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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烟,不对,应该叫你伊洛,看我为你哭,为你闹,是不是很有成就感?骗我很有意思是吗?”

他眼眶通红,却没掉出一滴泪来。

浑身的尖刺竖了起来,像是亮出利爪的猫,只要碰一下就会被挠出汩汩血珠。

祁烟捏着被挥开的手,打着商量道。

“等会儿再跟你解释,我让医生过来,你先回病床上好不好?”

她还想伸手来扶。

可是被沈饶躲避的姿势刺了下,又讪讪收回手。

“还能自己回去吗?”

沈饶身子轻微的颤抖,耷拉着眼睫,单用看的都知道没什么力气。

祁烟刚准备叫人给他抬回去。

他就忍着身上和胸口的疼痛,紧咬着下唇,扶着墙一点点站起来。

看都没看她,也没回病房,转身闷着头,缓慢的往外走。

祁烟赶紧追上,望着倔强的背影,拉住他的衣角。

“你去哪?伤还没好,不要到处乱跑……”

沈饶忍着身上的不适,再次甩开她的手,脸色冷沉。

“不用你管。”

祁烟剩下的话噎住,好声好气的追在身后劝。

“先回去吧,你的身体不能离开病床太久。”

话落,她已经大步挡到沈饶面前。

“让开。”

他咬着后槽牙,苍白侧脸有些紧绷。

因疼痛细密的汗溢出来,但仍死死忍着,身子站的笔直。

他这些细微的变化,都落进祁烟的眼中,她没让开分毫,反而凑的更近了。

声音放缓,像是在诱哄。

“乖点,先回去。”

而这话,像是扎到沈饶哪里,他脸忽地更沉了,扯着嘴角露出个虚弱的冷笑。

“别这么跟我说话,去跟你的爱人说!”

他特意将‘你的爱人’这四个字咬的极重,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祁烟咬咬腮间软肉,余光瞥到正在后面看戏的左俞。

顿感心力交瘁。

“不能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

沈饶冷哼一声,语气凉薄讽刺。

“用不着你操心,你爱人在后面那,我死了也不用你管!”

他绕过祁烟,继续往电梯口走。

祁烟站在他身后,沉默的握着手腕,没再追。

沈饶按下电梯,长睫颤了颤,没听到脚步声。

垂着漆黑的瞳仁,自嘲的动动唇,这时电梯门打开,橙黄的光泄出来,他眼前有些模糊。

刚抬脚往里走,身体突然腾空,整个人脱离地面。

他看到祁烟流畅的下颌线时,脑子还是懵的,四肢僵硬的忘记动作,连身上的疼痛都忘了。

祁烟抱着大她两圈的男人,看着毫不费力,走路仍旧平稳。

甚至还轻声感叹了句。

“比上次抱你轻了,要多吃饭。”

沈饶:“……?”

这大概是他有意识以来,第一次被‘公主抱’,不自觉咽了口唾沫。

但眸光触及到似笑非笑的左俞,心又瞬间坠入谷底,摔个粉碎。

胡乱动着要下来。

“你放我下来!别碰我,放我下来!”

祁烟感觉自己怀里,是条刚上岸死命扑腾的鱼,抱着人的手微微收紧。

强势的止住乱动的沈饶,再也不见刚才的软性子。

将他抱到病房,塞进病床上。

按住他挣扎的身子,试图让其冷静。

她的武力镇压,是让沈饶消停了,只是他撇着头,将整个脸埋在被子里,一言不发。

白娅给他检查伤口,问他胃是不是难受也不说,阴沉沉的根本不配合。

她只好让医师给他先准备点消炎药,要是确定胃病犯了,再挂上。

接着,屋内只剩下二人。

祁烟有些不适应这样诡异的气氛,先开了口。

“别怄气了,我们先把身体养好行吗?”

沈饶死死咬着薄唇,狠狠的瞪她,声音嘶哑哽咽。

“你要是真关心我的身体,就不会让你那个现男友来!”

他猛地垂头,死死抓着纯白的被子,骨节泛白,眼底不受控制的蓄起泪。

视线渐渐模糊,他硬逼着没落下一滴。

沈饶觉得自己很可笑。

祁烟骗他就算了,他到现在连个小三都没捞上,气和委屈倒是全受了。

以补偿的名义,送了那么多东西,他觉得自己就像是她在外包养的无名无实的情儿。

沈饶一直刻意无视的问题,随着那个男人的出现,被血淋淋的剖开。

那就是,祁烟还有别人。

本来,那只是一根隐形的刺,现在这根刺突然出现,硬生生扎在他心脏处,只要一想就是透骨的疼。

他闹的要死要活的,就是为了祁烟的一点好,一点注视。

现在告诉他,确实真的有这么个人,已经得到一切。

他承受不住。

沈饶感觉胃又开始痛了,钻心的疼。

倏地,一只温凉的手抚上他的唇。

祁烟蹙着眉,声音有些急促。

“沈饶,松口!”

沈饶这才后知后觉感受到,唇上的不适,几滴血落到白净的被上,像是雪地上开出嫣红的花。

他把唇咬破了。

祁烟抽出纸帮他止血,看到创口,眉头锁的更紧。

直到血珠不再往外滴,她才叹气道。

“他不是我男朋友,当时骗了你是我不对,你要是生气,打我也行。”

她看着没反应过来的沈饶,最终做出更大的让步。

将袖子上撸,白皙的小臂伸到他面前。

“不然,咬也行……”

“……”

沈饶低头看着,皮肤细嫩的手臂,动动唇,张口咬了上去,虎牙摩擦过皮肤。

祁烟微眯着眼,预想的疼痛没有袭来,反而是滚烫的泪先顺着皮肤淌到手臂上。

他不轻不重的咬着她,如发泄悲伤埋怨的幼兽,宣泄着情绪,又不忘控制着力道。

沈饶呜呜咽咽的说着什么。

“你……你怎么总是骗我……”

他浑身的尖刺都被泪融化了,只剩往外溢的委屈怨气。

“骗我,说不认识我,你知道我当时多生气吗?”

“我找了你三年,好不容易见到你,你说不认识我,我当时恨不得杀了你这个负心的女人……”

“那你怎么没动手?”

祁烟睨着他,好奇的问道。

当时别说动手了,反而哗哗的流眼泪。

说是要杀她,不知道是想用泪水淹死她,还是想让她良心发现愧疚死。

他用有些尖利的虎牙,稍微用力的留下微红的牙印后,小声道。

“……舍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