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瓜尔佳文鸳冷眼瞧着皇后今日显然一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架势。

她酝酿好了情绪后扬起了自己白皙的小脸,美眸溢满泪水,一开口就顺着方才脸颊上未干的泪痕落下:“皇后娘娘要怎样才能相信臣妾?”

随着瓜尔佳文鸳的话音落下,殿内众嫔妃旋即便面面相觑起来。

一向温柔谦和的熙妃若急起来面对皇后竟也敢如此直言。

皇后眉头一蹙,显然没想到瓜尔佳文鸳竟然会把‘火’往自己身上引,她的脸色比方才还要阴沉。

她顿了顿后眼睛直勾勾盯着瓜尔佳文鸳:“熙妃,并非本宫要疑你,只是今日后宫诸人皆在,本宫身为后宫之主须得秉公处置。”

谨嫔虽不算过于聪慧之人,但打眼瞧着皇后脸色不佳便明白此刻形势不大好。

她微眯了双眼,上前走了几步看向瓜尔佳文鸳意有所指道:“熙妃娘娘,嫔妾等自是相信您的为人,但后宫凡事皆有章程,您细想想可有何证据来证明自身清白?”

“是啊,妹妹你可得仔细想来。”敬妃不理会谨嫔话语到底真心与否,只顺其话茬接过,面含关切道。

话音一落,殿内又静默片刻,安静的众人仿佛能听到自己细腻的呼吸一般。

瓜尔佳文鸳故意怯懦地垂下眼眸,话也说的极为小声,显得没有底气一般:“今夜事发突然,且桩桩件件都指向臣妾,臣妾不能未卜先知,实在是百口莫辩。”

话音一落,皇后在心里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还好,还好!

一旁脸色幽沉且久不做声的皇上忽而眼神扫向云莺,声音却没有什么波澜:“可留有你们娘娘素日里的药渣?”

“回皇上的话,近来娘娘身子不适由温太医开了方子一直喝着,今日的药渣还尚未处理。”云莺恭敬回禀道。

皇上点点头,而后眼神示意小厦子随着云莺去取药渣来让太医查看。

瓜尔佳文鸳身后的莞嫔神思片刻后意有所指道:“这便有些说不通了,今日的药渣尚在,那奴婢口中奉熙妃埋下的药渣又是何时的呢?”

一语既出,众人思绪皆被莞嫔的话带到这个问题上。

此事既然已经安排了,哪怕形势不如自己所料,穆贵人也只能硬着头皮继续下去。

“莫非是前些时日的,一直未来得及处理?”

穆贵人嘴里小声嘀咕着,言罢又微微垂下眼眸。

瓜尔佳文鸳看着她此刻稍显心虚的模样,不由得心里冷笑一声。

片刻后

章太医验过小厦子随云莺取来的药渣后又翻阅了瓜尔佳文鸳的脉案和用药记档。

上前几步回禀说,药渣与药方的确相符合,确认是温太医为其开的治疗风寒的汤药无疑。

章太医言罢,殿内嫔妃又目光转而看向了皇上。

瓜尔佳文鸳开始为自己连声辩解道:“皇上,若如丁香所言,这药渣是她奉臣妾的令埋下的。

那臣妾病了这些日子一直未曾侍寝,自然不必喝什么避子汤药,若说是从前的药渣,又为何偏偏今夜众人皆在时,当场出了意外呢?”

言罢,瓜尔佳文鸳见皇上看自己的神情明显柔和不少,且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显然皇上已经认为今夜是有人故意安排此事来陷害自己。

她又顺势压低了声音,捂着心口娇声道:“皇上,臣妾…臣妾冤枉啊!”

看着瓜尔佳文鸳此刻委屈的模样和无辜的眼神,皇上不由得心里一软。

他伸手拉过瓜尔佳文鸳让其坐下:“你身子不好,坐下吧。”

这话说的极为有分寸,既不表明态度,让人不明白到底他相信不相信瓜尔佳文鸳。却又当着众人的面好似一副宠溺而又疼惜的模样。

安贵人看准时机,又把话题扯了回去:“如此说来,此事的确蹊跷。”

“可见那奴婢话语不实。”莞嫔旋即附和道。

皇上闻言唤来苏培盛,让其去看看那宫女审讯如何了。

片刻后,苏培盛躬身回话,说那宫女仍不改口,坚持说自己只是按主子吩咐做事,其他一概不知情。

皇后见状微微打量着皇上的神色后,颔首柔声道:“皇上,此事疑点重重,熙妃与那宫女各有说辞且都无法自证清白,臣妾认为不如先…”

还不等她说完,皇上放下手中的茶盏便出言打断道:“此事倒真是有趣了。”

众人琢磨不透皇上圣意,遂皆默不作声。

瓜尔佳文鸳瞅准时机,做出一副惊喜的模样并小声“哎呀”一句。

她那双眼眸旋即闪过一抹奇异的光彩:“皇上,臣妾若能找出自己并无喝避子汤的意图,是否能证明自己的清白?”

“自然。”皇上微微一怔后,温言应了一句。

谨嫔心下疑惑道:“这能如何证明?”

“臣妾数月前曾寻得一份求子的方子,当时拿给太医院千金一科的圣手江太医看过。”

她顿了顿又压低了声音接着说:“后来每次侍寝后都曾让云莺给臣妾煎来服下。”

安贵人见状上前几步低声回禀道:“回皇上、皇后娘娘的话,那方子熙妃娘娘曾赠与过臣妾一份,若有需要臣妾亦可派人去取。”

“熙妃,你的方子可在吗?”皇上坐直了身子,显然打起了几分精神。

瓜尔佳文鸳含羞的点点头,而后吩咐景泰去寝殿拿出来交与太医查看。

章太医看过后回禀说,自己虽不是千金一科的圣手,但依然可以断定,此方的确是求子的方子无疑,只不过不似出自太医院之手,倒像是民间偏方。

瓜尔佳文鸳见状起身行礼,一副惶恐的模样求皇上恕罪,并称此方的确是从宫外得来的。

皇上不在意的摆摆手让其起身,并为其开脱说无妨,若真追究起来,宫里的嫔妃一直未有身孕且未从宫外求过药方的也寥寥无几。

“熙妃娘娘既已然诞下六阿哥,又为何还会寻求子的方呢?”

穆贵人眼看着自己的计划要功亏一篑,心里不免急切,此刻心里已然失去了理智,未曾顾忌到要与此事避嫌。

“本宫诞六阿哥时难产有些伤了身子,且自此之后一直气血亏虚,是后宫人尽皆知的事。”

瓜尔佳文鸳说完,又抬眸看向皇上含羞道:“臣妾曾答应过皇上,会再给皇上添个孩子给六阿哥做伴…”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显然是在众人面前说出这种事情有些难为情。

皇后也没料到此事会有此变故,亦想不到瓜尔佳文鸳竟然会留有后招。

她强忍着心里的恨意,似笑非笑地看着瓜尔佳文鸳:“熙妃如此克尽后妃职责,时刻谨记要为皇上诞育皇嗣,难怪最得圣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