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仪仗缓缓走远了,姜芸留在原地,烈阳照着,可她却丝毫感觉不到一丝暖意。

她心里一直有个疑影,直到今日,她才发觉原来她昔日里的顾虑,并非杞人忧天。

可时至今日,她自个儿,已然无力转圜……

关雎宫,蔡九轻脚入殿来。

“主子,那两个女使已经打点过了。”

顾青昭磨蹭着茶盏的边缘,眸子漆黑一片,微微颔首,“好。”

有人拉了姜芸出来做替死鬼,可她不介意让姜芸死得明白些。

要乱,就更乱一些罢。

水清之前,总是要浑浊的。她不介意再将这水搅浑一些。

时光飞逝。

秋去冬来,等白婕妤身子大好时,已是深冬。

雪落纷扬,宫墙内外,处处银装素裹。

“边关战事越发密集了,瞧着这模样,怕是明年初,北境便能安生了。”白婕妤坐在软榻上,说不上来是高兴还是难过,“我一边想着边关战事早些安稳,陛下便能多来后头;可一边又怕裴氏一家因着战事了了,论功行赏更上一层楼。”m.qqxsnew

顾青昭正剥着个蜜桔,缓缓说道:“再晚,裴德妃就等不及了;皇室也不会任由战事拖延。”她将手里剥好的蜜桔递了一瓣给白婕妤,“最迟年关,北境战事就该定下来了。”

白婕妤接了蜜桔瓣就放进嘴里,吃得不亦乐乎,“可惜淑妃又降位成了贤妃,虽说四妃位份是相同的,可却有先后顺序。大邕例来以淑妃为首,其后才是德、贤、良三妃,太后娘娘那旨意一下,淑妃成了贤妃,倒叫裴氏更是得意了。”

“她再得意,宫权始终没捞着。淑妃看似被太后降了位,可宫权却没漏出一星半点来给德妃。”

白婕妤“嘶”了一声,“说来也怪,当初那事陛下气得狠了,瞧着是有些不满贤妃的意思在,可宫权却放在太后手里的。就说尚食局罢,那便是太后娘娘一手提拔的。”

顾青昭许是剥桔子累了,缓了缓手,拿了温水打湿的绢帕擦了擦手,“荣太后与齐贤妃,虽是族亲。可在陛下眼里,大有不同。宫权在太后手里,可不算是给贤妃的。”

白婕妤来了兴致,人都坐直了好些,“如今六尚二十四司里头,最重要的尚宫局尚食局的人皆出自太后之手,尚寝局是安姑姑在安排,次之的尚仪局在贤妃手里,尚功局是德妃攥着,尚衣局由龚嫔调度。这样四散着,陛下到底是何意思呀?难道要眼看着乱吗?”

“陛下热孝已过,等翻过年去,便是新朝了。”顾青昭兀自擦着手,眸光闪烁,“新朝里说不清的事,谁又晓得后宫不会添一位当家人呢?”

“姐姐是说后位?”白婕妤压低了声音,显然有些惊愕,“可陛下一直以来,不都是不想立后吗?”

她不由想起相阁几位大臣里头,好些都教养有族亲的好女……

顾青昭皱了皱眉头,“即便不是后位,也得是贵妃或是四妃之一。否则后宫这局面该如何解?尚宫局尚食局太过要紧,太后又不会一直拿着宫权,这就必定要一位能平衡后宫之人出现理事。如今的后宫嫔妃,除了管事的那三位外,要么出身不够,要么是他国之人,谁有资格去碰宫权?”

除了在外头寻一个家世高的贵女进来,她实在想不出唐昀能找谁。

白婕妤听了这番话沉默了半晌。

她悄悄看了眼顾青昭,心里有个不太成熟的想法……

“主子,吴英派人来传话,陛下要来关雎宫了,您看这……”是蔡海匆匆进门来禀报来了。

白婕妤没说的话就咽回了肚子里,“姐姐快回去罢,否则陛下来了见不着人又该生气了。”

因着她中毒的缘故,顾青昭心中总觉得有些歉疚,总是三天两头地往朝云宫来看望她。

以至于唐昀去关雎宫时,几乎回回坐冷板凳。上回许是气得不行了,自个儿就跑到朝云宫来抓人。

那气极的样子,白婕妤至今都还记得,未免有些胆寒。

“那我先去了,”顾青昭无奈起身,“你照顾好自个儿。”

“姐姐就别忧心了,我眼下活蹦乱跳得很。那点子毒根本不算什么,我这人啊,就是命硬。来我送你。”白婕妤大言不惭的说着,守儿在一旁幽幽地看着她。

也不知是谁当初躺在病床上,半只脚都踏进鬼门关了。

想想她也替她主子心酸,后宫里这么些年就这么几件大事,她主子就碰上了两回,也不知是上辈子造了什么孽,这辈子像是来还债的。

看着自家主子还没好全要去送顾嫔,守儿忙塞了一个暖炉子到她怀里,怨念得很,“您是命硬,可您再要瞎折腾,就是白捡着痛,奴婢可伺候不起了。到时候还得要顾嫔娘娘整日整日地来陪您。”

朝云宫里虽烧了地龙,可白婕妤身子弱得很,守儿唯恐她受着冷,又拿来厚实的狐裘和蓬衣,一件一件地给她穿上,“这天寒地冻的,要是冻着可怎么好。”又转头给顾青昭说,“顾嫔娘娘您再坐会,奴婢给我家主子再套件蓬衣。”

白婕妤生无可恋地任由守儿支使着。

顾青昭看得好笑,白婕妤偶尔性子燥,唯有守儿能制住她,这可能就是一物降一物罢。

“快别送了,多远的路值得你走遭?快歇着罢,瞧把守儿急得。”

白婕妤沉甸甸的衣裳套着像只熊一样,也委实没那脸面去送人了,怕被外头的人看着丢人。

“唉,这丫头,就是爱麻烦。”白婕妤瘫坐下来,只能目送她的顾姐姐离去,等见不着影了,才收回视线,瘪嘴看向守儿,“我真是给自个儿找苦受,把你提拔成掌事侍女。”

“嘿,主子您就烦着罢。即便您跟陛下说要把奴婢调走呢?没走之前奴婢还是朝云宫的掌事,您的衣食住行奴婢还得把着关。”那模样,竟是没有一点害怕的意思!

还不待白婕妤“生气”,守儿就端来一大碗苦药,“时辰到了,主子喝药罢。”

这死丫头!

白婕妤认命地捏着鼻子灌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