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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值六月末,骄阳似火 晴空万里 不见浮云。

清晨,瓜尔佳文鸳早早的起身,选了一袭颜色淡雅的宫装,吩咐了景泰发髻与首饰也不必过于出挑,寻常即可。

毕竟病中之人大约不会喜欢太过于素净的妆扮,像现在这般谦卑和顺又不失身份最相宜。

前日听惠嫔说太后近些时日身子见好,抱着静和的时候还念叨许久没见过弘晏了。

于是她今儿早早用了膳,便唤来乳母抱着弘晏一同向皇太后请安。

刚进了寿康宫,便瞧见竹息姑姑陪着太后在苑内散步。

瓜尔佳文鸳见状上前恭敬的施了礼:“臣妾携六阿哥给太后请安,太后万福金安。”

太后抬手示意她起身,微笑道:“快起来吧。”

言罢,手指抚摸着弘晏的脸又道:“弘晏这孩子长得真快啊。”

瓜尔佳文鸳含笑起身:“听闻太后近日身子见好些,臣妾便带了他向您请安了。”

太后略略收敛笑容:“积年的老毛病了,原也不打紧。”

“那也得好好将养着,您凤体康健,臣妾等也同沐恩泽。”

闻言,太后看着她温和道:“素日只听皇帝说你伶俐,今日才知果然如此。”

瓜尔佳文鸳恭谨道:“是太后与皇上不嫌弃臣妾愚钝罢了。”

太后满意地点点头:“快随哀家进来坐吧,别晒着弘晏这孩子。”

刚在太后的示意下坐到了她侧的软榻上,竹息姑姑从春貌的手中接过汤药,走近笑道:“太后,用过早膳已经半个时辰了,该喝药了。”

瓜尔佳文鸳打量着太后的神色,并未应答 也并未出声,于是起身道:“不如臣妾来服侍太后喝药吧?”

太后见她是个伶俐的,于是慈爱笑道:“也好。”

言罢,瓜尔佳文鸳净了手从竹息手中接过,走近一勺一勺的喂着太后。

虽也见过她老人家几次,但从未像今日一般离的这么近过,太后虽面相十分慈善但却自有一种威仪,从她低垂的眼角、病重略显暗黄的脸颊、和浑浊的目光中自然而然地流露出来。

待喝完了药,瓜尔佳文鸳不见她们上前来服侍太后漱口,她只得乖觉的端起太后身旁的金碗,又接过一旁小宫女在茶盏里备好了漱口的清水,小心翼翼服侍太后漱了口。

过程中,太后并未出言婉拒推辞,想来大抵是想考验考验瓜尔佳文鸳。

太后欣慰地看向她,点点头道:“果真懂规矩,难怪皇帝喜欢你。”

“能得太后夸奖,臣妾不胜欣喜。”

随即太后抬眸示意摒弃殿内侍奉的宫女们,只留了竹息姑姑,让其抱着弘晏立于一侧。

她懒懒道:“哀家听闻当日李贵人一事,还是你向皇上求了情,让对其从轻处置。”

瓜尔佳文鸳没想到她会提及此事,不免有些紧张,毕竟太后与自己都是女人,自己的所作所为是为何,太后在宫里这么多年,未必不能察觉。

她只应道:“是。”

太后轻轻颌首,面露疑惑询问道:“哀家想知道,她如此害你,你为何还要替她求情。”

见太后询问的是为何求情,而不是为何绕过皇后直接禀报了皇上,她心里长长舒了一口气,忙低首道:“臣妾与李贵人虽说平日里没什么交情,可到底同是侍奉皇上的姐妹,她又比臣妾年长有阅历些,臣妾心里是很敬重她的,出了此事,虽心里害怕恼怒,但终究没有伤及孩子,臣妾也不愿过多计较。”

太后听完并未立即做声,像是在思索着什么。

片刻,她嘴角缓缓拉出一丝弧度,淡淡道:“可还有其他缘由吗?”

见瞒不过太后,瓜尔佳文鸳微微一怔,脑子飞快的转动着,而后回禀道:“太后明鉴,臣妾却有私心。”

“哦?”

“臣妾当时也即将身为人母,能明白李姐姐当日所作所为皆是为了三阿哥,父母之爱子必为之计深远。虽然她的方法不对,也实在拿错了注意,但臣妾相信李姐姐本性不坏,她只是一时糊涂。得饶人处且饶人,当日之事也并未酿成大祸,若严惩了李姐姐,不免会伤及三阿哥,臣妾不愿意为一己之身,让皇上在父子情分之间为难。”

太后闻言眼神一亮,随即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就连脸上的笑意也越发的慈祥了:“你这孩子虽年轻但实在懂事,有你这样规矩的人陪在皇帝身边侍奉,哀家也放心些了。”

瓜尔佳文鸳听到这样的话,却也并不否认,只垂眸恭谨道:“多谢太后夸赞。”

“你方才有一句话说的不错,得饶人处且饶人,你小小年纪能明白这些,便很好。”

太后话中的深意瓜尔佳文鸳如何不晓呢?

从前皇后与华贵妃分庭抗礼,但两人也算得上平衡,为此宫中也一向还算平静。

可如今皇后屡次惹的皇上疑心,又不知道皇上察觉出了什么事,以凤体抱恙为由,把她困在了景仁宫里,还免了嫔妃们的请安探望。

其实后宫里那些嫔妃们也是聪明人,时间一长,这其中的缘由大约也能琢磨出来五六分了。

皇上看重年氏一族,又宠着华贵妃。反观乌拉那拉氏并没有前朝的重臣,只有后宫的女人。

而现如今,皇后形同禁足,太后也不好多说什么,毕竟是她自己做下的种种,但若袖手旁观,又实在担忧来日皇上不念多年夫妻情意,休弃了皇后,那乌拉那拉氏一族的荣耀又该如何延续呢…

瓜尔佳文鸳一时也不该如何作答,只得默然点头:“是。”

见她这副模样,太后不免有些吃惊,她或许是表面伶俐但真的听不懂弦外之音?

于是太后眼眸微转,淡淡的开口试探道:“听闻皇后一直病着,你可曾去看过了?”

瓜尔佳文鸳慌忙起身,恭敬道:“不敢欺瞒太后,臣妾在坐月中听闻皇后凤体抱恙,差人送去了补品,如今出了月子,却浑然忘了此事,是臣妾疏忽了。”

太后抬手抚一抚鬓发,似笑非笑地缓缓道:“无妨,你能记挂着便很好了。”

“服侍皇后本就是妾妃应尽之责,臣妾不敢忘了。”

太后转动着手中的佛珠,眼底略过几分满意之色:“病来如山倒 ,病去如抽丝,总是需要时日的,等皇后康健了你再去侍奉也不迟,免得过了病气于弘晏便不好了。”

瓜尔佳文鸳愈发低首楚楚道:“是,臣妾记下了。”

太后伸手接过竹息怀中的弘晏慈爱一笑:“你若无事可同惠嫔一起抱着弘晏与静和来寿康宫坐坐,哀家老了,就念着能含饴弄孙了。”

“只要太后不嫌弘晏吵闹,臣妾自是欢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