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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申的笑容极富魅力,朝晏烛眨了眨眼,问:“你想看吗?”

晏烛没有说话。

他拉起晏烛的手:“我只是让他看见了我的翅膀和獠牙。”

晏烛吸了口气,甩掉他的手,后退一步。

就在刚才那一刹那,她看见高申背后那双黑色羽翼,但他英俊帅气,带着欧洲血统的脸却变成了青面獠牙的恶魔。

那小男孩没能吓得尿裤子也挺厉害的了。

她问:“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吗?没事的话,可以走了。”

高申叹了口气:“绝情的小烛子。那身裙子你穿过了吗?合身吗?要是不合身,把衣服给我,我去给你换个大点的尺寸。”他的目光在晏烛胸口流连。

该死的……

晏烛转过身,骂道:“快走开!别碍事!”

知月教授那边的人群散开,她终于脱身了,正在朝晏烛的方向走来。她显然看见了一直缠在她身边的高申,想过来解围。

高申看见有人接近,笑着说:“好吧好吧。唉,小烛子,我顺便提醒你,要小心哦,你有没有感受到,空气里飘着一股很浓烈的哀怨……负能量太多,可是会吸引魇魔的……”

“……”

“怎么了?”知月教授走了过来,扫了一眼高申的这身打扮,问,“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我只是对这身玩偶服有点好奇而已。这是金枪鱼吗?”

“是的。”知月对着他解释了几句。

高申很虚心地听着,仿佛求贤若渴的模样。

晏烛趁机从他身边溜走,带着没有发完的传单回到了休息区。

感觉不太好。

被高申这么一说,她这才察觉到不对劲。

好像是从第一次来这水族馆,就一直有一种隐隐然的能量。这种怪异感受,就像有谁在低低抽泣着,传达着怨念。

难道是水族馆里被囚禁的动植物太多,才形成的这种力量?

这种哀怨力量由来已久,一直在,到不见得就会在今天发作。

尽管高申这么提醒了,晏烛在水族馆里忙碌了一天,也没察觉到异样。

周六人太多,非常忙。知月教授一早就把很多活都干了,想给兼职人员减轻压力。晏烛跟着她干活,忙而不乱,井然有条。

临近歇业,快要下班了,她收到蒋馆长发来的消息。

“晏烛,你来我办公室一下。”

已经一个月了。

晏烛换上自己的衣服,来到蒋馆长办公室。

记得她一开始来面试,就是在这件办公室。办公室里空空荡荡的,柜子里就放着几个陈旧的模型和标本,没有任何多余的陈设。

“工资,工资。工资昨天打到你的卡里了,等我找找你的工资条……”

晏烛疑惑:“?”

这蒋馆长怎么突然结巴了?

蒋馆长慢悠悠地拿出装信封袋,却不小心带出一张照片。

照片悠悠飘着,落在到了地上。

晏烛将照片捡起,看了一眼。

照片上是年轻的蒋馆长和他妻子儿子的合影。照片也有点陈旧了边沿有些泛黄,上面的蒋馆长很年轻,像是十几年前的合影。

晏烛也就顺口问了一句:“这是您儿子吧?这鼻子和嘴巴长得跟您可像了。”

“嗯……对,对、对的。”蒋馆长将照片收起来,并没有客套。似乎因为提起他的儿子,脸色更加阴沉了,眉头蹙着,像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他从信封里抽出晏烛的工资条,递给她。

晏烛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见他突然沉着脸不说话,也不敢再多嘴,告别后,走向水族馆的大门。

好像哪里不太对劲。

蒋馆长以前变成过魇……

这水族馆里一直都有一种奇怪的力量……

小海豚刚出生后不久就失踪了……

晏烛停下脚步。

可如果水族馆有问题的话,上神为什么不来保护她,而任由她在这里打工兼职?是他疏忽了,还是他觉得这里的事威胁不了她?

馆长……

晏烛决定折回去,将事情问个清楚。

她现在知道了,变成魇多半是有什么执念。例如林果果变成魇魔后,会因为过去的阴影和挫败感而希望得到重视。

可上次蒋馆长能变成魇,砸玻璃,却是为了伤害动物。

他平时是那么爱惜动物的一个人,变成魇魔后为什么会做出这种事呢?他不应该是讨厌迫害动物的人类,对客人下手吗?

游人离开园地,场馆的好几处关了灯。知月教授已经离开了,水族馆里只剩下蒋馆长一个人。

晏烛走回馆长办公室,敲了敲门。

门里没人应答。

她拧开把手,推门而入。

蒋馆长不在办公室里,他的桌上放了一张照片,正是刚才晏烛捡起来的那张。可照片上有些古怪。

晏烛凑近了一看,突然毛骨悚然。

在照片上,他的妻子变成了恶魔的样子,尖牙,头顶出现犄角。而他年幼儿子的眼睛里落下血泪来。

这是什么呀?

这是魇的力量吗?

晏烛不敢去碰,看向门外。

仔细嗅了嗅,可以闻到一股黑雾从外钻入室内。

晏烛摸向行火令,靠在门上,朝外探头。

黑雾很淡,不像是梦魇,而是某种执念。

是蒋馆长做了什么吗?

她想起办公室电脑上应该有监控,电脑屏幕打开,没有锁频,她从监控里看见了蒋馆长。

他正在企鹅馆里,手里拿着网兜,看起来要抓走企鹅。

他熟知动物习性,手脚利索地抓住一只企鹅,将它塞进网兜了。

就在这时,奇怪的事发生了。网兜里的企鹅化作一团黑紫色的雾气,消失了。

蒋馆长遂带着空网兜,假装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背着手离开了企鹅馆。

这……发生了什么呀?

见他要往回走,晏烛赶紧离开办公室。

可就在路上,她竟然跟蒋馆长狭路相逢。

“晏烛,你,你你怎么还没走?”蒋馆长背着手,问。

晏烛的手放在行火令上。

走廊上的灯已经关了,只剩下水缸两边亮着的绿光灯。

“蒋馆长,您为什么结巴?”晏烛想了想,问,“是不是有什么东西,在控制着你?你才会结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