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熙看着姜恒抬起王命的手。
嗯，右手持剑……
“说好了，我们不动用任何其他的力量，只比试剑术。”
“还有什么其他的要求吗？比如……何为胜，何为负？”
“我们点到为止吧，若是剑锋落在了我们身上的致命处，就算是败一分。谁先败到了三分，谁就算是输了。”
“嗯。”姜恒点了点头。
“请赐教。”
鹤熙缓缓地朝着姜恒鞠了一躬。
“那我就……献丑了。”
话音一落，鹤熙直接提着王命刺向了姜恒。
鹤熙的速度很快，她和姜恒之间的距离本就只有十几步而已，这一下鹤熙就直接贴到了姜恒的面前。
好快的速度。
姜恒把手中的长剑朝下一翻，迎上了鹤熙的剑锋。
这一下，在世界之眼的判断之中，正好会和鹤熙的王命相撞。
“所以……第一的反应是格挡吗？”鹤熙轻声说道，“看来你不喜欢主动进攻。”
当！
鹤熙手中的长剑直接和姜恒的剑撞在了一起。
姜恒的手开始回转，手中的剑也跟着他的手旋转的方向移动了起来。
“进攻容易留下破绽，比起防守的话，要困难得多。”姜恒的话音未落，他已经将鹤熙的剑给挡了开来。
“嗯，这话也有道理。”鹤熙的攻击并没有停歇，她的攻击反而如同暴雨般地朝着姜恒的方向斩落了下来。
攻击快速而密集，几乎是防不胜防。
呃……我这算是被打脸了吗？
姜恒无奈地轻叹了一声。
不过，他还是在一瞬之间就完成了对鹤熙凌厉攻势的防御招式。
当！当！当！当！当！当！……
鹤熙的攻击虽然凌厉，但还是被姜恒给尽数接下来了。
“你的防守还真是滴水不漏，可以说是完美，没有一点点的弱点……你是怎么做到的？”鹤熙问道。
“见招拆招而已，在防御上我可能还比较在行，但是攻击就不一定行了。”
姜恒说的是实话。
虽然自己一样可以看到鹤熙身上的破绽。
不过，鹤熙身上的破绽很少。
至少是姜恒现在看到的人之中，破绽最少的人。
而且那几处破绽，似乎像是……她故意卖出来的。
姜恒的神情愣了一下。
他再一次地用世界之眼确认了一下，然后开始惊讶了起来。
鹤熙身上原本还有的一些破绽，又变少了。
那些是……幌子！刚才我竟然差点就被骗了。
“用这种表情一直这么盯着一个女人看，是很不礼貌的行为啊。”
当！
鹤熙的声音让姜恒的思绪回了过来。
是了，我刚才松懈了。
自从觉醒了第二协议，智慧之力之后我就开始有些松懈了。
我开始慢慢地认为，所有的一切都可以靠着世界之眼来堪破。
这固然没有错，但是……我内心的谨慎却少了很多。
正因为有了这种能力，我开始觉得自己变得有些……无所不能。
是我太自大了，就像刚才一样……
甚至是我看到的破绽也有一部分是鹤熙故意卖出来的。
虽然最后还是排查了出来，但是……正是因为自己有些轻视了鹤熙，所以才会产生这样的问题。
我这是怎么了？竟然变得如此得不谨慎……
鹤熙好歹是活了几万年，也有几万年战斗经验的战斗天使，曾经的天基王，神圣右翼，真正的经验老到。
她的战斗阅历是仅此于凯莎的，而且她的特点就是……深不可测。
鹤熙最大的特点就是她的实力始终是个谜，在原着之中也同样是如此。
她那温柔的眸子之中，是深邃的如同大海一般的深沉，深不可测。
至少，在除了感情的其他方面是这样的。
而自己竟然在一开始的时候被迷惑了……
……靠，我不会真的以为鹤熙是个傻白甜了吧？
簌！……
就在姜恒有些心不在焉的时候，他忽然出现了破绽。
当姜恒反应过来了的时候，他发现自己的心脏之前不到一厘米的距离，已经被鹤熙的剑尖给顶住了。
“这算是……一处了吧？”
鹤熙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然后她的剑尖向前戳了戳姜恒胸前的衣服，“姜恒，你在战斗的时候也会走神吗？”
“……抱歉，刚才有些走神。”
“是很重要的事情吗？如果很重要，我们可以先停一下。”
“不，不是很重要的事情。是我自己的事情。”姜恒看向了鹤熙，“好了……鹤熙，我们继续吧。”
“你确定吗？”
“嗯。”
鹤熙看向了姜恒。
然后，她就发现，姜恒的眼神似乎变了几分。
和刚才相比，眼中的犹豫少了几分。
能够这么快就改变自己的状态，好厉害……
几乎完全看不到刚才的犹豫了。
鹤熙心里暗暗赞叹道，不过她手上倒是没有留情。
王命再一次斩向了姜恒，直接冲着姜恒的要害而去。
这次的方向是……右边！
姜恒的声音直接一偏，避开了鹤熙的这一剑。
这一次，他不会再有任何一丝一毫地小看鹤熙了。
而鹤熙那里，也明显得感觉到了姜恒状态的不同寻常。
就如同刚才的这个闪身。
虽然之前的格挡，姜恒已经给了鹤熙一种防守滴水不漏的感觉。
而那个破绽的出现，也是因为姜恒的走神。
但是现在……姜恒的这个闪身让鹤熙更为惊讶了。
这几乎是差之毫厘的避开，不过鹤熙却觉得没有那么简单。
而鹤熙接下来的攻击，也更加证实了自己的猜测。
即使自己的攻击招式和力度像刚才那样密集，但是姜恒几乎完全闪避了过去。
比起刚才，他的战斗状态又提升了一个档次。
就像自己刚才预测的那样。
自己的每一次攻击，都是在即将要在击中姜恒的时候被他“险之又险”地避开了。
而每一次，这样的距离，都在一厘米左右。
一次两次或许是偶然，可是自己刚才的斩击不下数百击，姜恒没有一次格挡，完全是靠自己的闪避给躲开的，这完全不科学……
不，或许这就是……科学。
鹤熙察觉到，自己手中的王命和姜恒的神体这短短的那么一段距离，就如同天堑一般无法突破。
这种几乎无能为力的感觉，鹤熙已经很久没有体验过了。
除了凯莎，已经很久没有另外一这样的人出现可以让我如此畅快得比试了。
这个姜恒，还真是让人十分惊喜啊。
不过……这还不够。
鹤熙隐隐也感觉到了，姜恒对自己的密集攻击做出来的这些格挡和闪避，都显得有些刻意。
从比试开始，到现在为止，姜恒甚至都没有反击一下。
自己至少已经卖了好几个破绽，以姜恒那种防御和闪避的方式，需要的思维是何等得缜密，肯定可以看出自己的破绽。
但是……他一次都没有出手，就这样完全被动得防御着。
这……究竟是为什么？
姜恒的身影，在鹤熙的心里变得越来越像是一个谜。
他虽然活生生地站在自己的面前，但是鹤熙却无法得到更深层次的认知。
姜恒的招式就像是一个沉重的外壳一样把自己重重包围在了其中，几乎完全不可见。
他似乎……充满了戒心，虽然从之前的表现和对话来看，他似乎……不是这样的人。
可是，用剑的方式是不会被刻意改变的。
事实上，鹤熙从彦的口中了解到了很多关于姜恒的信息。对于姜恒的分析她在这之前也做了很久。
在所有的报告之中，姜恒都没有使用过单手长剑这种武器。
所以，可以排除他是一个剑术精神的剑士的可能。既然如此，即便他刻意得去控制，那也不可能完全不暴露出自己真正的性格。
鹤熙心里一直都记着，凯莎想要让姜恒一直作为天使的朋友。
然而……
姜恒自从离开地球到费雷泽，然后……
再到他到了地球，他似乎完全地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这让鹤熙内心生出了一丝担忧。当彦告诉自己姜恒说服了凉冰重回梅洛天庭的时候，鹤熙真的有些惊喜。
但是另一方面，她也忧虑了起来。
凉冰的内心何其固执？天使和恶魔争斗了万年之久，说得不好听一些，不就是因为凯莎和凉冰这两姐妹性格太像了才导致现在这个局面的吗？
这两个……还真是亲姐妹了，这臭脾气真的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犟死了！
而姜恒竟然能说服凉冰……
这只有两个解释。
第一个，那就是凉冰骗了姜恒，同时也骗了彦。
那么，她来到天使星云就是个幌子，所有的人包括自己都有可能被蒙在鼓里。
但是鹤熙不相信是这样的。
凉冰就算真的敢只身犯险，梅洛星的防御也是固若金汤，何况这其中有一部分的防御系统和工程完全就是为了恶魔建造的。
更何况，再给凉冰一个胆子她也不敢做这种只身犯险的事情。
那么，就只有第二种解释，那就是……姜恒用了什么并不能称得上是正义的办法，才让凉冰屈服的。
让凉冰完全地心悦诚服，甚至同意回到梅洛天庭，他用的办法……
而且，这至少说明了另外一点。
姜恒，他心中的执念较之凉冰，或者说是凯莎……更加重。
这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因为，这样的人真的会有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而不择手段。
……纵使她鹤熙愿意相信姜恒不是这样的人，但是在凯莎不在，彦作为天使之王还太过于年轻。
还有凉冰的事情……在这样的多事之秋，鹤熙知道自己必须要更为谨慎一些。
虽然她表面上显得有些轻松，但是内心其实已经做了很多很多的部署。
然而，现在的姜恒就像缩在铁桶里一般。
他的招式如一个铁桶阵，他也把自己的心给锁在了一个精神上的“铁桶阵”之中。
看来，想要见到他的真面目，还需要费不少心思啊……
鹤熙暗暗思考着。
……然后，她忽然倒退了出去。
“嗯？”鹤熙的行为让姜恒略微愣了一下，他没有想到鹤熙忽然战术后撤了。
“我觉得我们我这么打，有点没意思。”鹤熙会动了手，把王命插在了地上，“你为什么只是格挡和闪避我的攻击，是因为……我还不值得你出手吗？”
“啊，不是这样……只是……”姜恒的话还没有说完，鹤熙就轻叹了一声。
“你知道，我或许不是你的对手。即便是这样，我也已经竭尽全力在攻击你了，但是……你的防御滴水不漏，闪避则更是让我无从着手。我明白……你很强。”
“如果你真的攻击的话，或许我会毫无胜算……但是……”鹤熙再一次把手中的王命给提了起来。
“姜恒，为什么要束缚住你自己呢？”
“什么？”
“你的防御滴水不漏，那就意味着你将自己也完全防守在了自己的防御之中。这……算不算是变相地束缚住了你自己吗？”
“姜恒……真的考虑攻击吗？”鹤熙把剑尖再一次指向了姜恒，“我想看看你的攻击。”
“……那好。”姜恒点了点头，“得罪了。”
“没关系，切磋也是有可能出现受伤的。”鹤熙的脸上露出了微笑。
她的话，已经渐渐地开始触及了姜恒的内心防线。
这是一个好机会，但也有风险。
机会是这是自己可以了解到姜恒的好机会，但是风险……
显而易见，自己或许真的防不住姜恒的攻击。
“来吧。”
鹤熙的话音落下，姜恒开始移动了。
……好快！
在鹤熙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姜恒就已经消失在了自己的面前。
去哪里了？
簌！
糟糕！
鹤熙的眸子忽然一缩，她连忙将王命给反了过来，挡在了自己背后。
当！
剑刃相撞，鹤熙只感觉到自己的手直接一阵酸麻。
好重，好硬……
这算是防住了吗？
就在鹤熙以为自己防守住了的时候，姜恒手中的王命忽然一个转向，横移了过来。
当！
这一击的力量太过庞大，连王命都有些变得扭曲。
鹤熙的手又是一震。
姜恒的攻击重愈万钧，简直难以抵抗。
当！
第三下的时候，鹤熙手中的王命直接弹飞了出去。
三击，每一击都打在同一个地方！
这就是……他的攻击吗？
鹤熙看向了自己握剑的手。
虎口已经断了开来，出现了一丝丝阵痛。
好强大的攻击……
“这样就可以了吗？”姜恒问道。
“不，还不够……”鹤熙走到了长剑之前，再一次握起了王命。
“我还想要……得到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