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选择（1）
高申怎么了？
为什么要来给她通风报信，难道他已经和混沌谈崩了，不再是同盟了？
晏烛疑惑，并没有去阻拦他的逃跑。
高申振翅飞到半空，黑色羽翼在阳光下闪烁着光芒。在溪水上游抓鱼的村民们高呼那是乌鸦精，抓到可以补身子。猎人举起弓箭想将他射下来，说能卖个好价钱。
这些村民的脑子里只有利益，并不会去管高申到底是什么东西。
他们甚至还叫白冕鸟人，叫晏烛和沈飞鸿菩萨。
白冕举着天使权杖，追向高申：“接受制裁吧，撒旦！你已经堕落太久，是时候迷途知返了！”
这么喊着并没有用，高申继续朝天空中逃。
当他追到高申后，两人在半空中厮打起来。
天使神圣绒光随着白冕挥动翅膀而掉下来，高申的黑羽上有些闪烁的黑色绒光。这两色绒光洋洋洒洒飘落在地上，形成一个个光涟漪。
漫天飞舞的光和暗，交织在一起，又神圣又邪恶。
他们厮打的动作并不像野蛮的肉搏，还是靠着飞翔势能落地俯冲，每次纠缠在一起之前，天空中都留下光痕。
晏烛看呆了。
她突然GET到风不玄画的那些卖腐图了！
为什么他们可以这么好看……
人帅，形也美，还有翅膀这样这么玄幻的东西……
哦那个动作……
反正已经几千年了，这两个家伙各自拥有着信士，并不用担心任何一方会死。
晏烛站在下面发起了花痴。
“晏烛。”
沈飞鸿在背后唤了一声。
他穿着长衫，负手来到她身后，昂头看了一会儿两大天使的战斗，又收回目光，叫了一声。
晏烛转过身，眨了眨眼：“你放心，我不会爬墙的，我就看看他们的美色。”
她收敛了起来。
要是被这个家伙发现自己的花痴脸，大概又要打翻醋瓶子。
沈飞鸿垂眼，眼中飘过一丝的揶揄，用指节轻掩嘴唇，抿嘴微笑，似乎并不在意。
晏烛问：“叫我什么事？”
沈飞鸿：“我来看看你，你还好吗？”
晏烛不以为意，耸肩：“我已经没事了。”
那些不过是幻化出来的人，她只需要关注自己的目的就好了，不用在意这些幻境里的存在。
就好像校园里那些乱嚼舌根的人一样，在背后的这些流言蜚语并不会对她造成实际影响。
沈飞鸿在溪水边蹲下，看见里面倏忽游动的鱼儿，问：“你饿不饿？我给你抓鱼吃？”
“不饿，不用了。”晏烛摇头。
进入幻境之后就没觉得饿，按沈飞鸿的说话，幻境里的时间是外面的好几倍。
在幻境外，现在应该还是那天下午。
只是过了几分钟而已，她并没有觉得热。
解决瘟疫这种事，当然要速战速决。毕竟潘多拉的魔盒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瘟疫，好比魇的传播，只要足够强大，可以一瞬间就沦陷一个城。
“那就太可惜了，我烤鱼可好吃呢。”沈飞鸿蹲在溪水边，伸手浣了浣水。
晏烛问：“你那边情况怎么样？”
沈飞鸿：“挺好的。”
“？”晏烛疑惑了一下，问，“不是说要找第二场瘟疫吗？对了，刚才高申提醒我，说什么阴性的应该是内心意识层面的……他说得可靠吗？”
“高申还说了这个啊。这个家伙……”沈飞鸿轻笑一声，叹了口气，摇头，“他说得没错。”
晏烛总觉得沈飞鸿变得有点奇怪，问：“我刚才看见你和白冕去了不同的街区，真的没发现任何异常吗？”
沈飞鸿：“我没有去那里。”
晏烛疑惑：“那你刚才在哪里，在做什么？”
“我到处晃晃。不过如果非要说异常的话，我的确看见了。”
晏烛：“那快带我去啊，我去把他们治好。”
沈飞鸿从溪水边站起来，转头看向晏烛，目光中带着一些无法说清的凉意。
晏烛觉得更奇怪了，平时跟沈飞鸿相处，她只觉得甜，觉得心跳加速。
为什么现在，她从头到脚都觉得凉飕飕的。
沈飞鸿：“你治好了这些人，他们也不会记得你的好。你还要治他们吗？”
“当然，治疗了他们，就能找到破解现实里疫情的方法。就算不救别人，也一定要救风不玄。我可不希望她出事……”晏烛想到这里，面露忧色，说，“我还不知道这魔盒里的负能量到底是怎样的。风不玄虽然经常生病，但李老板都会照顾她，这次却让他也方寸大乱，一定是很严重的病。”
沈飞鸿说：“如果你只关心她的话，在这里救下村口的那个小女孩就够了，并不需要花费这么大的力气，将所有人都救下。”
晏烛歪头：“我们还有一天多的时间，只要在这段时间内治好他们就行。”
沈飞鸿叹了口气：“幻境里用这种态度对你，现实里也有很多人会用这种态度对你。你所做的一切都被藏在冥冥之中，没有人歌功颂德。他们并不相信我们的存在，我们治疗他们，又有什么意义？”
晏烛看见他这么颓废，忍不住伸手锤了他一拳：“你别丧气啊。做好事的时候不能想意义，也不能求回报。我做好事我高兴，看着人们好好活着，天下太平，我也会跟着收益啊。”
沈飞鸿摇头：“当人们陷入绝望的时候，才会更相信神。他们向神祷告着，想要活下去，想要丰富的粮食，想要稳定的生活，想要健康的体魄……”
听着他的话，晏烛心中飘过一丝不安。
眼前的这个人，难道是……
“可那是功利的。到这种时候，他们虽然信了神，却也更仰仗神了。神要耗费更多的力气去庇佑他们，保护他们生活安泰。”晏烛摇头，“我不在乎我做的好事有没有回报，我也不在乎能否被他们歌功颂德。只要这个世界和平，我就很开心。”
沈飞鸿轻轻称赞：“不愧是烛龙。”
“……”晏烛沉默一下，“我们去找第二个疾病吧。你觉得，那个这个疾病会在哪里出现？”
沈飞鸿沉默一下，抬头看向山村，说：“从最悲伤的人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