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毫无疑问。

如果刘应熊是受到唐宁的威胁才迫于协助,那他一定会避重就轻尽可能让自己的罪责小一些,而他需要避讳的那些重,也恰恰就是岳寒松让他做过那些最过分的事,牵连到沐阳侯柳云飞的可能也就越小。

如果是第二者,那她们现在就剩下两条路,束手就擒亦或是先逃出樊阳城再想办法。

师徒二人沉默了片刻。

还是柳若烟主动问了起来:“师傅,那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

“先去找岳寒松,告诉他实情,就算要走,也要带上他一起走,他被抓住,定然会把一切都吐露个干净的。”

黑衫女子很快做下决定。

在刘应熊身上还可以心存侥幸,但是在岳寒松这个堕落退化成蠢猪的刺史这里,那是不能心存一点。

“好,我们现在就去。”

柳若烟也答应下来。

两人很快出门,来到了楚州刺史岳寒松房门前。

黑衫女子本就心存火气,没有丝毫犹豫,一掌拍开了岳寒松的房门,大步走了进去。

“你……你是什么人?来人啊~”

刚刚晒完太阳,正在房中品茶的岳寒松看到突然有人黑纱蒙面冲进自己房间,惊慌失措瞪着来人刚想要叫人。

柳若烟便走了进来,面无表情解释道:“岳伯父,您先别急着叫人,这位是我师傅,我们过来有事和您说。”

“原来……原来是柳家侄女师傅,吓死老夫了,老夫还以为是什么刺客呢。”

听到柳若烟的解释,岳寒松提起的心这才放了下来,眯起眼睛打量着侄女这位师傅来。

身段不错,眉眼看起来也像个美人儿,唯一美中不足的是,这女子以纱遮面,看不到眼睛以下长得如何。

正准备让黑衫女子摘下面纱说话,却听眼前之人已然先开了口。

“岳寒松,我没工夫跟你废话,现在你马上就要大祸临头了,刘应熊是唐宁的人,你让他做过的一切龌龊事,现在唐宁都应该已经知道了,你要是留有什么后手,能使出来就使出来,若是没有,咱们就得尽早离开樊阳城了。”

黑衫女子冷冷盯着岳寒松看了一眼,直截了当说了出来。

“你……柳侄女儿,你这师傅是什么人,说的又是什么胡话!”

岳寒松愣了一下,用手指着黑衫女子,一抹怒气在脸上浮现,放下茶杯怒然起身望向柳若烟问道。

身为楚州刺史,一地的封疆大吏,已经很久没有人敢这么直呼他名字不客气的说话了。

也就是眼前之人是柳若烟的师傅,他才耐下性子询问一番,若是别人,他早就让人把她抓起来了。

“真是蠢的无药可救!”

黑衫女子不屑望着岳寒松又跟了一句。

“你!你大胆!”

岳寒松也被这句激起火气怒道。

“师傅,事到如今,您就别再气岳伯父了,正事要紧。”

柳若烟赶忙先劝了师傅一句,才走到岳寒松身边道:“岳伯父,师傅说的都是真的,师傅方才已经去郡守府看过了,郡守府内有唐宁的人,这件事,刘郡守没和您说过吧?”

“没……没有,应熊没跟我说过,他是唐宁的人,这怎么可能呢?!唐宁明明就很不待见他,早上的时候,柳侄女你也看见了……”

岳寒松大惊失色,难以置信望着柳若烟问道。

“岳伯父,那都是唐宁和刘应熊演戏呢,早在您过来之前,他就已经和唐宁商量好了,您去苏家看到的,还有我们去苏家看到的,都是唐宁一早就想好让我们看到的。”

柳若烟只得耐下性子慢慢解释。

“这都是刘应熊和唐宁在演戏……”

岳寒松惊骇无比,目光发直喃喃道了一句,又扭头看向柳若烟:“柳侄女儿,这么说唐宁让我筹钱帮他修筑河堤的事儿,也是假的?”

“难得,你这脑子也算开窍了一次。”

黑衫女子忍不住又插嘴毒舌一句。。

柳若烟一个嗔怪的眼神望了过去,黑衫女子顿时又扭头看向门外。

岳寒松此刻也没心思责怪女子出言不逊了,只是努力盯着地面接受现实。

“岳伯父,刘应熊知道您多少事,又知道我爷爷多少事,您现在得赶紧告诉我,咱们必须一起度过这道坎儿才是。”

柳若烟望着呆滞中的岳寒松接着问起。

哪怕是还有一丝希望,她也想争取一下,万一真如师傅所说,刘应熊不知道爷爷多少事呢?

那自己就可以开始劝说这位岳伯父,尽可能保住爷爷。

“我让他做过的脏事不少,他拿到手的银子也不少,那可是全家都要受牵连的大罪啊,他怎么会站在唐宁那边儿呢,这不可能啊,不可能啊……”

岳寒松似是回答柳若烟,又好似喃喃自语,突然间,他好像想起什么般猛然抬头:“难道他还记着那件事儿?!”

“什么事儿?”

柳若烟和蓦然回首的师傅异口同声问道。

“刘应熊曾经有个长子,八年前,他抓到一个人,那人是柳侯爷派出去办事儿之人,他派了长子和衙役一起准备把那人押送到京城,那个人知道的太多,我动了灭口的心思,就暗中派人将那人灭了口,原本没准备伤害刘应熊儿子,但他那长子还是意外死了,刘应熊准备一查到底,最后是我劝他不要查下去,查的太多只会连累家族,最后他听了我的劝,没有再查,跟我也变得亲近,再后来,他也就成了我们的人了。”

岳寒松简略说完了这件事,再度抬起了头来望着柳若烟师徒二人:“可是……可是天下哪有这样的人,为了一个亡故的儿子竟然不惜搭上全族的,这不是糊涂虫么……”

“我看你才是真糊涂!和他有这样的血仇还敢以他为心腹,正常人可能不会因为一件事搭上全族,但是这么多年来,他在和你们同流合污时,还不忘补偿被儿子欺负过的百姓,足以证明他心中还有那份操守,他的长子固然不足以让他搭上全族,但是加上他对百姓的那份愧疚之心呢?”

黑衫女子怒声斥责,心中涌起一股深深的无力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