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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月白风清,照亮半开窗扉。

三阿哥弘时正捧着书卷沉思,侍奉的两名宫女太监各立于一侧。

紧接着太监小乐子从殿外匆匆走了进来。

三阿哥察觉到了他进来的动静,抬眸睨了一眼,淡淡询问道:“不是去取绿豆汤吗,为何去了这么久?”

小乐子抻着头看向他,而后眼神示意着主子一旁还有宫人。

三阿哥微微一怔,目光扫过殿内最后停留在了他们两人身上,方才明白了小乐子的暗示。

于是他拿捏了腔调,故作烦闷,呵斥道:“你们杵在这影响我温书了,都下去吧。”

两人相视一过后朝他福了福身:“嗻(是),奴才(奴婢)告退。”

待他们出去后,小乐子关上了殿门,眉开眼笑地把胳膊挎的食盒放到三阿哥面前的书案上,小心翼翼地将绿豆汤端出来后,又打开了第二层:“主子 您看!”

“玫瑰木樨千叶糕?”

三阿哥拿书的手顿时僵在半空,又有些狐疑地问:“莫非这是额娘做的?”

“正是正是。”小乐子点点头 压低声音回禀:“是贵人托长春宫门口的侍卫悄悄送来的。”

三阿哥盯了他一瞬,眸光动了一下,疑惑道:“额娘尚在禁足,那些侍卫怎么敢私自帮她送东西出来?”

“皇上只是下令让贵人禁足,想来也没说不能送东西出来吧…”

三阿哥听着这话,神色微微变了变,缓缓摇头:“可是上次我想把松子送进长春宫给额娘解闷,都尚且在景仁宫求了皇额娘许久,她才勉为其难的答应,安排个机会悄悄把松子送进去。”

“哦 对了,奴才给忘了,自皇后娘娘凤体抱恙以后,后宫的事已经尽数交给华贵妃打理了,奴才瞧着长春宫门口的侍卫好似全部换了一批。”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小乐子慢慢思索着而后回禀道:“奴才记得好似是从松子跑出去扑了富察贵人的龙胎,后来熙妃娘娘诞下六阿哥后,皇后娘娘才开始凤体抱恙,大约就是从那以后,长春宫的侍卫就另换了一批。”

闻言,他抿着的唇微微动了动,淡淡道:“那大约是华娘娘觉得侍卫看守不力,让松子跑了出去,才致富察娘娘失了孩子吧。”

“说起此事,奴才忽然有些不明白了。”

三阿哥正沉浸在自己的想象里,眼皮都没抬一下,漫不经心道:“什么?”

“那松子送进长春宫之事是您求了皇后娘娘悄悄安排的,知道此事的人寥寥无几,为何富察贵人小产后,满宫里都在传是贵人养的猫冲撞了龙胎呢?”

闻言,三阿哥略一迟疑,若有所思的说道:“想必宫里娘娘们养猫的少之又少,要想查这猫从何而来自然容易,所以皇额娘便把来龙去脉说了出来。”

“可这宫墙那么高,墙边又没有树,松子为何会跑出去呢?且怎么就偏偏进了景仁宫,冲撞了富察贵人?”

“你想说什么?”

“还有一事奴才也心有疑虑,这皇后娘娘未生病之前,是她安排的侍卫看守长春宫,可您想送进去个猫,她都为难的很,可如今换了华贵妃主理六宫,贵人想给您送出来点心,却十分轻而易举了。”

三阿哥皱了皱眉头,并不能完全理解他这些含糊不清的言语:“你到底想说什么?”

“奴才…想着皇后娘娘会不会并非真心对您…”

三阿哥脸上的柔和之意瞬间变的有些阴沉,语气冰冷地打断道:“不准浑说,这后宫里除了额娘便只有皇额娘疼我了,我相信她不会如此的。”

小乐子未说完的话卡在嗓子眼,他自幼就服侍三阿哥,自然知道自己主子虽然资质平平,也不够聪慧,但终究有个心善的好处,无论何时,都不会让人往坏了想。

主子既然不肯相信,他也不必急需一时,日久见人心,只要自己慢慢提醒着,主子迟早会有明白的一天。

于是,他只得连忙跪下,俯身在地:“奴才该死,是奴才多嘴了,还请主子恕罪。”

殿内静默片刻,三阿哥终是别过目光,重新拿起书,淡声道:“罢了罢了,我知道你都是为我好,只是以后这种话不准再说了。”

“嗻,奴才明白了。”

三阿哥不知道在沉思些什么,只是眼眸动了动,却未曾回应小乐子的话。

小乐子福身后又嘱咐道:“主子,您还是用些再看书吧,好歹是贵人的一番心意,这点心凉透了便不好吃了。”

他原本看见这份点心就想起了自己额娘尚在禁足,心里十分思念与担忧,就没有胃口吃。

但小乐子的话说的也对,毕竟是自己额娘的一片心意,不可辜负,况且下次还不知道额娘能不能托人送出来了呢。

于是他长叹了一口气,站起身净了手后,拿起一块点心放进了嘴中细细品尝。

片刻,三阿哥鼻子一酸,眸中沁出了模糊的泪光,他连忙眯着眼睛喃喃道:“还是额娘做的点心最好吃。”

小乐子见状并未接话,只是上前了一步给他斟了杯茶放到书案上。

尝了额娘亲手做的点心,三阿哥才觉得心里升了一丝暖意。

接着他又拿起了一块还未递进嘴边,就被小乐子的声音吸引住了。

“主子,这点心下边好似有东西。”

三阿哥朝他手指的地方看去,自己方才拿起第二块后,碟子最底层点心下好似是有一张纸。

见状,他伸手把那一层点心拿出来放到食盒上,打开了那张纸后,一字一句的读了出来:

“吾儿勿念,珍重自身,常问熙妃安。”

而后停顿片刻,看向小乐子:“额娘让我好好温书照顾好自己,不要牵挂她,只是最后半句,常问熙妃安有何深意…”

“那便是想您常常去向熙妃娘娘请安呗。”

三阿哥知道自己额娘是因为熙妃才禁足的,况且额娘一向不喜欢她,也因为她入宫之后一直圣宠不衰,觉得她妖媚。

他摇摇头否定道:“额娘都是因为她才降位禁足的,怎么会让我去奉承她呢。”

“可宫里人尽皆知,当时皇上龙颜大怒势必要严惩贵人的,还是熙妃哭着求了情,这才只降了贵人禁足长春宫的…”

“或许她只是在我皇阿玛面前做样子呢?”

小乐子见主子还不开窍,不免有些无奈道:“可这件事毕竟是贵人有错在先,她若是恨极了贵人与您,凭她的恩宠 当日对皇上哭诉一番,皇上哪里还肯轻纵了贵人呢。”

闻言,三阿哥眼眸陡然亮了亮:“你的意思是当日她是真心保全额娘的?”

“奴才想着贵人也是领悟了当日之事,所以才写信告知于您的。”

“会不会是咱们会错了意?”

小乐子实在急了,忙一针见血指出:“哎呦,主子就这么几个字,能会错到哪里去呢。”

听了小乐子的话,三阿哥凝神片刻又道:“那即便如额娘愿,我去奉承了熙妃,又能如何呢?”

“她如今可是正春风得意呢,说不准心一软,一句话两句话的事,咱们贵人不就出来了嘛!”

“可我无缘无故的总不能莫名登永寿宫的大门吧。”

看着三阿哥愁眉不展的模样,小乐子微微一笑提醒道:“怎么无缘无故,永寿宫里不是还有六阿哥呢。”

三阿哥突然茅塞顿开,脸上露出惊喜之色:“你倒是聪明。”

但他又忽然冷静了下来,就算自己愿意向熙妃示好,她也未必肯接受啊,毕竟之前自己额娘还差点害了她儿子…

见三阿哥露出倦容,小乐子忙劝着他坐下,伺候着他饮茶。

他木讷的眼神呆呆地看着窗外月色,不知该当如何。

小乐子看着三阿哥丢了魂的模样,忍不住询问道:“主子可是还有心事?”

“即便我有诚意,熙娘娘也未必领情啊。”

小乐子虽然心累主子的不开窍,但依然低眉弯腰恭敬劝道:“只要您做了,熙妃不领情您也没什么损失不是,况且日久见人心,她总有明白贵人与您诚意的一天。”

三阿哥听到这一席话倒明白了,缓缓坐下,“你说的有理,让我好好想想。”

(有错字一会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