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瞧祖母穿的多素
青碧比了一个禁声，又指了指还在努力适应的楚珏，小声提醒道：“不要扰了大公子。”
“小姐说了来日方长。”她目不转睛地看着楚珏，喃喃提道。
水玉赶紧点了点头，“五姑娘说的对，来日方长……”
主子要恢复往昔必要多加走动才行，今天只是第一天。
楚珏看着花枝上的露水滴落在瓷瓶中，顿觉纯净无比，映衬出自己的脸，又渐渐和楚星滢的脸重合在一起，常年紧绷着的脸也跟着露出一抹笑来，他无耐地摇了摇头，“小五……”
傍晚，晚霞染红了半边天，窗边铜镜前照着的脸也显得红彤彤的，配上那一身红色襦裙，更显贵气。
“楚星滢那边准备了什么衣服，你打探清楚了吗？”许荞雪怕楚星滢藏着更惊艳的衣服，一早就派盼儿去问过。
盼儿摸了摸头，有些不解道：“五姑娘就穿了您那日选的那件。”
“虽说那件衣服也是贵气十足，可配上您这一身来看简直是毫无新意，她什么时候又变得这么不争不抢了？”她看着许荞雪道。
许荞雪闻言，脸迅速垮了下来，顿时觉得眼前这衣服也没那么喜欢了。
“这丫头狡诈得很，定是藏着别的心机。”她没心情欣赏身上这一身衣裙，缓缓坐下来细细琢磨着，想到什么，吩咐道：“你去探探祖母这几日有没有特别的喜好。”
“机灵点儿。”见盼儿冲了出去，她脸色一沉。
盼儿点了点头，立刻离开。
很快又折返了回来，来不及喘口气就被许荞雪紧紧盯着。
“老夫人这段时间和平常一样没什么特别喜好。”见许荞雪神色不好，盼儿又赶紧讨好道：“不过盼儿听说老夫人平日里不喜奢华，虽说给五姑娘准备的都是奢华的东西，可自己都是低调得很呢。”
“果然……”许荞雪微眯起眼，赶紧扯下身上的衣服，催促道：“去拿件素净的衣服来。”
盼儿点了点头，找了许久才找到一件许荞雪在府里做舞女时穿过的一件衣服来。
许荞雪匆忙换上，看着铜镜中的自己简朴动人，满意地点了点头，想起楚星滢，不屑道：“那蠢丫头想害我，也不掂量掂量自己。”
“小姐聪慧，岂是五姑娘那样人人都说她蠢的性子能比的。”盼儿赶紧奉承道。
一方梨花木长桌落在宽敞宏大的前厅，桌上琳琅满目的菜肴，木椅上围坐着打扮华贵的夫人小姐，皆谈笑自若，相互行礼示好，主座上楚老夫人一身墨蓝色兰花长裙，尽显雍容之姿。
楚星滢见祖母不禁眼前一亮，附在青碧耳旁，“祖母竟将压箱底的宝贝衣服拿出来穿了，看来今晚这宴会极重要。”
那件衣服是先皇后命宫中衣造局为祖母裁做的，先皇后也给自己留了件，当年与祖母一同穿出来惊动不少名门贵胄。
“小姐今日佩戴的璎珞是夫人陪嫁时带来的，还是当年皇上赐婚赏赐的，定会和老夫人一起让这些人哑口无言。”青碧附和道。
楚星滢点了点头，朝着祖母行了礼，乖乖在旁坐下。
“囡囡今日十分懂事。”楚老夫人看了楚星滢这一身不由地一喜，满意点头。
一旁的林氏上下打量楚星滢，对这未来媳妇甚至满意，夸赞道：“滢儿真是越发好看了。”
“瞧今日这一身真的撑得五姑娘端庄可人，这到了嫁人的年纪果真是不一样了。”
“五姑娘是这楚府唯一的嫡女，又深得楚老夫人宠爱，这气色可不得越来越好嘛。”
楚星滢听着大家你一句我一句的夸赞，只是礼貌地点点头，随即自顾吃些东西。
这些人向来都是当面一套说辞背后一套说辞。
此刻能将她和祖母捧得极高，出了楚府就能附和着杨氏谣传楚家败落的话来。
“祖母，我来晚了。”
清亮刻意的声音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楚星滢看了一眼，眉头紧皱。
这许荞雪亲手捧着一碗羹汤，身后跟着十几个丫鬟也都捧着一模一样的羹汤在等候，身着的衣服颜色与那几个丫鬟融合在一起丝毫不维和，不像是小姐，倒回归了她的老本行，依旧是楚府的大丫鬟。
她费了那么多心思，今日竟没穿那红色襦裙。
楚老夫人扫了一眼许荞雪，脸上笑容凝固，见大家目光完完全全被许荞雪吸引去，不给许荞雪说话机会，摆手道：“落座吧。”
“这是我亲手为大家做的羹汤，天未亮便盯着熬了。”许荞雪忽视楚老夫人的意思，朝着大家说道。
“这位是？”有人打破沉静，问出大家同样的疑问。
楚星滢轻咳一声，扫了一眼青碧，“你去帮忙把汤接过来。”
“这是玄玉湖新出的一批鱼，最为鲜嫩，大家都尝尝吧。”她特意说得大声一些。
众人听许荞雪这么一说便将目光都放在那汤上。
玄玉湖的鱼向来是先供奉皇宫再到她们手上，这楚府能得到第一批鱼实在难得！
许荞雪恨恨地看了一眼楚星滢，更大声道：“我是楚家二爷唯一女儿楚荞雪。”
说完，朝着大家娇羞地微微低了身子以示礼貌。
“原来是楚二老爷的女儿，楚家又多了一位姑娘，楚老夫人还真是有福气啊。”许夫人带头说道。
楚老夫人勉强笑了笑，转向许荞雪，很是不满。
“既是楚老夫人的孙女，那便是楚三姑娘吧，我说这五姑娘上头只有两个哥哥怎的排到老五了。”向来与楚家不和的贵妃侄媳妇杨氏仔细瞧了瞧许荞雪，故意掩面轻笑，“这都是楚家的孙女，怎的一个穿着素净一个穿着华丽呢，夫人莫不是偏心吧？”
“祖母并非偏心，是雪儿自知祖母素爱节俭，不愿违背祖母的心意铺张浪费。”许荞雪故意看了一眼楚星滢，笑得虚伪，“滢儿不懂无妨，雪儿身为姐姐能做到要以身作则就好。”
“这偌大的楚家还需要你一个嫡小姐省吃俭用，真是为难你了。”杨氏瞧楚老夫人脸色不好，又故意看着楚星滢道：“滢儿是要学着你这位姐姐，莫要逞强，多做掩饰，反倒不好。”
众人看着楚星滢眼神变得异样。
许荞雪见楚星滢被众人盯着，又瞧着楚老夫人身上那身纹样简单的衣服，得意一笑。
瞧祖母穿得多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