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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心殿内

龙榻上‘鸡肉卷’里余常在,左等右等始终没看见皇上的身影。

直到亥时三刻,一名御前宫女进寝殿内传皇上口谕,让余常在早些回宫安置。

她微微一怔,询问为何如此。

那宫女低声讲熙妃梦魇不宁,永寿宫派人请了皇上过去瞧瞧,如今皇上已经在那儿里安置下了。

她闻言,看着那宫女如同看着瓜尔佳文鸳一般,瞪着两颗圆眼珠怒斥她了几句后,反应过来此刻还是在养心殿,若是传到皇上耳中,怕再次失了圣心。

为此,她稍微调整了呼吸,克制住了情绪,打发了那宫女出去。

回了宫以后,她在寝殿里大骂瓜尔佳文鸳狐媚,言语也里多加诅咒。

几日后,永寿宫。

瓜尔佳文鸳正斜倚在榻上看书,景泰端着点心进来道:“娘娘,这是翊坤宫派人送来的点心。”

瓜尔佳文鸳微抬眼睑:“可曾带什么话吗?”

景泰放下点心,忿忿道:“主儿,华贵妃娘娘传信儿,钟粹宫里的人回禀说,余常在自那夜从养心殿送回去后私下里整日指着咱们永寿宫诅咒,甚至还污言秽语侮辱您和六阿哥!”

“随她吧,若诅咒能灵验的话,天下岂不是要乱套了?”

瓜尔佳文鸳摇头,不在意道。

“可她的话实在难听,奴婢都不好说与您听,咱们要不要派人把此事禀报给皇后…”

还不等景泰的话说完,瓜尔佳文鸳便摆手打断道:

“你没见她近日往景仁宫去的多勤快吗?贵妃知道的消息,皇后大约也知道,但她自然不会为了这种捕风捉影的事去费心神。”

云莺不解的看向她,询问:“那您就这么算了?”

“我抢了她的恩宠,让她抬进了养心殿又被原封不动送了回去,如此大辱,她咒骂我出出气也是应当的。”

景泰轻轻冷哼一声:“她平日里一向张扬轻狂,连比她位分高的小主都敢出言羞辱,如今也算是自取其辱了!”

瓜尔佳文鸳回想着她在原剧情里的德行…

片刻,她勉强的压下心中的揣测,嘱咐两人道:“私下里传话到翊坤宫,请贵妃让那宫女继续盯着余常在,有什么风吹草动记得传回来。”

云莺微微沉吟,压低了声音道:“主儿觉得余常在不会善罢甘休?”

景泰也接了一句:“可她不过小小常在…”

瓜尔佳文鸳嘴角掠过一丝阴冷的笑容,语气轻飘飘说:“前些时日听安贵人闲话说,冷宫里的夏氏死了。”

“谋害余常在腹中孩子的夏氏?”

景泰与云莺互相对视一眼,眸中满是不可思议:“冷宫里那么多废妃,她是最后进去的,怎么这么快就死了…”

“她性子轻狂张扬,那些低位嫔妃没有得罪她,她还偶尔出言讽刺几句,莫说害她孩子的夏氏了,我倒不信她能忍下恨意看着夏氏在冷宫自生自灭。”

瓜尔佳文鸳言罢端起茶盏,轻轻吹着茶水,杯中泛起了阵阵涟漪。

云莺柳眉微蹙,握着绢子的手微微一紧:“她倒也聪明,当时忍下怨气,时隔一年再动手,如今谁还会去在意冷宫里死了个废妃呢。”

景泰一听立马有了精神,面带了些许喜色:“所以您觉得前几日之事,她也自然会寻机报复?”

瓜尔佳文鸳浅笑看着两人,缓缓说道:“只有千日做贼的,哪里有千日防贼的,有些事情若能提前掌握几分,便得了一半的先机。”

“是,奴婢记下了。”

……

一连月余,后宫里一如既往的维持着表面的祥和与平静。

时至十月,天渐渐冷了起来。

瓜尔佳文鸳近日偶感风寒,虽算不得什么大事,但皇上依旧放心不下,每日都来永寿宫探望。

可不知为何 她一直未曾见好转,面容也愈显憔悴起来。

一日傍晚,皇上到永寿宫陪她用晚膳。

她起身时便觉得略有些头晕目眩,眼前竟然还出现了重影。还没走两步便身体不受控制的朝皇上的方向倒了下去。

皇上见状连忙把她抱到床上,怒吼宫人们快去传太医。

一时间永寿宫里气氛异常紧张。

约莫一个时辰后,瓜尔佳文鸳悠悠转醒,看着殿内站了许多人,一脸的不明所以。

众人瞧她醒了,不免心里都舒了一口气。

她看向皇上呢喃道:“臣妾这是怎么了?”

皇上垂眸抚摸着她的手:“有人在你的汤药里下了毒。”

“下毒?”瓜尔佳文鸳一脸恐惧地握紧了他的手。

惠嫔上前走了几步,低声道:“方才你晕了过去唤了太医来瞧,太医说你似是中毒之症,皇上下令彻查,永寿宫里翻了个底朝天,最后在你治风寒的汤药发现被人下了‘落回’。”

“落回?”

安贵人忧声道:“听太医说是一种慢性的毒药,无色无味,起先会浑身无力,连服几日会造成昏迷,若连服月余便会神智不清。”

瓜尔佳文鸳瞬间眼眶微红,一把抓住皇上的胳膊:“皇上,臣妾不知做错了什么,要被人置于死地。”

皇上脸上带了几分心疼的神色:“莫要胡思乱想,怎么会是你的错。”

瓜尔佳文鸳的眼泪无声落下,有些疑惑的望着皇上询问道:“那是何人如此容不下臣妾?”

“是余氏。”

皇上看着瓜尔佳文鸳不可置信的神色,顿了顿又道:“朕已经在你宫里掌事太监的床铺下找到了毒药,方才严刑拷打之时,他也交代了是余氏指示的。”

“怎么会是余妹妹?臣妾跟她往日无冤,近日无仇啊。”

瓜尔佳文鸳言罢,欣贵人直言道:“只是熙妃你心善不知道罢了,宫里人都传余常在私下里十分不喜你呢。”

皇上闻言回眸看向她,询问道:“竟还有此事?”

欣贵人压低了声音回禀:“这…不过是说熙妃狐媚之类的酸话。”

瓜尔佳文鸳抽泣了一声:“可臣妾自问并无对她得罪之处,她竟如此狠心。”

说完又抬手将睫毛上挂着的泪水拭去。

“莫不是她觉得熙妃妹妹抢了她的恩宠吧?”

华贵妃言罢,安贵人接道:“后宫里争风吃醋也是寻常,只是狠心到要致人于死地,可当真骇人听闻。”

皇上拿过手帕擦拭她脸颊的泪水,温言道:“你放心,朕已经让苏培盛去审余氏了,若真是她所为,朕一定给你一个公道。”

“多谢皇上。”瓜尔佳文鸳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