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煜听取了卢皓的建议，走进病房把他们叫了出来。
又跟卢扬卢皓说：“你们先别走，一会说一下别的”
看他们点点头，这才转头看向赵之楠：“这一老一小，你先帮忙看一下”
“如果说帮忙，那一会记得给报酬”
赵之楠不喜欢听到程煜这么生疏的用词，只好用玩笑揶揄他，让他知道自己的问题。
“好，没问题”程煜嘴角形成一个可爱的小括号，凑到赵之楠耳边，轻吐一口气，又用只有他们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把我人送你？”
赵之楠知道程煜是开玩笑，可还是没出息的脸红了，拉着小志坐在阿婆身边，没再说话。
程煜笑了笑，带他们离开病房，走到刚才的窗子边。
不知道是错觉还是什么，他总觉得程林琴像是受到了什么打击，反应也迟缓了一些。
反观程林生倒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好像一切他自有安排似的。
“现在阿婆的费用，粗略估计可能要二三十万，你们有钱出钱，有力出力吧”
程林琴摸了摸自己的包，从里面掏出一个信封。
“我就这些，多了没有了”
她一脸的局促不安，看到程煜并没有收，直接塞进他的手里。
“攒了两万，拿去给你阿婆花吧，别的我也没有了，我可以帮你照顾阿婆”
程煜看了看手里的信封，又看了看程林琴。
程林琴察觉到目光，变得非常不耐烦，又恢复了以往的样子：“怎么？你嫌、你嫌少啊？！少也就这样了！”
她余光瞟了瞟，嘴里又嘀咕了几句。
程煜没有听清，只是看她的表情有些古怪，也不好再问什么。
程林生看到他们这样，不由得咂舌：“小煜，你阿婆手术费，我们慢慢凑，总会凑到的，等我到时候拿回钱来”
程煜并不相信他的鬼话，只是说：“你别惹阿婆生气，我就满足了”
程林琴突然想起阿婆晕倒的事情，问道：“你阿婆到底怎么回事，问她她也不说”
程林生表情瞬间变得不自然，他前脚刚走，后脚阿婆就晕倒，这令谁提起，都觉得跟他逃不了干系，而他这妹子要是知道，泼辣劲儿一上来，也是个厉害不依不饶的主儿。
“你自己问他吧，我还有事情”程煜淡然的目光在程林生脸上扫了一下，就转身离开了。
程林琴一听程煜的话，立刻就明白了，脸色瞬间煞白，拿着包直接砸向程林生，嘴里什么难听的话都抖了出来。
程林生也不是个吃亏的人，也不考虑是不是他亲妹妹，二话不说也动上手。
场面一片狼藉。
直到护士和其他的病人家属拦下来才算。
……
这些只是插曲，很快就一扫而过。
程煜后来数了数，程林琴给了他两万四千块钱。
自从她应下要照顾阿婆，每天都会准时过来。
小志也就暂时交付赵之楠看顾。
程林琴非常客气却非常真诚的口吻，让赵之楠有些不习惯，总觉得她好像有什么变化似的，可细想又想不出。
程林生只是神出鬼没，偶尔来一下医院，大部分还是见不到人。
不过仅仅如此，阿婆也觉得很满足。
检查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在医院住院，其实可以不需要家属做什么，护士都会帮忙，可程林琴还是尽心尽力。
赵之楠工作和照顾小志同时进行着。
除了在医院，很少能见到程煜。
知道他现在在筹钱，相信他不会做什么让自己担心的事，而且她现在也有自己的计划。
相互不干涉。
……
有些事情，就是很难控制，之前埋下的祸根就像是炸弹的引线，一旦点燃，一发不可收拾。
赵之楠最近还是专注于沈长清的项目，自己之间的采访也暂时停下，全权交给了希希。
希希是她推荐的，不光是因为希希对她很好，更重要的是希希的进步也很飞速，担任这个项目也是绰绰有余。
她刚从沈长清的办公室出来，深深呼了一口气。
大概是自己的状态较以前有所下降，老师对她很不满意。
字字句句全部戳在痛处上。
不过确实说的很有道理。
不管怎么样都要抱有十二分的精神状态，也不管到底发生什么，也要淡然处之。
她回到自己的工位上，看着电脑屏幕上邮箱的小图标不停地闪烁。
以为是自己安排的那边有了什么回复。
着急打开，一看到是李沐的邮箱，脸瞬间降到了冰点。
依旧是阴魂不散吗？
她理了理自己的头发，继续自己的工作。
下班结束，收到了程煜的微信。
[C.Y]：小志今晚有人接，你不用担心，我今晚不去医院了。
看着程煜的微信，赵之楠心里有一种酸酸的感觉。
这几天见到程煜，都觉得他很憔悴，大概是身心俱疲吧，她很想再劝一劝他，希望能接受自己的好意，可一看到他坚定的眼神，所有的话就咽进了肚子里。
“没有什么是理应如此的”
又是这句话，每当她空闲下来，每当她想起程煜，这句话都会出现在脑子里。
像一条录音，不停地，反反复复地来回播放。
她狠狠甩了甩自己的头，想把那些奇奇怪怪的想法赶出去。
还有工作，不能影响。
……
C市。
一个男人靠在沙发软垫上，看向窗外的车水马龙，鳞次栉比。
心里有一种怪怪的感觉。
矮桌上摆着的美味餐食。
听说这是C市的特有菜系，不管是色泽还是味道都是一顶一的好。
可他依旧不感兴趣。
他端起杯子，里面放的是苏打水，一饮而尽。
看着手机上的聊天界面，咬了咬唇。
不管是屏幕，锁屏，还是聊天背景，无疑都是他同心尖上的人。
他对这个城市充满了好奇和憧憬。
不知道以前，他心尖上的人，喜欢在哪个店吃东西，又经常出现在哪条街道。
在哪个地方发过传单，又在哪家哪户当过家教。
他站起身，靠在窗子旁，低头看着外面的景。
C大，就在眼前，这么近，又这么远。
如果，此时是同她一起，岂不是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