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不玄到底怎么了？”晏烛躺在沈飞鸿怀里，有些纳闷。
沈飞鸿没有回答她，只抱着她在路上走。
拐角处是岔路口，下班行人很多，纷纷朝他们两人侧目。
晏烛有些不好意思：“放我下来吧。”
沈飞鸿：“再过一会儿就到了。”
又抱着她走了几步，等到没人注意的角落里，他使用了缩地之术。
周围画面骤然改变，两人被瞬间传送回租房里。
沈飞鸿将她放在椅子上，拉来一把扶手椅在她身边坐下，仔细观察着她的神色：“好些了吗？”
晏烛被看得很不自在，顿时想起刚才从梦境中醒来后的那一刻，他好像在亲她，脸上顿时一片不安的羞红。
“你之前为什么亲我来着？别告诉说，是我不行了，你在给我做人工呼吸……”
这理由连她自己都不信。
“你当时的确快不行了，一下次进入三场梦境，你是真的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啊……”他语气淡淡，吹在耳边，充满着担忧。
晏烛小幅度地后仰，说：“在梦境里我什么都感受不到，只知道每次离开再进入后，就会沉浸在这些虚构出来的情景中。幸好你能将我唤醒，否则，我大概就永远沉沦在蒋馆长的梦里了。”
沈飞鸿想了想，问：“是风不玄跟你说的？”
晏烛点头。
沈飞鸿淡笑，伸手抚摸晏烛的头发，道：“她说的也不够准确。你有光，只需要清醒就可以逃离，不一定需要媒介。”
“可……”
“这就是我们与她的区别。她无时无刻不在梦里，而我们除非忘记，不然，永远在现实里。”
这句话之中似乎藏着玄机，晏烛没有听懂。
“梦境是黑暗的一种，是一整片广袤的虚无，而光可以建立通道。晏烛，下次遇到这种情况，可以和我联结梦境，这样我就能立刻来到你身边，和你并肩作战。”沈飞鸿拿起晏烛的行火令，将仍在发烫的圆片贴在额头上。
金光在屋中闪现，风起，吹在晏烛脸上。
晏烛眯了眯眼睛，再睁开，发现行火令上多了一个墨色的梦字。
以前是沈飞鸿总能进入她的梦境，而有了这道符文之后，她也能驱使行火令，将其他人无限拉入。
这可比风不玄的花瓣和锚点要好用多了。
不过，原来她的灵力不重要，沈飞鸿只是写了一道符文，她就拥有了把其他人梦境联结起来的能力。
是不是只要她想，他还可以设计出很多奇能异术给她用？
晏烛：“还有吗？比如读心啊、预言啊这种，都来点呗。”
沈飞鸿默了默，伸手拍她脑袋：“才入三个梦境你就累成这样，给你这些，你怕不是要灵力透支？你知道灵力透支会变成什么吗？”
晏烛摇头。
沈飞鸿：“当年蚩尤勇猛，轩辕大战险些不敌，是天女魃耗尽灵力，力挽狂澜。但她变成了旱魃，所到之处大地龟裂，五谷难生。”
“后来呢？”晏烛好奇。
“她的形象从天女被丑化成了小鬼，人们为了求雨，将代表她的布偶和泥塑淹到水中、泼黑狗血和童子尿。她的神性被剥夺，无论走到哪儿都遭到驱逐。”
晏烛吸了口气，觉得她有些可怜：“因为没有用了，就落得这样的下场。”
沈飞鸿伸手摸了摸晏烛的头：“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实用主义至上，这也是神被创造出来的意义。神只无悲无喜，不管人们怎么做，它们遵守着自己的原则，履行着本源规则。仿若只是因为遭遇了这些，就会更改一方水土的命运，那就不会是无悲无喜的神了。”
晏烛看了看他，问：“那我们呢？我们现在这样，又算什么？”
“我们只是一抹力量，拥有了知觉，再用这力量创造了人的躯体。不要对这些刨根究底，就好像人从来不会研究人到底是什么，只能研究生物习惯和文化那样。他们如何知道父神将人类创造出来，所图为何？”
聊着天，外面天色彻底暗了。
沈飞鸿开了灯，打算带着晏烛联结梦境。
晏烛练了几次后，突然意识到沈飞鸿一直在转移某个话题。
“风不玄到底是什么情况？”
沈飞鸿撤了术，问：“你不问我混沌和我的关系，却对风不玄这么上心，不是跟你说过，要和她保持距离的吗？”
晏烛嘟嘴，傲娇地哼了一声：“那是我的好姐妹，跟你才不一样呢……”
沈飞鸿托腮：“你有没有注意到，她星盘上的光芒和梦魇的颜色很像？”
光芒……
晏烛回忆了一下。
的确如此，梦魇是深紫色的，她的星盘也是。
细思极恐！
晏烛：“难道她是魇？”
沈飞鸿伸手敲她脑门：“想什么呢？白冕将魇净化，魇无**回，这些力量会回归到它们的体系中。而我们将魇消灭后，它们会进入轮回，来到我们的世界。这部分力量就会从她的宇宙中被剥离，当我们将魇消灭的时刻，就是她从这个世界上消失的时候。”
“什么？”晏烛没明白这些体系来龙去脉，只听说风不玄可能会消失，一下子急了起来。
身上的行火令发着光，差点把屋子都给点燃了。
风不玄怎么可以消失呢？
晏烛突然想起，当时就是风不玄引导着她许下世界和平的愿望。
“等一下……”她开始尝试梳理其中的逻辑，“是混沌在控制着魇进入这片土地？”
“对。”
晏烛：“混沌本来就在减少风不玄的力量，白老师能将魇净化，但混沌能用风不玄的力量将魇重生？”
沈飞鸿点头。
晏烛皱着眉头。
这个混沌到底图啥？
白冕的攻击能一时控制魇的数量，不让它们在这片土地上为非作歹。但只有将魇的力量全部纳入东方神话体系中，将它们变成轮回中的幽魂，才能彻底让魇镇压。
好像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风不玄的力量都会被剥夺，她就好像一个饼，在不断地被混沌啃噬。
“那要怎么办才能阻止这件事继续发生？是打倒混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