直要给这人跪了。
“对了，之前那人说你们之间产生了矛盾，会不会就是因为那矛盾，你想败坏他的名声？”
许曦想起之前于穆远说的话，她拧眉怀疑。
也不能怪她胡思乱想，毕竟许曦从小到大从来没接触过两面三刀之人，对人性之恶也了解甚浅，家里保护得太好，至今仍相信人性本善。
夏秋突然没了继续解释的兴趣，说到底，她和许曦只是普通朋友关系，说得太多，可能会连朋友都做不了。
“没事，如果你信我，以后最好离这个人远点，他不是什么好人。”
许曦狐疑点头，她对夏秋的建议置若罔闻，并不上心，只以为她是心中存有芥蒂。
毕竟是青梅竹马的存在，从小到大的感情，怎么可能是一次矛盾就能化解的？
两人在街上转了半天，托于穆远的福，本来满满的欣喜只剩下一半，逛街也逛得不宁静，各怀各自的心思。
最后不欢而散。
拿着自己买的东西回家的时候，还没到门口，一通电话先打了过来。
是她亲妈。
“你爸喝酒喝坏脑子了，现在在xx医院，你赶紧过来，”声音中透着疲惫，她话说完，立刻又想起什么，又添了一句，“把家抽屉里的银行卡带过来，给你爸交医药费。”
夏秋顿了下，淡声回复：“好。”
“银行卡很重要，别给我丢了，这可是给你爸的手术钱，要是敢给我丢了，小心我揍你！”
夏秋微微皱眉，攥着手机的手也紧了几分。
“我知道了。”
打车到了医院，在充满消毒水味道的走廊间穿梭着，夏秋视线不住地转，终于在急救室门口找到了自己的妈。
女人靠坐在走廊一边的长椅上，面容憔悴，满头的黑发间，也多了几根银丝。
夏秋在她身边坐下。
“银行卡拿来了没？”女人眼中疲惫仿佛有了实质，看上去异常刺眼，“拿着这个去一楼交费处，用银行卡交钱。”
递出去的手又收回，夏秋盯着女人——女人却并没有抬头看她。
夏秋从一楼缴费处回来的时候，急救室门口已没了女人身影，急救结束，人被送到了病房。
“夏秋，你也看到了，”女人坐在病床边，双手撑在面前，对夏秋说，“你爸的手术费还差十万，家里没钱，你大学的学费，估计得靠你自己。”
女人说话的时候并没有什么情感。
话说完，病房中陷入长久的沉默，夏秋没有应答，转身径直离开。
“喂？”
“我们做个交易吧？”夏秋开门见山，“你之前不是在我朋友面前宣称，我是你青梅竹马么？”
于穆远声音烦躁：“是啊，不过，你之前不是说了，自己见我一次打一次么？这次怎么主动找上门？有求于我？”
“是，”夏秋干脆利索，冷声道，“一年前，我打你那一巴掌，让你在朋友圈很没面子吧？”
通话对面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声响，夏秋吸了下鼻子。
“你想干什么？”
“我可以做你女朋友，让你在自己的朋友圈挽回情面，但我有一个条件。”
对面传来一声冷笑：“夏秋，说白了，你就是要钱么？”
“是啊，”夏秋摸了下脸，音调微高，“我就是要钱，我要你给我付当年的精神损失费！”
听到通讯对面似乎传来一声微不可查的“切”，夏秋再次将自己的要求重复了一遍。
“我要你赔我精神损失费，作为回报，我会答应当你女朋友，怎么样？”
“好啊，”于穆远答，“我答应你，不过，我要你随叫随到，你要是不愿意……”
“可以！”
电话中又是一阵悉悉索索的声响，隐约还有人们喧杂的吵闹声，玻璃器皿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夏秋心中升起不好预感。
“我把地址发你，给你半个小时，我要你立刻出现在我面前，”于穆远顿了下，轻笑一声，“能做到么？”
夏秋谨慎地问了一句：“我要是能做到，你给我钱么？”
“钱钱钱，你除了钱还知道什么……这样，你要能做到，我就答应你的条件，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