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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还没落下,人被拽了一个趔趄。

何裕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将女人拉到一边。

开玩笑,沈饶那眼神冻死人,他要是不上来把这不长眼的拉开,今天还玩不玩了。

何裕把穿着清凉的女人拽起来,笑着安抚。

“来来来,跟哥哥们玩。”

她还想再说什么,被他用暗劲压着去旁边的桌子玩。

沈饶掀掀眼皮,放下身侧另一只手里的玻璃酒瓶,要是何裕不把那女人拉开,这酒瓶不好说现在在哪里。

另一个包厢里,灯光昏暗,乌烟瘴气。

身穿银色亮片吊带连衣裙的女人,正坐在一大肚便便的男人身旁被强制灌酒。

“小姑娘,都来这了还拿什么乔。”

“我,我喝不了那么多……”

“没事,你今天喝多少,都算我的,喝的我们心情好,多给你开张。”

“对啊对啊。”

一群男人随声附和。

祁烟踌躇着拿起桌上的酒杯喝了起来,身边的人嫌她喝的慢,抓着酒杯往她嘴里灌。

随着吞咽的动作,淡色的酒液从她嘴角溢出,沾湿她的脖颈,将裸露在外的锁骨处染上水光。

她喝完一杯,白嫩的脸上泛红,原本透彻的眸子有些迷离,无意识的用手背擦拭唇角的水渍。

看的屋内的男人们眼热,接着起哄继续给祁烟塞酒。

屋内其他女人有些不忍心,毕竟是新人,就因为长的一张出尘绝色的脸被缠上。

“老板们,她还是个新人,来,我帮她喝。”

有人开口帮忙解围却被挡住。

“哎,你凑什么热闹,就因为是新人才要多历练。”

“不多喝怎么开单?”

“这个社会可没那么好混。”

想要说话的被拦住,也不好再劝。

毕竟这里不是慈善堂,是富人们醉生梦死的销金窟。

进了这,有些事就由不得你了。

祁烟被灌了不少酒,步子虚浮,看着已经有些神志不清,被身边一脸油腻猥琐的男人扶着出来往外走。

这样的在醉生居不少见,其他人都没当回事。

男人手托着祁烟的腰,步子有些急促,低头走没注意前面撞到了人。

刚抬头想要骂,触及到那阴冷的眼神,莫名打了个寒颤。

看清面前人是谁,立马换上谄媚的笑脸。

“沈爷,好巧啊,您也来玩啊。”

沈饶冷冷扫了他一眼,本想离开,视线却定格在他搂着的女人身上。

男人见沈饶一直盯着怀里的人,眼珠一转,赶紧松开。

“沈爷喜欢?送您?这可是个新人干净的很。”

说完还将祁烟的脸捧起来给沈饶看。

熟悉的五官映在他漆黑的瞳孔里,红嫩的脸颊,罩着一层雾气的双眸,嫣红的唇瓣上还沾着些酒渍,看着已经醉的分不清人了,整个人都软趴趴的。

那一刻沈饶的心跳都停滞了,下一秒疯狂跳动。

好像锈在一起的内脏重新活跃,血液恢复流淌,他一把将祁烟拉入怀里,像是捧着失而复得的珍宝。

“那沈爷就好好享受,我先走了。”

男人见状也不敢多留,一个女人和沈家太子爷的顺水人情,利弊他还是分得清的。

祁烟靠在他怀里,阖上的眼皮轻颤,沈饶死死抱住她身子发抖,生怕自己松手她再次消失不见。

就这样待了几分钟,沈饶才将她抱起,上了电梯。

醉生居顶层有客房,也是为了方便客人,沈饶在那有一直预留的房间。

他将人小心的放到床上,也不管一直震动的手机,不稳的呼吸喷洒在祁烟的耳畔。

不知过了多久,炙热的水滴掉落到她的脸上,接着一滴又一滴,像是掉线的珠子慌乱地溃不成军。

祁烟睁开眼睛,入目是沈饶通红的眼,还有落不完的泪珠。

他是水做的吗?

她眸子里一片清明,根本不像是喝过酒的人。

祁烟扶着额,压下心头的烦闷,淡声道。

“沈饶,以前怎么不知道你这么爱哭?”

像是无可奈何的吐槽。

“你去哪了?”

沈饶吸了一口气,问出这句话时,眼角的泪好不容易止住。

他之前跑回A国找她,可一无所获。

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沈饶怎么都不信她真的死了。

“这不是你该问的。”

半晌,祁烟才吐出这句话,揉了揉眉心起身,走到门口,手放在门把手上。

“你就当今天没有看见我。”

门刚打开一半,走廊暖黄的灯光倾斜而入,下一秒房门被从内大力关上。

骨节分明的大手撑着房门,另一只手搂着她的腰身,将祁烟圈在怀里,若从他背后看过来,能看见男人宽阔的脊背,还有她隐约露出来的两条修长的细腿。

祁烟蹙着眉看他,在极近的距离里两人的目光相交,他那双极沉的黑眸里,说不清,道不明的浓烈情绪,几乎要爆发出来。

他低头凑的更近,祁烟被那眼神激了下,偏开头,柔软的唇瓣擦过她的脸颊,泪水也沾染到了些。

沈饶的眼神晦暗不明,用舌头抵了下腮帮子,配上他微红的眼角,又邪又魅。

“我今天不拦住你,你是不是跟那个男人走了?”

“怎么我亲一下都不行?”

他的声音带着些嘲讽,又莫名有些悲凉。

说到这事祁烟眉头蹙的更深,像是气笑了一般,勾着唇角拉住沈饶的领带,将他的脖子往下压。

近到说话时喷洒的鼻息都能感受到。

“是啊,你亲就是不行。”

今天坏了她的开头,祁烟没给他两下已经算是好脾气了。

说完抬手将沈饶推开,看似用劲不大,他却往后踉跄了几步。

最后似是警告般开口。

“沈饶,当时没有好好告别是我不对,我现在告诉你,我们已经结束了,不要再纠缠,我有自己的生活。”

“呵,你说结束就结束?你把我当什么?!”

“人。”

“什么?”

“我把你当人,沈饶,希望我们能做到互不打扰。”

说完祁烟便开门,走的毫不犹豫。

房门关上后,屋内响起巨大的打砸声。

祁烟的脚步顿了顿,然后抬脚离开。

房间一切能扫落的物件都被沈饶扫到地上,桌椅家具被掀翻,窗帘都被扯落。

没一会儿,他跌坐在一片狼藉中,散落的乌发遮住他阴冷的深眸,嘴里呢喃着祁烟最后的话。

互不打扰,好一个互不打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