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个纹身，”司晨后退一步，让众人围过来，他站到林姝然身边，拉过人的手用指腹画在她的手心，一边描述，“像一只鸟，好像古时候的凤凰形象。”
林姝然被捉着手腕，下意识就想把手抽出，但她没动作——林姝然知道，这是考虑到她看不见，但想问她。
于是快速定了神。
手心传来的触感在林姝然脑海中渐渐描绘出一幅图案，她眨了眨眼，在司晨画完最后一笔之后，迅速抽回手。
有点熟悉。
“这东西，不会是某个组织的标志吧？”安猜测，他朝司晨看去，想了想又道，“肯定是个组织的标志吧，老大，看那人的动作和性格，可不像是单纯的人。”
司晨点头，垂眸看着女人已断气的尸体，眸光复杂。
毕竟是自己曾经帮助过的人，看着她如今的下场，司晨有些唏嘘，但很快又恢复理智。
“嗯，她刚刚是不是说了，是来杀你的，”司晨看向林姝然，连自己也没察觉，语气不自然地放柔了些，“别紧张，这背后情况不一定是你想的那样，有可能她想杀我，但难度太高，所以临时换了个软柿子捏。”
林姝然：“……”
安手中玩着枪，没好气道：“哼，也怪她防备低，看不起咱们，也不好好想想，常在河边走，不准备妥当，迟早会阴沟翻船！”
众人大概知道安这话可惜庆幸参半，没有搭腔，场面陷入安静，这时，林姝然忽然喊。
“我想到了！”
“什么？”
“那个图案，我想到之前在哪儿见过同样的了。”
众人此时注意都在女人身上奇怪的图案上，根本没注意到林姝然话中隐秘的不妥，等着她说出答案。
“五年前，有个游走于各国边境的组织，名叫煌令的，你们听说过么？”
问题问出，林姝然小小地抿了下唇。
记忆回溯。
这个组织，也是之前她在山中时她大师姐告诉她的，当时她双眼还能看东西，也见过她家大师姐身上同样模样的纹身。
是在手腕内侧。
在那里，除了青色的纹身之外，还有一块狭长的伤疤，被紫青的颜色覆盖，隐蔽非常。
“煌令，煌者，意为光亮，也意为，这个组织，是行走在黑暗之中的星火。”
“星火？”
“嗯，”女子收起自己的手，看着女孩满眼迷茫的模样，弯了下嘴角，“你太小了，一些东西还是不懂的好，你只要知道，不管再黑的夜，总会有星光闪烁的。”
女孩点头，她其实很少看见大师姐笑，在记忆中，这人总是携风带雨，好像冰冷的机器。
记忆回笼，林姝然没多说，只是提了一下。
“关于这个组织，我知道的也不是太多，当初告诉我的那人说，这组织一般不现于天日，只是做一些，不能见人的事情。”
她轻轻叹息。
“你是说，这个组织是五年前出现的，”站在两人身边，一个存在感极低，带着眼镜的男孩开口，“如果是五年之前，我家应该有记载，需要的话我回家一趟。”
司晨看着他。
“你要回家？”他问，“甘序，你确定么？你之前不就是被家人赶出来的么？”
甘序：“……”
理解司晨只是在陈述事实，被叫做甘序的男孩点头，凑近看了眼女人的纹身。
开口解释。
“我家每年都有人会专门环球游览，记载一些奇闻逸事，写成文字订书收藏。”
男孩一张脸透着少年青涩，天生下垂的嘴角并不讨喜，一双秀气的眉眼黑黢黢的，没一点情绪，好像一个制作精美的瓷娃娃。
林姝然好奇询问：“你家那边可以查到这个组织的消息么？”
“我不能保证，只是，既然有人出钱要买你的命，不搞清楚这背后原因，或许会连累所有人。”
“我只是提供一个线索，如果你愿意，我需要你欠我一个人情，我能带你进我们家的图书馆。”
林姝然摇头，故作轻松：“不用，这组织是我大师姐告诉我的，我给她打个电话问一下。”
说完，她转身要回副驾驶，安眼疾手快扶了她胳膊一下，才没让人摔倒。
越野车驶动。
坐到副驾驶之后，林姝然低垂着头，一直没说话。
煌令的信息是她大师姐当初告诉她的没错，那时候她还很小，不理解大师姐身上的纹身之下，为何还藏着一道伤痕。
“因为很丑，”女子像被踩到了雷点，表情瞬间难看，语气有些冲，“小丫头，闭嘴吧你，结束这个话题，再说小心晚上往你饭菜里放辣椒！”
那时候的林姝然忙捂住了自己的嘴。
现在想想，当时她大师姐避而不谈的东西底下，或许藏着其他不为人知的秘密，只是很多情况不便让她知道而已。
林姝然掏出手机，拨通电话。
女子豪爽的声音自手机传来：“有事说事，没事去死！”
林姝然：“……”
“大师姐，我问你个事，”林姝然小心翼翼开口，唯恐哪个字又触了这人霉头，“之前你跟我说过的‘煌令’，到底是个怎样的组织？”
电话通讯安静几秒。
“你遇到煌令的人了？”女子声音当即冷了下来，“为什么突然问我这个？”
林姝然实话实说：“是，遇到了，遇到了个‘煌令’的杀手，收了别人的钱来买我的命的，大师姐，所以我想问一下你……”
“你确定，”还没等人说完，女子直接打断了她的话，回驳得斩钉截铁，“煌令早在一年前就解散了，所有人纹身洗净，你不可能再见到那里的人。”
林姝然拿着手机的手一紧，超旁边偏了下头，稳定心绪，接着又问。
“大师姐，你说，煌令早在一年前就被解散了？所有人被洗了纹身，有没有可能逃过一劫的？”
通讯对面传来一声坚定的“没有”。
林姝然将手机拿的远了点，让驾驶位的司晨也能听到。
“不过，你要是说有人花钱让煌令的人杀你，我倒想起一件事，你帮我做了，或许可能发现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