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我高价请你们解决这件事，最后，还要把这件事告诉我妈？那我请你们的目的是什么？你们是想告诉我我的钱白花了，还是暗示我给的不够？没关系，我可以加钱！”章小楠慌了神。
“你说什么呢？这话我们才应该说，我们的建议都是从你的利益出发，有客观依据的，你要是不相信我们，随时可以撤单，我们也不愿意插手这种事！谁知道幕后黑手是什么身份，我们解决完之后，会不会恶意报复我们！”
吴文哲没好气地一顿吐槽。
说实话，他现在是真的对章小楠的案子有点无从下手。
首先，这个案子不能声张，不能让任何人知道，甚至连她最亲最近的人都得先防一手。
这样就导致，他们了解内情的所有渠道，不管好的坏的，都只能来自章小楠。
只要章小楠隐瞒，他们就不知道。只要章小楠欺骗，他们就会查错。只要章小楠起了歪心思，想通过这件事利用他们达成点别的目的，他们也会变得很被动。
这中间的利害关系，靳南城心里更清楚。
而且，章小楠的话太冲，也让他心里很不舒服。
但案子既然接手了，就没有半途而废的道理，况且，这个案子目前看只是麻烦，并非是棘手。
嫌疑人多，一个个排除就好了。
总好过充分了解案情后，却发现一个可怀疑的对象都没有强。
靳南城做了个深呼吸，轻声解释，“章小姐，我能理解你的顾虑，如果你能接受这个意见，我们也不会把事情全貌都告知章女士，关于涉及你隐私的那一部分，我们会酌情隐瞒。”
“不行！我不同意！这件事就不能让她知道！”
章小楠的反应很激烈，“你们说得倒是轻松，你们根本就不知道我妈是个什么样的人，你们以为你们能瞒得住，其实什么都瞒不过她，只要给她一点点线索和暗示，这些东西她都会想到！我不会冒这个险！”
不得不说，最了解章小楠的人，是章女士。而最了解章女士的人，也是章小楠。
章女士大概也是明白女儿对她的防备，所以才特意叮嘱别让章小楠知道她已经猜到。
靳南城心里可惜，失去了一个能获得有价值的线索的途径。
“好，我们尊重你的意思，但请你相信，爱的人不论什么情况下，都会爱你。”
他清楚地看到章小楠眼底的挣扎，以及情绪翻涌，但最终，章小楠还是坚持，“不能让我妈知道，这是我的底线。”
靳南城突然觉得，章小楠似乎还有别的事瞒着他们。
不过这都不重要，只要这件事本身跟案子无关，他们可以选择不闻不问。
回归正题，靳南城也没空管心里那点不适了。
他隐下了跟章女士聊过这个情况，婉转地问章小楠，“章小姐，这件事，你跟别人提过吗？比如你的好朋友，闺蜜什么的？或者有没有什么人，本来跟你关系没那么好，但突然就开始频繁找你聊天什么的？”
说起这个，章小楠脸上划过一丝不屑，甚至是鄙夷。
“这种人，那可多了，唐浩业家破产之后，尤其是我俩分手之后，来取笑我的人可不少，甚至还有人无聊到专门组了个局子，来看我笑话。”
吴文哲不知想到什么，挑了挑眉，突然问，“你这边都这么头疼，那唐浩业那边……”
“唐浩业？他就更惨了。”章小楠忍不住叹了口气，“之前他在我们圈子里，够高调的，明里暗里得罪不少人，看他不顺眼的也不少，但那时候他家确实有钱，就是放在我们这群富二代里，都是很拿得出手的，所以，那会大家忍着就忍着，让着就让着。”
“后来他家破产，谁还把他放在眼里啊，当然，说话难听这都是小事，有时候故意为难他，也是小事。总架不住有些人爱玩刺激，睡了他之前包过的女人，还给他发照片视频……”
说到‘照片’‘视频’几个字，吴文哲和靳南城两人脸色都变了。
两人对视一眼。
吴文哲觉得自己抓住了什么关键信息，有些急切地问，“那唐浩业收到这些照片和视频的时候，是什么反应？比如有没有那种凶狠的，或者黑化了似的眼神，有没有说过什么感觉像报复社会的话？”
听她这么说，章小楠神情开始有些古怪了，甚至是紧张。
“你要这么说的话，还真有……”
“我们圈子里这些人，其实一天天都挺无聊的，除了花钱，干得最多的就是消遣别人，尤其是那些不招人待见，平时特别爱显摆的，唐浩业就是其中一个。”
“当时不少人都建了群，当然，这些群是背着唐浩业建的，经常有人在里面说一些他的黑料啊，八卦啊，还有他家的一些事，就他家破产这事，其实最开始还真不是听新闻说的，就是群里这些小道消息，说得有鼻子有眼的。”
“本来，群里的消息真真假假的，也不知道是谁开始胡编的，更不知道是从哪开始传的。”
“反正唐浩业家破产之后，那些人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就把他拉到群里了，什么羞辱啊，讽刺啊，全都是公开处刑，包括我刚才说的照片和视频，也是在群里发的。”
“我记得很清楚，他当时就翻脸了，还说我们不得好死，让我们付出代价什么的……”
吴文哲一拍大腿，眼底闪烁着兴奋的光，“这就对上了，唐浩业被当众侮辱，受不了，就想用你们羞辱他的方式报复你们，首当其冲的就是你这个前女友！”
章小楠觉得莫名其妙，给他倒饮料的手都有些迟疑。
“可那些东西不是我发到群里的啊，不管是报复背叛他的人，还是报复羞辱他的人，都轮不到我第一个吧？”
吴文哲也感觉到了一丝逻辑不通，但还是强行理解这种强盗逻辑。
“可你是她前女友啊！没准也是他爱得最深，付出最多的一个，他冲你泄愤很正常。”
章小楠撇了撇嘴，虽然没再说什么，但从她表情就看得出，她不是很认同吴文哲这个说法。
倒是靳南城，严谨又缜密地问，“你说的，只符合情绪逻辑，但没有因果逻辑，章小姐并不是唯一背叛他的人，更不是最先背叛他的人，甚至可以说，章小姐是最后受不了才离开的，唐浩业可以恨，但他一定要报复章小姐的原因是什么？”
“而且，这么重的报复，一看就是怨念很重。”
“对对对！”章小楠无比认同地点头，甚至开始附和，“我跟唐浩业分手虽然闹得不好看，但那也是因为他家破产这事太大了，我可没干什么拉踩和损人的事，他没必要对我这么狠吧？”看书喇
但吴文哲现在似乎就认定了是唐浩业，拼了命地往他身上扯理由。
“因爱生恨？毕竟在章小楠身上砸了这么多钱呢，而且后来他不是还来要过吗？没钱的时候，一分钱都能压倒英雄好汉，更何况是有钱的时候都非常拿得出手的几辆豪车呢？没准他就是因为钱才铤而走险，你不给他就让你破产，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