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孝文正吃着香喷喷饺子，听见女儿苏琬的话，他下意识点头。
等苏琬跟苏明兄妹走出病房。
不对！
苏孝文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刚才苏琬说的啥？
交手术费？！
钱凑够啦？
郝月萍同样激动，嘴唇打哆嗦。
只是她还没开口，就见福福捏着个胖嘟嘟饺子，往她嘴里送。
“外婆次！”
福福小脸上满是期待。
郝月萍张口咬住饺子，“好吃，福福鹿鹿也快吃。”
医院走廊。
尽管早就猜到苏琬会凑齐手术费。
可苏明脸上仍带着几分难以置信神情。
同时他想到医生下午说的话，脸上出现几分沮丧。
“我这里还剩一千，大夫说动手术得两千五，还有手术后得继续住院，说啥观察。”
“留院观察。”苏琬补充。
这点常识，她肯定是知道的。
“二哥，这是两千块，你先拿着，在医院，和爹娘别舍不得吃喝。”
“特别手术后爹要恢复身体，更得需要营养。”
看着苏琬掏出来的四捆大团结。
苏明瞠目结舌。
两、两千块？
天啊！
他从来没见过这么多钱。
上次苏琬一口气拿出一千五，就足够震惊他的。
苏明万万没想到。
苏琬说的在几天内赚够手术医药费。
她是真的做到了。
现在快晚上八点。
好在杭市医院先进的同时，还很人性化。
已经开设夜间紧急窗口。
苏琬把手术费交齐，和苏明回到病房。
苏孝文跟郝月萍已经从秦禹那听说。
做手术用的钱，都是苏琬这几天带着大家伙儿赚出来的。
没偷没抢，也没借。
秦禹说的话，可信度百分百。
二老这会儿放下悬着的心，逗弄福福和鹿鹿两只奶团子。
福福天性率真，不断咯咯笑出声，惹得二老跟着逗笑，心情大好。
鹿鹿呢，他倒是不爱笑。
奈何被迫营业，只能跟着逗乐。
吃过饺子后，见天色不早。
苏琬和秦禹，带着两个小家伙儿回招待所。
要是再晚些，她怕被人看见举报。
这年代，孤男寡女深夜在外面晃荡。
容易被当成坏人。
搞不好，要挨花生米。
等苏琬秦禹带着两只奶团子离开。
郝月萍喜极而泣，放声痛哭，尽情宣泄这几日来的压抑。
她边摸眼泪，边乐着笑。
“挺好的，咱们家可算是苦尽甘来了啊！”
苏孝文吃着饺子，还不忘给自己媳妇嘴里塞给。
“月萍，跟了我，委屈你了。”
苏明眼神复杂犹豫。
怎么感觉吃到夕阳口味的狗粮？
“娘，别哭了，爹能动手术，这是好事。”
“对对对，这是好事，我不哭。”
郝月萍擦着眼泪，红肿眼睛弯起笑意。
苏孝文瞪儿子一眼。
咋滴？还敢管你老子的女人？
劳资女人想哭就哭，想笑就笑，劳资宠着！
......
回到招待所，拿钥匙打开房门。
一下午没睡，福福眼睛已经睁不开。
刚被放到床上，就迷糊过去。
苏琬烧热水，给两个小家伙洗漱。
她先帮福福脱掉外套，然后擦拭小手手和脸蛋。
轮到鹿鹿时候，鹿鹿脸色羞红。
“我、我自己能来。”
以前爸爸都是培养他独立自主的。
而且他是小小男子汉。
自己的事情，就应该自己做。
“哦，那你自己来吧，记得擦干净点。”
坐了一天的车，尘土飞扬。
苏琬自己洗完手脸，转头看见秦禹正定定看着她。
“要不要帮你擦擦？”
苏琬眼神狡黠。
没错，她故意的。
“嗯。”
秦禹点头。
苏琬瞪大不可思议的狐狸桃花眼。
看着秦禹不断放大的俊脸。
近在咫尺。
她别扭的拿起毛巾，帮着他擦拭干净。
一旁，鹿鹿惊呆。
说好的自己事情自己做呢？
难道爸爸不是男子汉！
鹿鹿头一次，对人生产生怀疑。
他是不是被爸爸骗了？
苏琬她们入住的招待所，是距离杭市医院最近的国营招待所。
整个招待所里，只有标准间。
房间里，有两张分别靠墙的小床。
苏琬的提议是，她带着福福，秦禹带着鹿鹿，分床睡。
可到最后——
福福和鹿鹿睡在靠里的小床上。
苏琬和秦禹睡靠门的那张床。
福福不想和爸爸一起睡。
正好秦禹想和老婆贴贴。
手术安排在上午十点。
一早，一家四口起床洗漱。
福福摸着小肚子，幽幽叹气。
不用她讲话，苏琬几人知道，小珍猪这是饿了。
嗯，孩子饭量见长，正在长身体，饿得快实属正常！
苏琬摸摸福福小脑袋，“待会儿妈妈带福福去吃牛肉面好不好？”
福福扬起小脸，用力点头。
市医院门口那条街上，小摊贩不少。
还有一些门店馆子。
收拾好东西。
把钥匙交还女接待员，拿到退回来的两块钱押金。
苏琬把钱一块揣进开衫衬衣里面的兜里。
这年代，鱼龙混杂。
老生常谈，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可在这里，没有天网。
破案手段的落后，让很多命案，在多年后甚至成为悬案。
而大街小巷的见财起意抢劫，频有发生。
聪明的人应当明白，财不外露、不显山露水的道理。
早上七点半，正是忙碌一天的开始。
牛肉面馆，烟火气儿十足。
苏琬和秦禹带着两个小家伙找地方坐下。
她要了三碗面，和四个大肉包子。
面五毛一碗，包子一毛一个。
油水厚重，肉给的十足。
实惠！
两个小家伙分一碗牛肉面。
包子也共同分一个。
就是鹿鹿吃得少，最后一碗面大部分都进吃货小珍猪福福的肚子里。
秦禹是等苏琬娘仨吃差不多，才开始大口大口嗦面。
顺便把娘仨没吃完的，一块风卷残荷般消灭。
刚开始，他和苏琬意外发生关系那晚，他也挺惊讶震惊和愤怒。
没想到自己千防万防，还是出事。
不过好在，他是男知青，又已经接到回城调信。
只要一走了之，人生还能重回正轨，继续完成自己的理想抱负。
他骨子里是传统男人，可思想上并不传统封建。
既然关系已经发生，总不可能因此，就在心里给一个人判死刑。
后面，眼看着苏琬怀孕，秦禹其实是着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