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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勤勤是个老实忠厚的庄稼汉子,不过这只是表面上的罢了。虽然面上敦厚,可是心思极为细腻。

作为长子,王勤勤替自家老父老母养老送终,拉大了两个弟弟,一个妹妹。日后还为他们成家立业,将自家妹子送去了大学。

尽管是什么新世纪了,可是一个大学生的金贵程度在小山庄里掀起了一股热潮。

王勤勤看着妹子亭亭玉立的模样,心下也十分地满意。

再过两年,他的长子也要考大学了。这些年,家里靠着种果树和养殖鱼虾日子过的还算可以。

王勤勤自己也是读书识字的,虽然家有所累,可从不是怨天尤人的性子。

借着空闲,和村里的老大爷们学了二胡,平日里有空没空地就在屋门口拉上一曲二胡。

虽然闹不大明白其中的意思,可是每次拉着这个曲子,王勤勤都觉得心里舒畅的很。

替自家妹子办了庆祝酒之后,王勤勤和自家婆娘念叨了半晚上,这一辈子,总算是没有辜负父母的托付,两个弟弟的日子过的很不错,现在妹妹上大学去了,日后成才了就能在城里找个工作,自己养活自己。

再者,日后她定是会嫁到城里的,嗯,嫁妆也要好生地准备了。

他们这里显然是比较保守的,女儿家的嫁妆可是有大讲究的,要是不体面,那是一辈子要抬不起头的。

王勤勤的媳妇也是个敦厚的性子,要不然,也不会毫无怨言地拉扯小叔子,小姑子这么些年,听着丈夫的唠叨,她也不插话,晓得丈夫这是欢喜过头了。

王勤勤虽然拉扯着弟妹长大,可他们的教育也没有落下,这些年,尽管老二、老三都分出去过了,可是两兄弟对于兄长那是极为地敬重,至于略微有些小心思的大嫂,两兄弟也是感激的很。

是以,时常地,便送些吃的喝的用的过来,算是安抚大嫂了。

王家大嫂也知道自己该满足的,可是看着丈夫的模样,竟是将小姑子看的比长子还重,就觉得有些眼气不过罢了。

不过长子的性子倒是和丈夫一个样子,对着底下的弟妹也是极为的关照,这样想着,王大嫂的心气儿也顺了许多。不管如何,一家子虽然有些小的磕磕绊绊,可日子还是过的去。

王勤勤这一日最为畅快,他一直都记得父母过世的时候,他们对自己的叮嘱和期许。

“爹,娘,儿子总算是不负你们的心愿。”

这样想着,这个朴素,有些小狡黠的汉子便在酒意下,睡了过去。

等第二天一醒来,却是情形大变。

王勤勤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的情形,这不是自己的家。这一点,他十分地确定。

自家的屋顶可不这高大许多,自家的房子也比这里宽敞的多。

他的这一番动静自然也是惊动了旁边的妇人,

“当家的,要起了?”

妇人的口音带着些南边儿的软糯,确实听的王勤勤一个怔愣,下意识地,他就放松了音调,

“还早,再睡会儿。”

这样说着,他自己也扯了扯棉被,顺势地就躺了下来。旁边儿的妇人也不知道嘴里嘟噜了什么,不过很快地就传来了均匀的呼吸。

王勤勤自己僵着身子,一动也不敢动,不过脑袋转的极快。好在,老天爷疼憨人!他竟然多出了一段儿不属于自己的记忆。

王勤勤也不敢有什么窃喜的心思,慢慢地开始消化这一段儿记忆。

可是看着这像是流水一般的往事,王勤勤的眉头皱的快要夹死蚊子了。

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呢?

自己似乎到了古代?这个认知让王勤勤很是不爽,古代有啥好的,虽然他也曾经听过一鼻子,穿越还是重生啥的。

这也不过是自家小闺女做白日梦才会发生的事儿罢了,他记得当时自家闺女认真地和自己说这些的时候,自己教训她的原话。

可谁知,这一转头,自己竟然真的遇到了这种狗血的穿越!而且,原主还是一个奴才秧子的身份。

这个奴才秧子也是王勤勤刚刚从记忆中得来的词汇,在现代,可还哪里有这样的事儿呢?

卯正时,金文翔媳妇如同往日那般地醒了过啦,看着丈夫并没有像往日那般起身,有些诧异,不过穿上衣衫之后,还是推了推金文翔。

“当家的,你到底怎么啦?可不好闹病啊!今儿可是林姑娘进府的日子,咱们……”

“我知道了,你先起罢,去看看闺女。”

金文翔自己似乎是很无奈地接手了这个梦境,皱着眉头,对着唠叨的妻子道。

“呃,好。”

金文翔媳妇虽然平日地也有自己的小心思,可是“以夫为天”的性子还是让她立即地就闭嘴了。闺女和家里的婆子住在一起,她也是该看看。

自己两口子都是老太太院子里伺候的,平日里也忙的不行,是以,便找了这么个粗婆子,替自家做做饭,收拾收拾屋子,看看三岁的闺女。

“披上大衣裳。”

看着妻子的背影,金文翔下意识地吩咐了一句。他媳妇闻言,心下一甜。丈夫就是这般,虽然不擅言辞,可是老实稳重的很。依言披上了老太太前一阵子赏下的大衣裳,金家媳妇子便去了侧屋。

他们一家子住在宁荣两府的私巷里,虽然只有小小巧巧的一个院子,可也是主子们的恩典。

想着在老太太院子里当差的妹子鸳鸯,金文翔媳妇子溢出了笑意,日后有这个妹子在老太太身边儿,他们两口子也踏实。

不过鸳鸯那个眼高于顶的丫头,似乎很是看不上自己这个当嫂子的呢。

哼,也不想想,自己日后嫁出去了,还不是要靠着娘家撑腰。

这婆媳,嫂子小姑子之间,似乎是天敌一般,一直都是看不顺眼的。

金文翔媳妇和小姑子鸳鸯也是如此,不过因为鸳鸯在老太太屋子里当差,一家子人,尤其是金文翔媳妇儿,也只能捧着罢了。

小姑娘只有在家里时才是矜贵的,等嫁出去了,总要受受自己受过的这些闲气,让自己也爽快两日。

金文翔媳妇儿想着这些有的没的,看着睡的香甜的闺女,顿时心软的不行了。自己的闺女还是要一辈子平安喜乐才好呢。由此,可见人性。

金文翔媳妇儿看了闺女之后,便去了厨下,当家的平日里当差比较辛苦,再者,金文翔也是略微重口欲之人,是以,这吃食上从不委屈自己。

两口子的早饭虽然简单的三两样,不过滋味儿十分地不错。金文翔家的做的一手好菜,也因为这个缘故,才能让金彩家的看上,求了主子,才能替自家儿子定下了这门婚事。

两口子吃完早饭之后,便到了该去当差的时候了。看着天微微亮的模样,金文翔叹气一声儿,然后先出门子了。

只求着不要出差错罢!

他虽然是个粗人,可也晓得这吃人家的粮,自然也要替人家当好了差事。

从西门上进去,一路上遇到步履匆匆的下人们,可是多余的声响儿却是一点儿也没有。下人之间虽然匆忙,可是气度,脚步半点儿也不乱。

实在是让土包子金文翔见识了一番,众人用眼神儿招呼了一番,然后便各自地散开了。

早上是奴才们最忙的时候,像金文翔,倒是松散许多,他是采买上的,傍晚比较忙,早上却是十分地清闲的。

不过还是要早早儿地上差,省的主子们有什么差遣,找不到人,那可就不是丢面子的事儿了,打板子自然也是不在话下的。

金文翔一家子都是老太太身边儿的奴才,倒是比旁人更得主子看重一些。不过奴才就是奴才,你还能仗着主子的宠翻天了不成?

金彩两口子是老实巴交之人,是以也交不出多么伶俐的孩子,当然了,鸳鸯那是例外,她是老太太教导出来的,自然是伶俐的。

金文翔的人缘儿自然也很好,一路上,不停地有人和他招呼一二。

金文翔秉着“不说不错”的信条,倒是很平安地到达了日常点卯的地儿。

看着金文翔到了,林之孝就将他唤了过去,说了几件今儿要办的事儿,老太太吩咐下来,还有各房主子们捎带的便利事儿,再者就是今天是林姑娘进府的日子,大家还是要约束好了自己,可别给主子们找不痛快。

金文翔一向是个老实的,林之孝也不是多奸猾之人,是以他说了两句,金文翔奉承了两句之后,这事儿便这般地定下了。

一时之间,大家便散了,各自去将手上的事儿处置了再说。

时间尚早,二奶奶今儿似乎起的有些晚了?还是自己这些人来的早了啊?

金文翔媳妇儿站在人堆里,有些埋怨地想着,实在是已经站了一炷香的功夫了,也不知道这位炫炫赫赫的琏二奶奶甚么时候到。

不过很快地,就有平儿打发下来的小丫头子过来说信儿了。

“琏二奶奶要过来了。”

大家闻言,急忙地停止了手上的动作,嘴巴上的闲言碎语地自然也收了。

以赖大家的和周瑞家的为首,自然地站成了两排,开始候着琏二奶奶的大驾。

王熙凤昨晚睡的有些不踏实,今天起的有些晚了,要是平日里她并不觉得这有甚么,可是今天,一直都是眼皮子乱跳,想着老太太的吩咐,姑妈的嘱托,一时间,就有些心烦意乱地,看着周瑞家身后,也不知道是哪个皮子痒了,竟然敢这么大喇喇地盯着自己了。

本来就有些火气的王熙凤便不爽了,嘴里骂了两句,让人将那媳妇子扯了出来,赏了几个嘴巴子,这才觉得心气儿顺了些。

厨下帮忙的多浑虫的媳妇儿“多姑娘”被琏二奶奶罚了消息像是长了翅膀一般,还没等着王熙凤回到自己的院子里呢,就传遍了贾府上下,甚至,东府有些消息灵通之人也是知道了此事。

众人在幸灾乐祸的同时也不由地警醒,当差还是要精心些才好呢,省的被主子们抓住了纰漏,要是被打了,这几辈子人的脸面可就没了啊!

金彩耳边听着众人的议论,心中忍不住地就有些震惊,实在是没想到,就算是人命不值钱,丫鬟奴才的最是低贱,可是今天的这些还是让他有了些触动。

众人闲言碎语了一阵子,便说起了荤话,男人么,在一起,自然就有些乱七八糟的污秽之言。

金文翔一如既往地笑着,并不搀和,大家也不在意。不过听着大家的这些乱七八糟的话,金文翔心里却是有了其他的计较。

等到了主子们用过了早膳之后,金文翔才拿到了采买单子,随着众人跟着府里的大管家赖大家的,一起地出了门。

大家在出了宁荣街之后,便散开了,赖大要带着小子们去码头上接林姑娘,随行的,自然就有二太太的陪房周瑞。

金文翔这些人,自然各自地散开去完成自己的差事了。看着这些琐碎的东西,金文翔叹了口气,并没有要做出改变的意思,还是一如既往地去了往日里的那几家铺子,买了宝二爷要的点心,三姑娘的针线,四姑娘的颜色,还是二姑娘省事儿。

金文翔这般地想着,又继续地去了另一家,这里,自然是要买老太太吩咐下来的。

都是些软烂的吃食或者是几个话本子之类的,他也是能理解的,一个老太太在家里,弄这些可不就是打发时间么。

后边儿跟着两个小子,替他抱着东西。往日里金文翔只怕是不会理会这些小子的,不过今天却是不同,他叹了口气,将一个大盒子从小子的眼前挪开。

“金大哥,我能成呢。”

那小子也不知道是谁家的,憨厚的一笑。

“没事儿,我空着手,替你拿一样儿。”

金文翔并没有理会他满口的谢意,开始往府里回转。虽然晓得今日有个林姑娘要进府,可是府上并没有什么准备,都是该做什么便做什么了,等到金文翔到了府门口时,便看着宝二爷的两个小厮捧着宝二爷,也不知道说了什么,逗的宝玉笑的前俯后仰的。

“奴才金文翔给宝二爷请安。”

虽然心中有些不甘愿的很,可是他还是依着规矩给一个小屁孩儿请安了。

宝玉看着他,虽然觉得面善,一时之间也不晓得他是谁,便笑笑让他起身了。

一边儿机灵的茗烟立即地替宝玉介绍道,

“二爷,这是鸳鸯姐姐的哥哥。在老太太院子里当差的。”

“咦,竟是鸳鸯姐姐的兄长么?果真是有些面善呢。”

宝玉这样说着,还带着几分探究之意,不过金文翔一副木讷之态,竟是没有半点儿鸳鸯的机灵。是以,很快地,宝玉就厌了。

金文翔自己也是有自知之明的,晓得眼前的这位小爷最是厌烦男人的,是以并不多聒噪,便退了出来。

到了二门上之后,自然地就有婆子们接了东西,送给各房去了,至于金文翔,他还要再去账房一回,交账。

想着兜里还剩下的半块银子,叹了口气。从怀里摸出一把铜子儿扔给了两个小子,听着他们感恩戴德之言,微微一笑,并不理会。

自己交账之后,口袋里还有小二两的银子,这钱来的可真是容易啊。

金文翔并没有像以往那般高兴,只觉得沉重。这么花销下来,也不知道一天下来,府上能花多少?

过惯了穷日子的金文翔替主子忧心起来了,不过都是些闲话罢了。

跑了一早上,他也累了,便自己回家去了。看着闺女玩的高兴,他也轻松了几分,想起了自己的小闺女,虽说是小闺女,可比眼前的这个大了许多,都是十五六岁的模样了。

心中便不是滋味儿的很,不过手上也不闲着,逗的小丫儿乐哈哈的。

这父女俩往日里就是这副样子,金文翔家的和厨房的婆子也并不在意。

吃过了午饭之后,照例地便是可以小憩一阵子,等略微过会子,便是主子们用膳的时间了,那个时间是厨房和各房伺候的最为繁忙的时候,可也不关金文翔两口子的事儿。

金文翔自己负责的是老太太院子里的采买,他媳妇儿则是负责老太太院子里的浆洗。

当然了,她不是粗使媳妇子,只不过是个总揽罢了。

两人逗了女儿一会儿,便自然而然地说起了快要到了的林姑娘。

“嗨,还是要略微地提点一下子咱们姑娘,太太看不上这位林姑娘,让她也别太殷勤了,省的碍了主子的眼。”

金文翔媳妇自己手里攥着一把瓜子儿,嗑了果仁儿然后喂到女儿的嘴里。

“这事儿你别搀和,姑娘只有比咱们更加晓事儿的,哪里有咱们提点她的。左右她是老太太的丫头,太太看不顺眼也没事儿。”

金文翔不紧不慢地道。

“这话是没错,可是老太太今年快要七十的人了,还能有几年呢?日后咱们还不是在太太的手底下讨生活。”

她想的更加地深远,自然是要未雨绸缪了。

“这不大要紧,不是还有大老爷么?虽然他看着不大理事儿,可也是正儿八经的袭爵之人,日后这家里自然是大老爷和琏二爷做主的。”

金文翔是男人,自然看问题的角度不同,一副理所当然之态。实在是让他媳妇儿气恼。

“老太太偏心二房不是一天两天,怎么可能会放着二房不管呢?再者,还有宝二爷啊,本身就是含玉而生的,日后自然是有打造化的,怕什么呢?”

金文翔媳妇这话是压低了说的,她也晓得有些话是不能正大光明地说道的。

“妇人之见,不管宝二爷怎么地有造化,那也是要等上十几年的,你觉得老太太能等那么久?等那一日太太老了,你说说,这府里该是谁做主?”

金文翔往日里的话语不是太多,可今儿一时之间倒是说了不少。

“那依着你的意思呢?”

她一个妇道人家,也不是有见识的,便这般地问道。

“也不大要紧,边走边看罢,再者,咱们姑娘今年十七了,再过了三年,就到了聘嫁之期了,到时候还怕什么呢?”

金文翔这般地说着,他虽然晓得妹子从老太太院子里出来有些不容易,也有些高兴自己的妹子是个得脸的,可是女儿家大了,还是要早些地嫁出去才好呢,否则成了老姑娘可该如何是好呢?

是不是现在,自己就该找找妹夫的事儿了?

想着贾府的这些奴才,基本上都是五毒俱全的主儿,他也没有啥心思要将妹子嫁到府里,还是在外面找个平头百姓,做了这才半日的奴才,他就浑身地不自在,还是想法子,早早地自赎出去好了。

金家在贾府也算是几辈子了,家底们,自然也是有的,不管是金彩两口子,还是金文翔两个,都是颇有积蓄的,只是外头的日子也不大好过,还是要好生地谋划了才能动作。

“行了,这些事儿日后再说,不管别人如何,你在内院伺候,见着林姑娘,可要恭敬些子,主子间的事儿咱们可是异地啊恩人也不能沾的。记住了?”

金文翔知道自己媳妇儿平日里的小毛病,有些不放心,便叮嘱了两句。

他媳妇听了,撇撇嘴,看着金文翔眼神肃然,才收起了不以为然,应了下来。

看着她认真地应了,金文翔这才收脚上炕,摊开了被子,睡了过去。

他媳妇儿看着当家的这副作态,然后抱着自家姑娘,去了旁边儿的屋子。

金文翔虽然躺着,可也没有多少的睡意,这个贾府,实在是让他有些熟悉感,只不过想不起来自己什么时候听过了。

林姑娘,宝二爷,这是他最熟悉的两个名字。

还有就是,他现在最为惦念的就是,也不知道自己家里怎么样了,自己是死了还是半死不活?

要是彻底地死了,那还算好些,要是半死不活,只怕家里就要被自己拖累了!

尽管是到了现代,到了新世纪,可是农村人还是生不起病的,要是有了病,倾家荡产的,也不一定能治好呢。

沉重地叹了口气,又胡思乱想了一回,这才带着几分疲惫,沉沉地睡了过去。

梦中,金文翔又成了王勤勤,睁开眼睛,看着眼前红着眼眶,蓬头散发的妻子,王勤勤叹了口气,问道,

“你担心,我没事儿。”

“当家的……”

王大嫂闻言,捂着嘴巴,也不敢大声哭,就怕惊扰到他。

“老大,以后还是要好好儿地念书,考上了大学之后,也要去读。要是钱不够,就把果园和鱼塘卖了,要么承包了也行。”

“爸,我知道了。”

王勤勤的长子,是个沉默寡言的孩子,今年十八了,农村孩子早熟,自然是能承担起家族重担了。

“嗯,还有你弟弟,你妹子,要不能辍学,要好生地读下去,我这一辈子,才算是没有白活了一回。”

“爸爸,你放心,我都知道的。”

老大袖子里的拳头紧攥,面上一点儿也不显,继续回道。

“你妈妈嫁到咱们家这些年,吃了不少的苦,你们兄妹以后要好好儿地孝顺你妈妈,万不可让她受气。”

“当家的,你别胡说,咱们说好了要白头到老的!”

王大嫂听着丈夫的这些不祥之言,红着眼眶,嘀咕道。

“别哭,哭什么呢?以后有老大在,你就跟着老大,老二成家之后就按着我早先和你说过的那样,给两兄弟分家。你好好儿地享几天孩子们的福罢。”

“好,我都听你的。”

这话还没交代完,就听着外面的脚步匆匆。是二弟和三弟来了,王勤勤的眼中多了些神采。

王二弟和三弟两人面目严肃,谁能晓得大哥会成这样呢

“大哥!”

“二弟,三弟。”

看着王勤勤的样子,一副没事人的样子,这两人都有些诧异,不过很快地就顾不上了。

“二弟,三弟,日后妹子的学费和嫁妆都要靠你们两个了,我这里,只怕是顾不上了。要多多地劳累你二人了。”

“大哥,你这是什么话,咱们有病治病,多贵的药那也能吃的起,怕啥呢?”

王二弟的心里十分地不好受,大哥一天福也没享,就成了这副样子!

“二弟负责妹妹的学费和生活费,三弟负责妹子的嫁妆,就这样定了。至于具体的数目,你们看着办吧,咱们只有这么一个妹子,可不能太寒碜了。”

“好,都听大哥的。”

这两位倒也没有二话地就应了下来。王家小妹刚刚去了厨房给哥哥端热水去了,这会子在门口听了这话,哪里还能忍的住呢?

“大哥,你快些好起来,我什么都不要,这学不上也罢。”

“胡沁什么,能考上首都的大学,哪里是那么容易的,我还想着你以后成才了能拉拔你侄儿侄子一把呢,可要好好儿听话。去好好儿地上学,钱不够用,就找你二哥和三哥!”

“对,妹子好好儿念,成了城里人,咱们也沾光一回。”

王三弟是个活络人,带着几分欢喜地宽慰到。

“三哥……”

王小妹立即地就红了眼圈儿,轻轻地唤道。

“成了,就这样罢,我累了,要睡一会儿了,你们都散了吧。”

大概地吩咐了一下,王勤勤就觉得自己累的不行了,还有一股力量在撕扯着自己,召唤着自己离开。

“……”

看着自家大哥阖上了眼睛,撒开了手,大家的眼泪立即地就收不住了。

王勤勤的病症谁也说不清楚,就算是这村上有医生,可也没有多么精细的设备检查啊。

听着王家的哭声一片,大家也都晓得有些不好,只怕是王家老大不好了。

农村人实在,彼此间也非常地照顾,很快地,便陆陆续续地有人上门了,得知王家老大已经过身之后,都有些呆愣,不过感慨了两句罢了。

王家老二和老三两个看着哭死过去的大嫂,对视一眼,便开始招呼族里的人开始替自家大哥治丧了。

王家的老大也是个懂事儿的,跟在两个叔叔身后,一定要为爸爸置办个体面的丧礼,这钱,就是不要命地往外花了。

等王勤勤下葬之后,三家人便又聚集到了一起,开始算起了这些日子的花销。

小一万的钱没了,不过大家也没有什么抱怨的意思,王勤勤的丧事是村里最为体面的了,大家都觉得王家人重情重义。

这些钱,自然是要三家平分的。

也不过是一家子往外拿三四千而已,这些年,每家的光阴倒也不差,是以,大家都没有什么闲话。

这事儿了结了之后,虽然大家都还悲伤,不过大家还是长舒了一口气,总归这白事儿更加地磨人,真是悲伤都没有力气了。

王小妹随后就要去首都念大学了,王二弟自然是准备了学费和生活费,而且他还要和三弟两个亲自地送小妹去首都。

还是要去看上一回的,回来之后再和大哥说说,让他放心才是呢。

众人收拾起了行囊,便动身去了县城,王勤勤其实就在他们身后,他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了,总觉得有什么力量在牵引着自己。

很快地,他们就走了,王勤勤自己留在了大卖场的电视机旁边。

看着里面的故事,王勤勤实在是惊讶的很,这里面大骂的姑娘竟然也叫鸳鸯,旁边讪讪然的是她嫂子。

王勤勤只觉得这个让自己有些感触,可一时间地想不明白,到底是什么。

三五天之后,王二弟和王三弟便从首都回来了,在兄长的坟前,说起了北京的繁华,说起了妹子学校的美景。

实在是让人眼睛看不过来啊,妹妹的日子很好,虽然学费有些贵,可是兄弟俩没有要委屈妹妹的意思,是以,妹子的生活费也很多,一学期五千块,也实在是大手笔了,他们只是不想让大哥牵念,不想让妹妹在别人面前矮一头而已。

不过日后要更加卖力地挣钱就是了,还有大哥家的果园和鱼塘,也不能卖了,承包的话,他们两兄弟就能带着人干了,大哥虽然不在了,可不是还有他们在么!

日后不管是大嫂还是三个侄儿侄女儿,都有他们两个帮忙照顾,大哥就放心罢,要是见到了父母,就好好儿地和父母在一起罢,也省的老两口孤单了。

絮絮叨叨地,两兄弟带着从北京带来的二锅头,从北京带来的烤鸭,在大哥的坟头上,说了许多,最后兄弟俩便醉倒在了大哥的坟头。

这些年,虽然因为各自地成家,和大哥生分了许多,可是他们心中的感激却是从来没有少过,大哥对他们的好,那也是一直地记在心里的,日后,他们也会好生地待妹妹和侄儿侄女们。

不让大哥操心一点儿!

两兄弟这样的想着,也是这样地做的,不过王家的老大是个能干的,又有二叔和三叔的帮忙,这小日子过的也不错了。

王勤勤看着儿子这么能干,才算是放心了不少。不过他再次醒过来之后,就发现自己依旧躺在金家的炕上。

心中有些怅然,不过更多的却是松了一口气。

他之前还有些担心的话,现在是一点儿也不担忧了。自己在那个世界的任务完成了,还有这个世界的责任,自己也要好好儿地完成了才是呢。

想起来自己看到的那些片段,金文翔心中更加地沉重了,这主子家都要抄家了,奴才们可要怎么着才好呢?

不管如何,现在还有时间可以好生地谋划,还有时间让自己改变呢!

这样想着,心中更多的便是振奋,没了之前的迷茫和随波逐流之意。

似乎一觉醒来,自家当家的有些不同了,可是金文翔媳妇也并没有太过关注,只要没病没灾儿的,害怕什么呢?

“你下午去老太太的院子里,要是能找着机会看到姑娘的话,就告诉她一声儿,这两日,找机会请假一日,家来,我有事儿要和她说。”

“又有什么事儿啊?不过是又想让我去挨姑娘的骂罢了!”

金文翔媳妇闻言,便有些不乐意,她和小姑子只不过是面上情罢了,要不是姑娘现在在老太太的屋子里伺候,自己才懒得理会呢。

“哪儿就那么多的话了?让你去就去,你那点儿小心思我也晓得,总归,妹子又没吃你的,喝你的,小心眼子啥?有琢磨那些的功夫,还不如想着好好儿地调理身子,早日地生个大胖小子出来才是正经呢。”

这也是金文翔媳妇底气不足的又一个缘故,她嫁给当家的已经五六年了,可是只得了这么一个丫头,这几年,补药也吃了不少了,也没啥见效的,可是有了闺女,儿子就更加地愁了。要是有了儿子,她就是金家的大功臣,就算是鸳鸯妹子在老太太屋子里当差,是老太太跟前儿的得力大丫头,她也不怕她!

“你这是嫌弃我了?”

红着眼眶,她便这般地质问金文翔。

“你别找事儿啊!要是我嫌弃你,你还能如何?能再嫁了?”

金文翔有些不耐烦,这些女人家,成日里就知道折腾这些烂事儿,真是糟心透了!

“你,你……唔,我不活了!”

金文翔媳妇最近看多了泼妇的作风,便有些想要学习的意思了,可谁知,金文翔眼皮子都没抬,

“要死回你们家死去,可别死在我们家,脏了我们金家的地儿!”

这话一出,实在是让金文翔媳妇恼羞了,可是她也晓得当家的是真的怒了,并不敢再撒泼,讪讪地收了眼泪,面子上有些下不来,赌气出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的奉上~ 我早上起来码的,没有修文。要是有BUG,希望大家指出~多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