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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过嬷嬷!”

“见过姑娘!”

“嬷嬷姓孙,是老爷花大力气托人找来的,日后姑娘身边儿的事务就交给孙嬷嬷了,王嬷嬷跟着奴才要回扬州了,她家才新近得了小孙子,她家儿子求了老爷,让奴才这次带着王嬷嬷回去呢。却不知道,王嬷嬷这会儿在哪里呢?”

“这……”

黛玉却是略微地有些为难,她还真是不知道呢,这王嬷嬷颇有些神龙见首不见尾之态,自打到了这府里,成日地就找不着人了。好在她一向有紫鹃和雪雁的服侍,倒也用不上她。

雪雁瞧着姑娘为难,便主动地应了一声儿,

“奴婢去找,我知道的,她与府里的婆子们在后院儿吃酒斗牌呢。”

林大听了之后,眼里闪过一丝凌厉,别人没瞧见,那位孙姑姑却是看的十分清楚。这林家,果然不一般呐。

本来送到荣国府上,她还是有些不乐意的,可是这会子,孙嬷嬷竟是高兴了,只要主儿家不昏聩,这位林姑娘瞧着也不是个傻子,再想想,林家的后院儿更简单,只要教导好了林姑娘,她相信,林家人定会如承诺的那般,为自己养老送终的。

自己这一辈子,在皇宫内院儿,见识了多少地肮脏事儿,如今能服侍这样一位眼神纯净之人,也实在算是幸事了。

王嬷嬷听说扬州打发人来了,姑娘这会子已经在见了,王嬷嬷急忙地扔下了手里牌,满口地酒气,就问道,

“来的是谁?是林成家的还是贾二家的?”

雪雁厌恶地皱皱眉头,倒也不敢太过得罪她,便道,

“是林管家的儿子,林大。”

也不知怀着什么心思,雪雁并没有将老爷为姑娘请了宫里嬷嬷的事儿告诉王嬷嬷。

果然地,听见是林管家之子,王嬷嬷眼里闪过一丝慌乱,可是喝了一下午了,她稍微清明了一丝的脑袋又浑了。

带着略微踉跄的脚步,王嬷嬷便往自己屋子里赶,倒还有最后一丝清明,知道不能这样去林大。若不然,任由他在老爷面前编排自己几句,以老爷的性子,自己只怕真是落不着好啊!

想到林如海的手段,王嬷嬷更清醒了几分,只是,喝了这久了,还真是没多大的效果啊。

林大瞧着孙姑姑已经与姑娘说上话了,而且还颇为和睦,放心了许多,虽然自家老爷信任谢大人,求了他,可万一找来一位僵硬的,姑娘日后再吃了亏,自己只怕命不长久了。

又过了半个时辰,这才等来了双目赤红,两颊酡红的王嬷嬷,虽然收拾梳洗了一番,可满嘴的酒气,却是怎么也遮掩不了的。

黛玉倒是初次见到她这副模样,有些厌恶地皱皱眉头,又后退了两步,可怎么着,也是自己的奶娘,她觉得实在是丢人的紧。好在孙姑姑察言观色,没有露出鄙夷来。否则,黛玉只怕是要羞死了。

“林大,怎么是你来了?老爷怎么能打发你来呢?这姑娘的事儿,你一个男人,可不大好办呢?”

林大还没开口呢,王嬷嬷就已经先开口指责道。林大只觉得自己憋着一口气了!这样的刁奴,还有理了!

老爷想着她是姑娘的奶母,又是国公府的家生子儿出身,自然地,就能好好儿地照顾姑娘。谁又能知道,这位竟然是这个德行呢?

紫鹃因着听说了是林家人来的缘故,倒是避嫌没有来,雪雁这个林府的家生子便陪着过来了。黛玉这会子越发地感谢紫鹃了,亏得她没人,否则,林府的脸面只怕是要丢光了。

“嬷嬷的好日子来了,前儿,王大哥得了哥儿,特地地求到了老爷身边儿,说是想接嬷嬷回家荣养看孙子呢,这不,老爷的亲笔信,刚刚已经交给了姑娘,姑娘也准了!你回去收拾收拾自己的东西,一会儿就跟着我走吧!明儿,咱们就回扬州了!”

林大深吸一口气,

王嬷嬷闻言,果然欢喜的很,立即地上前几步,一脸惊喜地问道,

“果然么?我有孙子了?孩子可还健康……”

布拉布拉地问了一大堆,本就有些心思的黛玉瞧见她这副态度,更是心冷,对着众人点点头,便转身离开了。孙姑姑与雪雁立即地跟上姑娘。

瞧着自家姑娘走了,林大也不耐烦应付这老货,皱眉道,

“还不赶紧地收拾去,我可还有要事的,在贾府待不了多会儿,快点吧,我在二门上等你!”

王嬷嬷低声咒骂了一句,瞧着他的背影,又狠狠地啐了一口,这才转身回了自己的屋子,指使着小丫头子将自己的衣裳包好,他自己将自己的首饰,月例银子以及姑娘这几年的打赏都一一地亲自收拾好,又拣了一套很是鲜亮的衣衫换上,这才去黛玉的屋子里辞行了。

黛玉瞧着她满目欢喜,竟是半点儿留恋也没有,自然不会强留人家,又让紫鹃拿了早已准备好的程仪,交给了她。瞧着王嬷嬷脸上的欢喜和得意,黛玉心下烦闷,转身去了内室!孙姑姑默默地摇摇头,对着雪雁使了个眼色,自己也进内室去了。

雪雁虽有些迟钝,可紫鹃哪里能不明白呢,即使这嬷嬷不大信任自己,而且又是宫里出来的,她这个贾府之人还是别在这儿惹眼了,自己对林姑娘,可是没有半分儿地怠慢的,日久见人心罢了。

心思坦荡地紫鹃吩咐了丫头们为姑娘上了热茶、点心之后,回去休息去了。

相交而言,这紫鹃更让人满意一些,孙姑姑只盼着她果真是个好的,若是个藏奸的,只怕比王嬷嬷还更伤人。她可是瞧见了姑娘对于紫鹃的信重。

叹了口气,到哪里都没有太平日子过啊!好在林姑娘还小,瞧着又是个聪慧的,若不然,她还真是想请辞的。

也不知道,和自己一同出来的,那位的日子怎么样呢!只盼着她的日子没有自己这样糟心才好呢。

她们虽非姐妹,可比亲人还亲,相互在别人的倾轧下,替对方挡过灾,可真是比亲骨肉还可靠。

却说,王嬷嬷到了贾母的屋外,也知道自己喝了酒,不大光彩,便死活地不进去,只在屋外给老太太磕了头。

老太太闻言,让丫头们赏了她二十两银子,一包旧衣裳,算是谢过了她伺候了林姑娘一场。

王嬷嬷果然感激,出了荣庆堂,顺着甬道,就去了王夫人院子,王夫人也是十分地慈和,她一向又是敬僧致道的,哪里会和一个亲戚家的婆子过不去呢?

只是一向地怠懒见人,便打了自己的心腹周瑞家的,赏了十五两银子,算是程仪的意思。

王嬷嬷果然欣喜,又在院子里磕了几个头,只念府里的主子们宽厚。本想再去辞别了当家奶奶,可林大已经等着不耐烦了,又求了二门上的婆子来催了。王嬷嬷这才在众人羡慕的眼神中离开了。

亲自地将她送了出去的周瑞家的回来之后,对着自家主子耳语了几句,王夫人便放心了。

离开了贾府的林大与王嬷嬷二人上了林府的马车之后,回了京中林家的老宅中,只是,王嬷嬷酒喝的太多,又是这样一番折腾,自是尽力不足,立即地就睡了过去。

立即地,就有媳妇子上了车,将她的包袱拿走了,又踢了那婆子一脚,没想到,她睡的还真死,竟是没半点儿动静。

那媳妇子撇撇嘴,这样该死的东西,敢怠慢主子,真是不晓得自己是要怎么死的!

翻检了那包袱之后,却是被里面的钱物晃花了眼,服侍姑娘,果然是个肥差啊!比自己一家子在京里看老宅子,丰厚多了。只是,旁边的林大虎视眈眈,那媳妇子却也不敢心生贪念。这倒是无意识中救了她一条老命,再之后,这媳妇子一辈子心存善念,倒也平安终老了。

“去,将那老乞婆用凉水泼醒了,还真以为自己要去享福?真是天真的紧。一辈子的见识,都活到狗肚子身上去了!”

林大有些厌恶地吩咐道,立即地就有婆子们将王嬷嬷如同死狗一般地拖了下来,这样大的动静儿,她还没醒,真是让众人觉得不可思议。

泼了一桶冷水,那王嬷嬷还是挺尸一般儿地不动,众人刚想发笑,林大的面色却是凝重起来了。

自己走上前去,伸出手指头,在王嬷嬷的鼻子底下一叹,果然,没气了!

林大对自己的轻视感到恼怒,更加可气的是,人却是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死的,这贾府,果然欺人太甚!

只是这死人了,后事如何料理,他还真是有些犹豫,这世家大族,一时死一两个人,倒也不算是什么大事儿,可王嬷嬷的死,却是非比寻常,又涉及这样隐秘*之人,他一时地就有些拿捏不住。

可有一件事儿,他却是十分肯定,这贾府之人,定是为了毁灭什么,这才杀人灭口的!

是什么依着林大的意思,自然是苛待了他们家姑娘的事儿了,这最大的怀疑对象,不是贾母,就是王夫人了,绝对逃不出这两人,再者,根据他这一阵子在京里的奔走,自然更为怀疑王夫人。

贾府下人都知道,她最为不喜欢自家姑娘,可这位太太却也贪婪的紧,将自家送去给姑娘的钱物大部分进了自己的私库。

只是,如今在京里,这事儿要怎么处理呢,还真的是要谨慎为之了,想到临来之前,自家老爷的嘱托,若是有为难之事,便去找谢大人。林大这会儿如梦初醒,让人看好了王氏的尸体,也别胡乱挪动,便骑上马,往谢家飞驰。

也不知道那些人是怎么想的,竟是任由林大来去自如的,估计是对自己的手段颇为满意,或者是自诩清白,压根儿不知道这事儿!

都到了掌灯时分了,林府的下人竟然又来了,瞧着林大凝重的面孔,谢管家也不敢怠慢,立即地带着他去见了自家老爷。

林大见了谢温,自觉着是有主心骨儿了,也没那么慌张了,定定神儿,将事儿从贾府开始,都一一地告知了谢温。

谢温还真是没想到,这竟是出了人命,皱着眉头,问道,

“你可是露出了甚么马脚亦或是不满?”

“大人,那位老太君拦着小的不让见我家姑娘,奴才便坚持了一番,这算是不满么?”

“唔,走吧,我们去看看,管家,你去后院儿,找太太身边儿的老嬷嬷过来!”

谢管家听了,立即地就告退出去了。谢温又问了一些贾府的见闻,林大听着这半点儿不与王嬷嬷之事相关,心下着急,可也不敢露出些来,只好谨慎措辞,只怕误导了谢大人,那自己就该死了。

不大一阵子,那管家进来道,

“老爷,一切就绪,可要出发?”

“唔,走吧,给林大也准备车子,别让他再骑马了。还是小心为好!”

谢温又吩咐了一声,便打头儿出去了。谢管家与林大两个,又立即地跟上了。

谢温实在是没想到,这事儿竟是这样复杂了!那嬷嬷手段也算了得,是谢太太的陪嫁嬷嬷,在药物上颇是有些见识的,可是她也只能验出来,这王嬷嬷是喝酒喝多了,醉死的,其他的一概查不出来!

这越是简单,越是显的不简单了,当然了,也许有他们太过紧张之故,只是这一桩悬案成了定局。

为了不影响江南的林如海,谢温也不敢太惊动了别人,只命林大将那婆子葬了就是了。

林大这是头一回出来办这样的差事,没想到,还搞成这样子,心下略微地有些忐忑,一边儿地打发人往江南送信,一边儿听从谢温之语,将王嬷嬷葬了。

这里的事儿基本上也就了了,这次,他倒是要瞧瞧,那贾府之人,还敢不敢再诋毁自家姑娘了。

不过王嬷嬷走了,这来的孙姑姑虽面上儿是个和蔼的,可那还真是只对主子罢了,就是一向颇为妥帖的紫鹃都挨骂了,更遑论是雪雁这个小丫头子了。

她一向比黛玉大,又是林家的家生子,很多事儿,按理说,黛玉更倚重她才是,可被紫鹃后来居上,这其中既有紫鹃的缘故,黛玉的缘故,可谁能说,这最大的问题,不是出在雪雁身上的?

孙姑姑恨铁不成钢地指点了一番之后,这丫头才一脸地恍然大悟,瞧着还是个有救的,再者,与自己也没什么利益冲突,孙姑姑也就乐得指点她一二,省的紫鹃姑娘以为林姑娘这里,就什么事儿得靠着她了,一副大丫头的模样自居,让人不耻的很。

紫鹃也是感受到了雪雁的进步,可她一向都是以黛玉为主,并不大理会这些。只说,这如今,林姑娘虽然忙,可也不能这样远离宝玉啊,紫鹃心下就有几分小心思了,老太太可是嘱托过自己的,这日后,林姑娘和宝玉是要在一起的,如今林姑娘却是越发地疏远了宝玉,这可如何是好呢?

瞧着老太太和太太对孙姑姑的忌惮,她也不敢太过轻举妄动,只好隐晦地提上一句罢了,黛玉正忙着学苏绣呢,哪里理会得宝玉。再者,宝玉那人,她还能不知道了,你越是不理他,他越是缠着你!

黛玉心下略微得意地想到。

嬷嬷瞧着她这副模样,立即地轻咳一声儿,黛玉和紫鹃互视一眼,立即地专心于手上的活计了。

“怎么?今儿嬷嬷教了妹妹什么?你这样高兴的!”

湘云一副兴高采烈的模样,由不得他不出声发问,

“唔,才不告诉你呢!”

湘云古灵精怪地道,今儿开始,嬷嬷开始教自己打络子了,她才不会告诉哥哥,自己这学成了之后,第一件就是要做给他的,省的哥哥又自得!

哼!当然了,还有林姐姐,这个世上,自己遇到的好人不多,可也不少,林姐姐就是其中一位。这嬷嬷还是托了林姐姐之福,才找来的。

到了史俊伟七岁了,可该是好好儿地找一位师傅之时了。可是史鼐忙着衙门上的事儿,一时地想不起也是有的,杨氏忙着照顾自己的儿媳妇儿,小杨氏这一胎,果然波折多多,从打怀上之后,就没离开过药罐子,三天两头地就要请太医,那安胎药没吃了十框也有八框儿的,更遑论各种补品了,即便是这样,小杨氏的脸色还是蜡黄的,不大康健。

小杨氏这副样子,杨氏不仅要照顾她,还要约束长子,又要照顾幼子,活生生地瘦了一大圈儿,再没了之前富贵雍容的模样,倒是有那么几分地尖酸之像,神情也是越发地阴郁了。

史俊伟瞧着这样,只怕她黑化,心下更是警惕了几分,将妹子周围的伺候的人敲打了有敲打,又好生地拜托了一副那位嬷嬷,还是有些不放心,可是该做的自己也已经做了,也只能到时候见招拆招了。

却不想,这头一件事儿,就是自己拜师之事,一直拖着没有什么动静。

陈均对他也是满意的,可是自己的水平不高,他也不好再耽误了人家,即便是自己受了杨氏的请托,可是好歹地自己也是略微地有那么点儿良心的,还是早早地请辞吧,别耽误了这等良才美质,只怕自己一辈子要受到良心谴责了。

“谢温谢大人,虽说如今他是工部侍郎,可他在翰林院待了小十年,人品又好,学问自是没话说的,若是能拜在他门下,你日后便是不愁了。再有,就是京郊的寒山书院,只是那里,却是一月才放假一日,平日里要住在书院的,依着你的情况,我觉得你还是去寒山书院吧,谢温大人那里,往日里最是瞧不上武将之家,又没有人引荐,只怕不行!”

“多谢先生!”

“不用这样客套,只希望你日后别心存怨恨就好,我那里可是有一大筐儿地打折了的竹板!”

陈均说着这话,脸上便露出了一丝嘲讽,只是,史俊伟低着头,却是没大发现。

陈均辞馆之后,史俊伟便自己在家里读书习字,也算是勤勉,可是他发现,这积攒的各种疑惑却是越来越多了!

他心中焦虑,想要去前院儿拜见史鼐,可是很不巧,史鼐被派出去公干了,据说要半年才回来,他只得垂头丧气地回来。

湘云也是知道自家兄长最近在发愁什么,她也发愁,可一个闺阁女子,又哪里能有什么好法子呢?只得陪着他一起愁罢了!

“不要紧的,大不了我就真去那什么寒山书院好了!”

“这可怎么行,我们不是让人调查了么?那里夫子又严苛,环境又糟糕,就是吃食,也是粗糙的很,哥哥虽然没享过什么大富贵,可也没有受罪啊!去了那里,可怎么好呢?”

“也没有坏到那个田地呢,大不了我就自己在家学习上一阵子,等叔父回京了,拜托他去找一位德才兼备之人罢!”

“哥哥,要么我拜托一下林姐姐吧,怎么样呢?让林大人想法子罢,可以吗?”

“不大好,不能太过麻烦人家,再者,这是咱们家的家事儿,不能太过让叔叔面上无光,他对咱们两个,还是很上心的。”

“假惺惺罢了,谁稀罕呢?若是真上心,怎么出京前不提哥哥找好先生呢?”

湘云才不领情呢,她反而觉得史鼐这个叔叔更加可恶,明明知道自己与哥哥在内宅过的不好,也不想着管管那个阴森的婶婶。

瞧着她一副厌恶皱鼻子的模样,史俊伟也只能苦笑,这其中之事,也唯有史鼐知晓,到底是真是假的,谁也不知道了……

当然了,也许湘云说的对,叔叔就是装的,故意忽略自己兄妹二人,可人家表面功夫做的好,也没什么让人诟病的地方。

又过了两月,觉得没法子这样继续下去的史俊伟决定还是去报考京郊的寒山书院了,只是,湘云一个女儿家,在内宅,他还真是不放心。

好生地将各种道理说了,好容易地才让湘云答应了。对于自己的安危之类的,湘云表示,这根本就不是什么大事儿,哥哥一向大惊小怪的很。

史俊伟要去京郊的寒山书院,杨氏听了他的说辞之后,不停地摩挲着手上的红宝石戒指,半晌儿地不说话,史俊伟的腿站的有些僵的时候,她才抬头,笑容和蔼地道,

“哥儿要上进,这是好事儿,婶娘还能拦着不成了,只是这往后,一概地花销,可别怨婶娘,只怕要你们自己承担,而且,湘云丫头也大了,这各项地花销也多了起来,这府里,又是进的少,出的多,日益地拮据起来了……”

“婶娘放心,府里的一概开销,都有我们自己出,婶娘毋须忧心。”

“这就好,这就好,我知道哥儿与姐儿都是懂事的,可好,明儿,锦乡伯府上举办了女眷们的赏花儿会,咱们府上,也就湘云丫头一个女孩儿了,我正好儿地带着她出去走走,也让人瞧瞧咱们保龄侯府上的女儿,是多么地出色!”

这是给的甜头了?史俊伟掩下眼里的嘲讽,诚恳地道,

“多谢婶娘操劳了,别说是我,就是妹妹,也一向地十分感激婶娘的教导之恩,日后,妹妹还要多劳烦婶娘了。”

说完了这些,两个相看两厌的人也没有别的话语要说了,史俊伟便带着丫头们出来了。

“那个红宝石的戒指,我瞧着眼熟的紧,在哪里见过呢?”

青枝嘴快,对着宝石首饰这些的也是知道的多,立即接话道,

“那是咱们太太的陪嫁之物,只是不知道,怎么到了二太太的手上!还有她今儿头上簪着的那根上好的白玉簪,也是咱们大房的,我在太太的陪嫁册子上曾经见过一回!”

“那这些东西,怎么就到了婶娘头上,手上了?难不成,是咱们这里出了内贼,有那些吃里扒外的东西了?”

史俊伟语气正常,可青枝与绿意谁都能听的出来其中的怒意,只怕又要有一番动荡了!

只是,这些东西一向都是周妈妈收着的,她可是姑娘的奶嬷嬷,又有周嬷嬷的情分,若果真是她背主,那可真是大风波啊!

“周妈妈,说说吧,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史俊伟端着青瓷茶杯,这也是父母用过的,他们一向爱惜,可也觉得这东西,用着才算是一种缅怀。是以,特地地让人从库房找出来的。

“这,爷,您就别问了,可好?奴婢发誓,绝对没有背主!”

周氏却是有些含糊,对着史俊伟道,这事儿,怎么就让大爷知道了呢?

“说,背主没有,我自有判断,往日里,瞧着周嬷嬷的面上,我对你一家也是优待的很,莫不是,养大了胃口,要吃里扒外了?”

史俊伟略微冷淡地瞥了一眼,周妈妈只觉得自己后脊梁发寒,额头上的冷汗也是不断地掉了下来,

“这是姑娘让我送给二太太的,只盼着她收了这东西,能给大爷找个好师傅。可是二太太东西收了,却借口二老爷出门子了,将此事一拖再拖。姑娘已经气的暗地里哭了两回了,又怕大爷知道了,这几日,都不大开怀呢。”

“唉……”

闻言,史俊伟也只得叹气了,湘云是为着自己好的意思,他是知道的,都是自己这个做哥哥的没用罢了!

“行了,青枝,将周妈妈送回去吧。此事,别让姑娘知道了,将昨儿庄子上送进来的哈密瓜再送过去一只给姑娘。”

“奴婢们晓得了。”

周妈妈与青枝两个,立即地就出去了。冷风一吹,自己又刚刚出过汗,周妈妈只觉得冷的慌,加快脚步,提着小篮子,回去了。

“哥哥找你,所为何事呢?”

“这不,庄子上送了甜瓜来,大爷让我拿过来了两只,这不,姑娘要不要吃,我去切了拿过来?”

“算了,还是留着吧,味儿也就那样,留着在屋子里,倒是比熏香好些呢。”

“呃,好!”

这样金贵的东西,城里一颗快要卖到一两银子了,姑娘还觉得一般,果然是金尊玉贵长大的,哪里知道这些呢!

史俊伟的温泉庄子上好容易地种了这几十颗出来,买了三四十颗,留了十几颗给两位小主子用,史俊伟对水果也是一般,往日里瞧着湘云爱吃,便都留给她了。

又过了两日,史俊伟在下人的带领下,出了史候府,去了郊外的寒山书院,参加考试,

到了这书院之后,他才晓得,这个世上,竟是有这样多的寒门子弟,当然了,这世上,最不缺的就聪慧之人了。

他的家世、穿着,气质都是一副世家子的模样,众多的学子们也只是远远儿地看着,就是有几位世家子,可谁都有些傲气的,瞧着史俊伟一副小大人的模样,也只留的远远儿地,头一扬,忙自己的事儿去了。

史俊伟也懒得讨好别人,走高冷路线才好呢,与那些小屁孩儿之间有什么好聊的,自家妹子,那是不得已,才要好好地儿哄着,这些人,与自己并没有什么相干,他才懒得搭理呢。

对于这入学测试,考了第一名的是年纪并不大的史俊伟,大家有些诧异,可并不惊奇,第二名才是个五岁的小孩儿,可是瞧着他单薄的衣衫,冻的红彤彤地脸颊,这才是稀奇呢。

结束了考试之后,今儿的事儿便结束了,史俊伟听着夫子们的训话,却是在发呆,可那一份儿沉静却是让人以为他在认真听罢了。好吧,经过义务教育的孩子们都有这样一副本领,各种发呆不会被人发现!

回了府里之后,听说哥哥被录取了,自然就有湘云十分地高兴,亲自地下厨,又是张罗点心,又是茶水地,替哥哥准备了一桌颇为丰富的酒席,兄妹俩就着庄子上送来的果酒,又有周嬷嬷,又有王姑姑,倒也是欢欢喜喜地。

“嬷嬷,您身子骨儿还硬朗,这样我和姑娘也是放心许多,日后等着我有出息了,再好好儿地照顾嬷嬷!”

瞧着周嬷嬷健朗的模样,史俊伟心里也高兴,端着酒杯道,

“好好,大爷和姑娘也要好好儿地,瞧着爷如今进学了,奴婢也高兴的紧,只怕离着蟾宫折桂,也不远了,若是老爷太太只得了,不知道该多高兴呢!”

“是呀,希望爹爹和母亲保佑哥哥罢!”

湘云也是念念有词地道。三人在其他的说辞中放下了那些伤感之事,开始吃酒谈笑起来。

第三日,史俊伟便带着铺盖卷儿去了寒山书院,整个大房也就只剩下湘云这么一个主子了。

杨氏瞧着史俊伟走了,一个湘云,还不由着自己磋磨么很快地,杨氏就有了新花样了。如今湘云也是大姑娘了,怎么能不体谅家里的艰难呢?

杨氏说的也是颇为可怜,这日后,针线上的人都要裁减了,她堂堂侯爷夫人,也是要做针线呢,更遑论湘云这个晚辈丫头了。

说完了这个,杨氏又瞧着湘云身边儿的四个大丫头,两个嬷嬷,觉得真是不顺眼的很,自家闺女待字闺中时,也没有这么大的排场,一个小丫头片子,怎么能用的上这么多人呢?

可是,略微有些麻烦的是,这些人的身契和月钱都不归自己负责,是以,一时地,倒也没什么好借口呢。

想到这样,杨氏便悻悻地离开了,只是,这打发婆子送来的针线可不是姑娘一个人的份儿,就是王姑姑,也是包括在内的,湘云气狠狠地咒骂了几句,往日里,都是哥哥宠着她,何曾这样过了?只是如今仗着哥哥不在,欺负自己罢了,等着吧,哥哥回来之后,有婶娘的好儿呢!

虽然这样咒骂,可是湘云却是严令内宅众人许将这事儿告诉哥哥,再让他分心了可该如何是好呢!

王姑姑瞧着她这样,也是好笑,只是这位杨氏太过欺人,听说大姑娘在婆家甚是受宠,也不知道那些嫉恨她的妯娌们知道自己母亲的作为之后,这位汀姑娘还能不能那般得意了?

王姑姑细细地想想,很快地,史湘汀就气急败坏地带着丫头婆子上门了。

“母亲,我听人说,您可是又欺负大房的那个孤女了?”

“你这是什么话?回来之后一句别的也不问,弟弟也不瞧上一眼,就来指责我,一个出嫁的姑奶奶,来娘家搅风搅雨地,算什么呢?”

史湘汀虽然不是最受宠的,可往日里在保龄侯府那也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从来没有过怠慢的,如今被自己的亲生母亲说了在娘家搅风搅雨,如何能受的住,又想到这两日在夫家受到的冷嘲热讽,就是一向慈和的婆婆,也对自己冷淡了几分,她还是想方设法地才知道,原来是母亲磋磨人家一个小丫头,又做的不密,暴露了出来。

如今,瞧着几位弟妹嫂子的那副模样,她真是一口气憋着,不上不下的,糟心透了。

史湘汀一向顺风顺水的,如今受了这样大的气,母亲不说想法子平息流言,为自己出一口气,竟然还这样指责自己,这样一想,史湘汀哪里还忍的住呢?

扑到榻上就开始哭了,哭天抹泪的模样倒是让杨氏心忧了,略微地有些尴尬,问了女儿身边伺候的嬷嬷们,这才晓得发生了什么事儿!

杨氏简直就是勃然大怒,这是谁造谣生事的?这样的话也能说么?

自己何曾亏待过那两个了?这样的话说出来,也不闲亏心的慌,杨氏瞬间地就忘记了自己做过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