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煜咬了咬后牙，怒气在胸腔流窜。
他凭什么云淡风轻，当做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
这一切的事情都在指向他本人啊。
“我在重复一次！你有没有见过阿婆，你有没有回去过？”
程林生只是冷哼一声，并没有正面回答程煜的问题。
程煜已经不像再忍耐下去了，直接冲到程林生面前，拽住他的领子。
“程煜，你以为你抓的人是谁，是你老子，你别得寸进尺”程林生抓着程煜的手试图想要掰开。
“我看TM得寸进尺的人是你！”
程煜的眼睛本就很红，此时被逼急了，更是红透了。
卢皓怕出事情，这里的隔音不好，万一有个三长两短，现在一定不可以冲动行事。
他抓住程煜的手，试图劝说他放开：“阿煜，你先冷静一下，否则你什么都问不到”
程煜冷哼一声，看着面前的程林生，眼睛里全是恨意：“冷静？我不需要冷静，我可以断定他绝对去了，不需要狡辩”
程林生一反常态大方承认了，但是态度依旧是淡然。
“我就是去了，怎么着，你管我？你是我儿子，儿子管……”
程煜彻底控制不住自己，也完全不想控制了，直接一拳打在程林生的脸上。
程林生的鼻子瞬间流出了血，脸颊也肿了。
“程煜！你要干什么，造反吗？”
程林生直接站起身，一边鼻子，一边准备反击。
卢皓完全没料到会如此，赶紧一把将程煜拉在身侧。
“干什么？你TM知道你做了什么吗？那是你妈，你有没有心啊！”
此时的程林生还没到明白程煜到底说的什么，以为只是他回去找阿婆要钱被发现了。
自从被程煜赶出去，老板那边也觉得他是废棋，给的钱也少了很多。
这两天手气又不好，只好回去求助。
程煜看着他毫不在意的样子，心底生起一片凄凉和不值。
这样的人，也值得阿婆的好？
怒气撑满了脑袋，不过还仅有一丝清醒，还记得医生说过的话，不再跟他说那些，紧接着问自己想要的信息。
“阿婆，以前晕倒过吗？”
“什么？”
程煜突然一换话题让程林生有点捉摸不透。
“我说，你在家的时候，阿婆是不是晕倒过？”
程林生看程煜确实没再继续刚才的话题，放松下来。
但是鼻子的疼痛感让他皱紧眉头，说话也不想有什么好的口吻，回答也敷衍了事。
“一次两次吧……嘶”鼻子的酸痛感，让他忍不住吸了一口气。
程煜没料到是这样，原来他完全知情，可就是什么都不说。
如果这次真的有不可挽回的后果怎么办？
要是失明了怎么办？致残了怎么办？那些都是不可逆的。
要是……走了，怎么办？
怒气再次到达一个顶点：“那你凭什么不告诉我？你能不能有点责任心啊？”
“我凭什么知会你？你是我儿子，我是你老子！听明白了吗！”
程煜一把甩开卢皓的手，走到程林生面前，再次揪起他的领子。
“程林生，你做混蛋也要有点底线吧？那是你妈，阿婆生你养你这么多年，你TM良心被狗吃了吗？”
“程煜！老子再说一次，我是你老子，放尊重一点！给老子放开！”
程林生没有深究程煜说的什么意思，已经被逼急了，使劲推搡着。
“你TM也配尊重，你就是个人渣！”
程林生听到这句话，又想到刚才自己大意被打的那一拳，同样火气上头，直直向程煜出拳。
不过被程煜识破，躲开了。
卢皓再次将两个人分开：“阿煜！”
程煜看着面前的人，胸口不停地上下起伏。
“我是你老子，你丫管不着”
“管不着？我没想管你，就是觉得不值，你TM知不知道阿婆差点害死，程林生，我把话放在这儿……”
“如果……你害死了阿婆，你也别想活，我、程煜，说到做到，你最好听清楚！”
一字一句都是从程煜牙缝中挤出来的，声音还带着颤抖，可想而知有多恨，又有多难过。
程林生这才听明白，难以置信的看着程煜：“你说什么？你阿婆怎么了？”
“你还有脸问，不是跟你没关系吗？”
卢皓的手机铃声，在他们之间响起，阻断了他们之间的火药味。
“阿煜，阿楠电话……”
程煜听到这句话，也不再纠结同程林生的纠缠，而是直接抢过电话。
之间还在不住地颤抖。
“喂”他努力控制自己的声音，可还是有一点抖。
“阿煜吗？阿婆没事了，已经醒了”
程煜听到这句话，眼眶瞬间湿润了，张了张嘴，半天找不回自己的声音，咬了咬口腔内的嫩肉，才恢复。
“真、真的吗？”
“对，阿婆你给阿煜说”程煜抿了抿嘴唇，咬了咬后牙，想把自己的情绪压下去，努力睁大眼睛，不想让自己表现得太脆弱，尤其是在程林生面前。
“小煜啊，你在哪儿？怎么不回来呀？”阿婆用的都是气声，听起来很虚弱。
程煜背过身子，吸了吸鼻子，稳了稳情绪：“没事，我一会就回去了”
“小煜啊，别去找你爸，啊，你也挺难的”
程煜听到这句话，咬了咬嘴唇，眼眶里的眼泪已经模糊了视线，他将视线微微看向斜后。
“放、放心，我不找他，我马上回去，您等我”
他将电话挂断，身体不停地抖动，情绪完全控制不住。
咽了咽口水，将手机递给卢皓。
转头，看着已经站在他背后的程林生。
不知道是他的错觉还是真实的，总感觉程林生的眼神里有一丝动容，表情也变得很奇怪。
“你应该庆幸，阿婆没事，否则……”他吸了吸鼻子。
“今天，我看在阿婆的份上，不把你怎么样”
“但是……如果你有心，你应该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如果……那就算了”
程煜没再给程林生询问的机会，直接打开门离开了。
一推开房门，感觉到可空气中的尘土扑面而来，可莫名觉得舒服。
已经没什么要说的了。
一切都看他自己了，是反省，还是愈演愈烈，随他。
反正本就没打算指望，反正自己也完全可以撑得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