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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几日,薛蟠就听说了东府那位儿媳秦氏病重的消息,薛蟠就知道,这贾府是不能再住下去了,真的要尽快搬出去了,否则等到元春封妃后,怕是更不好搬走了。

没了好主意的薛蟠只好与管家商量,管家虽说是新上任没多久 ,可是经验丰富,笑着道,

“大爷其实一点儿都不用发愁,夫人和姑娘最关注地便是大爷的前程,如果您最近有什么大目标的话,家里的内务无人照管。那么,夫人和姑娘自然就会搬回来了。”

“咦,你这老小子,倒是有想法啊!成,那你就去找一位先生来家里坐馆,我说真的,找一位有真才实学的,就算我不去科考,但是能学些东西倒也是好的。你看可行?”

“行,自然是行的。可是我怕请不来好先生,可该如何呢?”

他们家是商户,就算是皇商,读书人也是看不上的,觉得他们家的铜臭能熏坏了人家读书人似的。

“尽量找吧,最大范围内找到最好的就行了,这样不算强求吧?”

“行,都听大爷的。”

薛蟠刚想好了策略,可惜,人算不如天算,这世事无常啊,说的就是薛蟠,一直顺风顺水的薛蟠这天夜里正雄心壮志地想着将母亲和妹妹接出来,让她们好好儿地享福几天。

可惜,半夜,睡的正香的薛蟠被一阵寒气惊醒了!而且屋中有滴答滴答的水滴声,让薛蟠甚是惊讶地张开了有些朦胧的眼睛。一把泛着寒光的宝剑正架在自己的脖子上!

借着月光,出现的这一切却让薛蟠冷汗刷地就下来了!屋里有三五人,其中的一位正坐在他屋里的榻上,面色神情一概看不清,但是薛蟠总觉得此人很不一般。

“各……各位……”

薛蟠刚结结巴巴地想说,要劫财的话那边儿多宝阁上就有,话还没出口,就被打断了,

“闭嘴!薛少爷,我家主子受伤了,需要疗伤药物,烦你替我们弄些来,可好?”

听了这话,薛蟠甚是惊讶,这些人竟然知道自己的底细,却是些什么人呢?

“可,可是家中一向没有金创药啊,这如何是好?”

薛蟠甚是惊讶地说道。

“薛爷,你这样就没意思了,我可是知道你们家有一味药,用酒研开了,最是化瘀消炎的,薛爷,麻烦你了!”

“呀!那是挨打之后才用的上的。你们主子是什么伤啊?”

屋里的众人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出现了短暂地沉默,只见那榻上虚弱的中年人,睁开了双目,薛蟠总觉得那眼神太过犀利,让他忍不住地想要调转目光。可惜,这会子小命儿有些不保,薛蟠只好与那人对视,僵持了片刻之后,那人轻笑一声,

“与外间传言倒是不符呢!薛公子,麻烦你了。冯三儿,收了你的剑,别吓着薛公子。”

中年人低沉的声音一下子让薛蟠这个声控有了好感。

“是,主子。”

显然这位中年人的威慑力很不一般,薛蟠脖子上的剑撤走之后,他又立即瘫坐在床上了,觉得僵着的身子总算有些暖意了。

“大叔,是你受伤了么?”

薛蟠半晌后轻手轻脚地翻下床来,圾上鞋子,问道,

那中年人显得有些惊讶,然后点点头,也不知道是不是扯动了伤口,又轻咳了起来。让屋子里的几人紧张了。

“主子,要不要紧?我去找疗伤药来。”刚刚那位冯三说道。

“呃,我家有供奉的大夫,要我找来么?”薛蟠站在床边,看着几个大男人乱糟糟地模样,问道。

“不行,主子的消息不能泄露,我劝薛公子你还是老实些,否则我手里的剑可不是吃素的!”

“好吧,我以前给家里的猫猫狗狗包扎过,要不要让我看看?”

那位主子似乎已经快要晕过去了,薛蟠便问了一声。屋子里的几位大男人听了他这话,都有些不可置信地回头看了他一眼,显得极为惊讶。

薛蟠也知道人家不信任自己,只好干笑了两声,继续看着那些人手忙脚乱了。

“冯三儿,让开,让薛公子来吧。”

那位中年人极为虚弱地道,薛蟠又看了看其他人,蹲下来,穿上鞋子,又站起来,问道,

“大哥,麻烦你把灯点着,将这位大叔挪到我床上来,榻上有些太窄了。”

“不能点灯,要是惊动了别人,那就麻烦了。”

“放心吧,我经常半夜起来看书的,不会有人注意的。现在这样的暗,可没法子让我下手,大叔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冯三哥你也担待不起,对吧?”

“你说话注意些,我的剑可不是吃素的!”

冯三虽然让人去点灯了,但是嘴巴上还是威胁了薛蟠一句。他也不在意,只微微一笑。

要说这屋里这样闹腾,怎么就没人来看看呢?伺候的下人奴才去去哪儿了呢?这还是薛蟠自己作的,他不大喜欢人近身伺候,又觉得外间小榻上睡个人总觉得别扭的紧,便让人去后面的屋子里去睡了。这几个人进来之后,又使用了些手段,是以薛蟠的院子里根本就是寂静一片。

解开了那中年人的外衣,就看到一道血淋淋地伤口,有两存长,看起来像是利器所为,微微有些外翻。

“我去取点东西,你们先别乱动。”

薛蟠严肃地吩咐了一声,然后便往书桌那边走去,弄了一盆子冷水,又将自己最近喝剩下的那半坛子酒一起翻了出来。指挥着一直在自己身后跟着的一位黑面小哥儿端着,他又步履匆匆地回到了床边儿。

“大叔,我要开始了,可能有些疼,你忍忍啊!”

薛蟠看着中年人发白的面色和满头的虚汗,有些不忍地说道。

“好,你尽管来吧,别怕!”

那中年人尽管已经有了神志不清了,但还是扯了扯嘴角,安慰了薛蟠一句。

“大叔,你可别睡啊。我和你说啊,我小时候呢,可调皮了,又不爱念书,我爹呢,找了好多的老师,都被我想法子捉弄走了,我爹有一次气急了,就用鞭子抽我……”

边说着原主小时候的糗事儿,薛蟠手倒是很稳当地先用清水清洗了伤口,然后又用酒擦拭了一遍,酒精刺激,那中年人闷哼一声,让大家紧张了几分。

“别担心,这是用酒消毒,怕伤口发炎的。冯三哥,你将多宝阁上的檀木匣子拿过来。”

“那后来呢?”

那中年人脸色更白了,不过依旧保持着微笑,问薛蟠道。

“我爹去世了,家里的生意也大幅缩水,我那时候啊,还天不怕,地不怕的,总觉得有薛家的一日,我什么都不愁的。”

“可惜,后来,本家的那些人开始上门找茬儿,不服气我做族长,生意合伙人也慢慢地疏远了薛家,就是下人们,也敢瞒着我,中饱私囊!”

“哦,那你是怎么转变成如今这样子的?”

“唉,说起来惭愧的很,我和人争一个丫头,那丫头的爹可恨,竟然一个女孩儿卖了两家,我薛蟠什么时候吃过这种亏了,当下指挥人就要将那人打个半死的时候,看到了那个丫头。”

“哦?难不成你竟是认识她不成?”

“是呀!您怎么晓得的?”

薛蟠惊讶地问道。

“看你如今,温和有礼,与传闻不符。便晓得了。”

“大叔说的没错,我并不认识那丫头,但是认识她眉间的胭脂痣。那几年,金陵府有个封肃,时常地抱怨他女婿好吃懒做,不擅营生。但是谁人会信他的话,都晓得他贪了女婿买田置产的银钱。而且他女婿又是读书人……”

当然洋洋洒洒地将英莲的故事说了出来,薛蟠洒上了伤药之后,又细细地用布将伤口包扎起来,说道,

“我当时就想,我妹妹也是差不多的年纪,要是我再不成器,护不住家人的话,妹妹是不是也会是这样悲惨的过活着!男子汉大丈夫,有错能改,方是男儿本色!”

“是,你果然很有男儿本色!”

那中年人一本正经地赞赏了一句,倒让薛蟠有些不好意思了,薛蟠有些腼腆地笑笑,只听他继续问道,

“那你日后有什么打算,或者有什么目标么?”

“唉,说起来呢,我也发愁了!这说万事开头难也好,自己找借口犯懒也罢。我如今正在苦读,可是又没有好老师指点,只能学的半懂不懂!我也不想着去科考,就是要多学些知识,日后能好好地守着这个家,让母亲和妹妹都能过的好好儿的,便是我这一生最大的成就了吧。”

“好了,大叔,你好好休息吧。让冯三哥他们也休息一会儿,我守着你吗便好!”

包扎好了之后,薛蟠说道,又将那些东西归到了远处。

“好,那就多谢你了!”

那几位黑衣人们私语了半天,从窗户上出去了一位,还有一位上了房梁,剩下的两位一个缩在薛蟠屋里的小榻上,之前说话的那位冯三则搬了把椅子,坐在了自家主子不远的地方,目光灼灼地打量着薛蟠。

要说这薛蟠这样殷勤,确实有几分救人的心思,但不完全是为了救人,因为他发现了那位大叔身上的一块儿玉佩。

五爪金龙,玉佩里面的形状是五爪金龙,借着一霎那的反光,薛蟠确定了那个玉佩不简单。除了当今天子,谁敢佩戴这样的东西?

这要是抱上了皇帝的大腿,日后薛家是不是就不用发愁了?小小地幻想了一下自己日后平步青云,位高权重的模样,他不仅傻笑了出来。

这幅模样在冯三儿的眼里就是可恶了,自家主子刚刚睡过去,这位是什么意思?

要不是特殊时期,还需要他帮忙,否则弄死他都是应该的,一个小小的商户,还敢嚣张不成了?

当然,薛蟠只是想到了要抱皇帝的大腿,可也不想想,皇帝是皇帝,总不会一直就是皇帝啊!

薛蟠傻乐了一会儿,便去了书桌旁,开始习字起来,这要说原主的字儿都比他如今的好,这软趴趴的毛笔,可真不好控制。

没法子了,他只好从头开始,自然,这启蒙老师还是妹妹宝钗呢,宝钗的字也是薛老爷当年手把手教的,那些字帖什么的,都被宝钗好好儿地保留着,如今哥哥要上进,读书识字儿了,她还有什么舍不得呢?

将自己研习过的启蒙字帖贡献了出来,又给哥哥将了最基本的运笔手法,如何起笔,如何收,然后就让他没事儿就写几篇大字出来。

这习字可没什么诀窍,就是要下苦功夫去联系,薛蟠深知字是门面,只好如同启蒙小儿一般,开始了习字的苦日子……

作者有话要说:为毛木有留言!!!

唉。

累不爱。

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