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问她还是问我？她好不好我不知道，反正，我是快累死了。”吴文哲倚着柔软的沙发垫，下意识眯了眯眼，困极了要睡着了一样。
“来找你干什么的？”靳南城继续追问。
吴文哲猛地睁开眼，身体坐正，有点生气的说，“一说这个我就来气。她不是从昨天就开始联系我了吗？我没怎么回，结果今天一大早就找到咱们这来了，我去扔垃圾那会，她刚到咱们别墅附近，正好碰上我。我当她费这么的劲，找我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呢，结果一进谈话室就跟我兜圈子，我都快聊不下去了，她又开始问咱们工作室和直播的情况，要不是为了那一个小时五百块钱的咨询费，我早把人请出去了。”
安琪拉瞳孔一紧，章小姐从昨天就开始联系吴文哲了，是联系不上人，才找到办公室来的，并不是吴文哲跟她约好了的。
那昨晚，吴文哲给她发消息问前女友是怎么回事？
难道，章小姐是吴文哲的前女友？！
吴文哲后面再说了什么，她一句都没听进去，满脑子都是吴文哲和章小姐的关系。
怪不得吴文哲这么不待见章小姐，她还傻乎乎的把人往办公室里领，还又要给她冲咖啡，又要给她切果盘的，人家心里都快把她笑话死了吧？
此时此刻，安琪拉觉得她就像知乎帖子里说的那些倒霉原配一样，最后男人都得被抢走。
可吴文哲并不知道她心里怎么想的，还喋喋不休的说着自己的分析。
“她可是章女士唯一的女儿，章女士怎么可能把章家台未来的继承人养成个傻白甜？说不好她就是想想借咱们的手，给章家台安个猎奇的噱头，提高章家台商品销量罢了。”
靳南城却摇摇头，“章家台珠宝虽然受众群体小，而且价格昂贵，但他们的销售群体就是掌握这一小波财富的富豪啊，所以他们商品销量并不差，一个国内高端的知名品牌，没必要为了那点蝇头小利，赔上自己‘高端’的招牌。”
但要说章小楠不是来找吴文哲的，那她这个5000元咨询费可就有点微妙了。
当然，这个分析不能当着安琪拉的面说。
想到安琪拉，靳南城抬头看了一眼，发现她正盯着吴文哲发呆，目光在两人中间打量了几圈，“怎么了？在想什么？安琪拉？”
“啊？哦。”
安琪拉被点名，才回过神，但还是盯着吴文哲，有点不死心的问，“老板，其实……章小姐不是你大学同学，是你前女友，对嘛？你昨天问我的那个前女友的问题，就是因为章小姐，对嘛？”
靳南城冲吴文哲挑了挑眉，几个小时前，他还信誓旦旦的说没告诉安琪拉。
那安琪拉是怎么知道的？
安琪拉就像猜到男朋友出轨后，表现最高光的时候一样，一点蛛丝马迹就能猜到所有。
一如刚才的吴文哲，一如现在的靳南城。
“男神，你也知道是不是？只有我自己不知道，你还帮老大瞒着我？”安琪拉声音很委屈。
“抱歉，这是吴文哲的事，我不能随便说。”靳南城没说是吴文哲不让她说的，怕两人关系再僵化。
可是，他不说不代表吴文哲自己不会说，顶着安琪拉受伤的眼神，干脆全说了，“是我不让他说的，我也没有别的意思，这不是怕你笑话我吗？说起来，今天早上还得多谢你配合，要不然，我就下不来台了。”
这话一出口，安琪拉的脑袋就像被人狠狠砸了一下，震得嗡嗡的疼，甚至都有点蒙了。
“老板，你什么意思啊？你是说，今早你说我是你女朋友，其实都是说给章小姐听的？”她觉得自己眼前起雾了，鼻头也有些酸酸的，很难受。
吴文哲显然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疯狂踩雷，“那个，咱们不是好哥们吗？好哥们之间帮个忙，都是正常的。”
“可这是不正常的啊！男女朋友的事怎么能随便帮忙呢？”安琪拉摇着头，大声反驳。
她一想到自己来上班后，那过于热情的表现，还有她跟靳南城说自己现在是吴文哲女朋友时，那种无法掩饰的激动，就觉得脸红，羞耻。
她甚至想好了把这个好消息分享给沐莞，把大家约出来一块吃个饭，正式宣布一下关系。
只是她万万没想到，这一切只是‘帮个忙’。
吴文哲还想再说点什么，结果让靳南城一个眼神瞪回去了，下巴指了指办公室，让他去那边坐下，吴文哲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办公桌，一脸疑惑的看着靳南城，最后，在他眼神的威亚下，一言不发的去了办公桌旁，打开电脑，玩植物大战僵尸，时不时的抬头看看是怎么回事。
接着，靳南城缓了缓神色，又跟安琪拉说，“安琪拉，下午也给你放假，带薪。”
“男神，你已经很照顾我了，我没事。”她说话的时候带着鼻音，听着有点可怜，还有点逞强，转身去洗手间的时候，才抬手抹了一把眼泪。
安静无声的办公室，突然响起一声消息提示音，是吴文哲那个方向传来的。
不用想也知道，是谁给他发的。
安琪拉的脚步更快了，三步并作两步进了洗手间，随后立马响起一阵哗哗的流水声。
靳南城特别想说吴文哲两句，但安琪拉还在这，哪怕进了洗手间，他们也不方便聊这个。
吴文哲看着满屏幕被打得掉头的僵尸，心里莫名的有点郁闷，想到刚才手机上那声提示音，他下意识翻看消息，果然是章小楠发来的。
内容是：“我还能再去找你吗？”
能，当然能，不把我们工作室搅得天翻地覆，都是你没本事。
吴文哲刚想拒绝，随即又想起章小楠充值的5000元咨询费，一时觉得给自己挖了个大坑，亏他当时还觉得自己挺聪明的。
斟酌几秒，他才回复，“能，章小姐的咨询费还没用完。”
章小楠没再回。
本来安琪拉是办公室的开心果，没人跟她聊天，她也能像个小麻雀似的嘁嘁喳喳一下午，一会跟他们说哪个明星出轨了，一会再分享个电视剧电影什么的，再不济，还能给他们端端咖啡，送送水果。
现在倒好，安琪拉整个人跟冬眠了似的，除了去洗手间，根本就没离开她那张椅子，脑袋也压得比电脑屏幕还低，想看看她在干什么也看不见。
终于，吴文哲有点受不了了，探着脑袋用口型问，“老大，小鬼今天到底怎么了？我怎么觉得她这么不对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