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烛讶异：“什么意思？”
沈飞鸿：“她是魔女，和梦魇体系相同。你和她混合在一起，会出现这样的结果是必然的。”
晏烛还真的不知道她的身份。
她竟然是西方的魔女吗？可她特别喜欢穿道袍，她还以为她是道士呢……
说好了她的本土精怪呢？
也可能是有其他复杂的经历和过往吧。
但想到许愿屋里充满着异常生物，就连这家店都不中不洋的，会有风不玄这样的存在，大概也是正常的。
晏烛皱着眉头，担忧道：“那她知道吗？”
沈飞鸿：“这就不知道了。晏烛，我们是这方土地的神，而他们只是许愿屋的人，别太信任他们。”
原来，并不能完全信任他们吗？
晏烛有些后知后觉。
两人来到喷水池边。
晏烛在池边石台上坐下，抬眼眺望月色，黯然道：“如果不是我，果果老师现在大概还能保留记忆。我好像不小心加强了她的心魔。就算你说这是不玄的原因，可我的确为了练习行火令和突破梦魇的方法，而在任性妄为。”
沈飞鸿仰头，在她身边坐下：“没有关系，他们存在的意义就是为了让你练习的。就算她念念不忘，梦魇这种事，过阵子也会自行忘掉。当她想起来父亲好来，心境就又不同了。”
晏烛：“你的话听起来有点冷血。”
“记忆本身没有任何意义。就像过去的辉煌，昔日的信仰……我们曾经是创世神，现在呢？不还是要沦落在凡俗中，驱赶魇鬼这种低等生物？”沈飞鸿伸出手，幻化出一点光晕来，递给晏烛，“如果这能让你心情变好的话……”
这光晕和白冕身上的神圣绒光有些类似。
晏烛伸手接过这光晕。
光晕没有重量，轻飘飘地停留在她掌心。
这个东西……
晏烛暂时放下对林果果的愧疚，歪头看向沈飞鸿：“你很介意白老师吗？为什么？”
“因为你会喜欢他。而且你已经喜欢他了，这几天都没有像喜欢他这样喜欢我。”
他说得也太直接了！
可晏烛摇头，讪讪道：“没有这件事，只是你最近太忙了，我又本来就不知道怎么黏着你……”
她花心吗？
完全没有啊！
她只是单纯觉得白老师的圣光很美而已。
沈飞鸿无暇的脸上浮现出哀怨，眉头蹙着，仿佛能让百花失色。
晏烛发现自己无法轻易用语言平息心上人的醋意，盯着他红润润的嘴唇犹豫了一下，打定主意，倾身贴了上去。
亲了亲，然后迅速移开。
她的脸在发烫。
她捂着嘴唇：“这下满意了吧？”
“……”
沈飞鸿瞪大眼睛。
商业街边的昏黄路灯映在他的眼瞳里，明亮中带着错愕。
他一时恍惚。
晏烛背过身去，捂住脸。
身后，他问：“就这样？”
“……不然咧？”晏烛声音细若蚊蚋。
她的肩膀突然被沈飞鸿扳正。
“唔……”晏烛瞪大眼睛，只觉得沈飞鸿的力量朝她压来，她仓惶扑棱着朝后方倒去。
这可是在喷水池里啊，后方都是水啊！
唇上重重地压来。
她嗡咛一声，跌入池水中。
然而，她并没有泡入水里，背后竟然是柔软的大床。
这是沈飞鸿的缩地之术？
这是哪里？
她恍惚。
唇上的触感消失，但温热气息还倾吐在她脸上。
他撑在她身上，屋内灯光幽幽照亮他的侧颜，白发像飞瀑一样垂落在她胸口：“借用白冕的别墅住一晚，我实在受不了圣罗兰校园寝室那狭小的空间。”
“……”晏烛惊恐地躺着，不敢乱动。
他要对她做什么？
沈飞鸿似乎感受到她的恐惧，松开她，靠在她肩膀上，闭上了眼睛，问：“你知道风不玄为什么要离开西方，转投道家吗？”
话题怎么突然绕回到风不玄的身上？
晏烛不懂他在说什么，没有回答。
“在天使看来，这个世界是没有轮回的。善良的灵魂会去天堂，可以听美妙的音乐，有无尽的美味佳肴。邪恶的灵魂会去地狱，受到酷刑折磨，听鬼怪的咆哮……可我，无论是天堂和地狱都去不了，我只能困在这里，你本来也是不可以选择的……但如果一切重新洗牌，世界重构……我希望，最后你选择的是我……”
“…………”
晏烛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她开口想问。
可沈飞鸿似乎是累着了，均匀的呼吸声传来。
他睡着了。
晏烛小心翼翼地拉起被子，替他盖上。
她动了动嘴唇，轻声说道：“晚安。”
……
水族馆里，风平浪静的。
周末的游人很多，平时客流不大。
自从上次蒋馆长突然被魔化，已经过去有段日子了，许愿屋的主人已经将这些事全部摆平，没人再去追究那天傍晚究竟发生了什么。
海豚馆里，怀孕的海豚妈妈被单独放在池子里养着，终于迎来了生产的日子。
晏烛被知月临时叫来帮忙。
“别人我都不放心。还是你做事靠谱，东西我都准备好了，你在旁边搭把手就行。”
“嗯……”
池子边放着急救箱、奶瓶、氧循坏，还有一个水箱。一旦情况不对，知月大概就会将小海豚抱走，送到国家级海洋馆里去救治。
晏烛穿好潜水服，坐在池子边观察着海豚，紧张地咽了口，问：“我要做什么？”
母海豚正在池子里不断地游着，转着圈，张嘴痛呼。
好像没什么需要做的。
知月：“暂时没事，等着就行。”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
母海豚进展缓慢。
晏烛坐在池子边，小心翼翼地说：“其实可姐挺好的。”
听说水族馆里要辞退这名驯养员，可打听下来，她只是用手机拍了几张照片而已。虽然不被允许，但也不算什么大错。
“很多人只喜欢可爱的动物。海豚的嘴一直像在微笑，又很聪明，所以很招人喜欢。再看看那边儒艮，人气就远远没有海豚这么高。再看那些小猫，多可爱啊，可一旦把它们放出屋子，周围的鸟类就会遭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