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之前因为担心，让吴灿灿说过她在哪个村教书，但是具体地址她并没有说。
我甚至想去找她一趟。
从社会关系上说，她是我的小姨子，更是小曼的姨姨，尽管我和吴薇薇已经离婚。
但我和吴薇薇在一起那十年，认识吴灿灿也有十年了。我看着这个疯丫头变成一个落落大方的女孩。
除了在远方城市已经嫁做人妇的妹妹琴，吴灿灿已经成了我第二个妹妹。
和女儿吃完饭后，我送她回去睡午觉。
接着我开车去医院。
老何靠在床上拿着一件衣服在穿针引线。
“辉哥，你总算来了，我一个人在这里都要淡出鸟来！”
“老何，难得有这么好的休闲时光，你不好好休息一下？”
老何立马拉起一张苦脸：“辉哥您别提了，我这人就是闲不下来。一旦我手头的活闲下来心里头就特别的发慌，我宁愿去地里耕田也不想躺在。”
看到老何这样子我哑然失笑，他确实是个闲不下来的性子。
“来，抽包烟解解闷。”我把软中华递给老何。
平时嗜烟如命的老何现在却没那么大兴趣，他挥舞着自己还缠着绷带的手问我：“辉哥，我感觉自己的手早就好了，别让我在医院里继续受罪了吧。”
“哎你注意安全，别太大幅度动作又把手给弄伤了。”看到老何动作那么激烈，我赶紧提醒。
“辉哥，你不信的话我给你展示一下，砖头都能劈开。”说罢，老何下床就要觅砖头。
我赶紧阻拦：“行了行了，我知道你好得差不多了。我只想跟你确认一下，伤是不是真的好了，跟我老实说。”
“偶尔还有点小疼痛，不过发力完全没有问题。别说开车，你让我去干架也能干两三个人。”
“其实我今天来找你，主要是有一件事需要你的帮忙。我想你陪我去找一个人。”
“辉哥，那就赶紧办理出院手续吧。”老何搓着手嘿嘿笑着。
我没有搭理他，专门喊来医生询问老何目前的伤势如何。
医生说老何的自愈能力比一般人要强，恢复速度更是远远超出寻常。虽然老何手上的伤还没完全痊愈，但也好得七七八八。
我猜这和老何从小是地里的孩子有关，农村的孩子通常贱养，爬树摸鱼谁没有摔过几个大跟头，因此我们的身体也更加耐艹。
“能办理出院手续了吗？”
“我推荐最好还是让病人再住院观察半个月，看看恢复情况如何。”
“半天我都待不住，更别说半个月。”
“医生，那我办理出院手续。”看到老何这副耐不住寂寞的样子，我只好跟医生说。
老何的苦瓜脸立马变了，这张皱纹横陈的黄土脸泛起了笑容。
我去红尘酒吧一趟，交待经理王泓和小琪看管好酒吧，如果有什么问题随时联系我。
“高老板您放心，有我在绝对不会出问题。”王泓拍着胸口保证。
“我就怕小琪有点管不住那群野姑娘。”其实荤场那群女人绝大多数都不是好管的主，她们聚在一起更是容易兴风作浪。
“我知道小琪是高老板您很看重的人，您放心吧我不会让她受到任何委屈的。”王经理朝我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表情。
看到他那表情，我猜他可能误会我和小琪有一腿了。不过也好，这样他反而会多多关照。
我相信王经理的能力，他在这一行干了好几年，只要不是特别大的风浪他都能解决。
接着我开车去了一趟工地。
阿文看到老何站在我身边，有些惊喜地问：“强哥，你出院啦？”
老何没好气地笑骂：“咋地，你还想我继续躺在病床上？”
“阿文，我这几天要和老何去办点事，说不准什么时候回来，工地就交给你了。有什么事尽量和气生财，但是如果别人欺负到头上也不能做孙子。要是有人敢来工地找麻烦，你跟我说。”
“辉哥您放心，哪个孙子敢来捣乱我保准打断他的腿！”
我把工地和酒吧的事都交待好后，又给姜赫通知了一声。
姜赫疑惑地问我：“你有什么事那么急，突然要去好几天？”
我无奈地说：“去找一个人。”
“找人？”
“是，一个很重要的人。”
“要我帮忙不。”
“麻烦姜总找人帮忙接替一下我的工作，这几天我恐怕都回不来。”
“行，你就放心去忙吧。这两天公司里也没啥活要干，那点细碎活让办公室的人去干就行。”
我让老何自己先去随便逛逛，我买菜回家做饭。
我和女儿吃了一顿饭后，跟她认真地说：“小曼，爸爸这几天要去出差一趟，你在外婆家住几天哈。”
女儿眼神闪过不舍，稍瞬即逝，“好，爸爸早点回来。”
吃完饭后我送女儿去谭丽家。
“小曼啊，快来吧。”刚打开门，谭丽就笑脸相迎地接过小曼的书包。
“你吃饭没，进来吃个饭？”谭丽问我。
我摇摇头：“算了，我晚上就出发。”
其实我在来谭丽家的时候事先给了她两千块，当作是这几天帮忙照顾小曼的费用，要不然她也不会那么热情。
处理好琐碎事，老何开着一辆丰田来了。
因为新买的红旗L5价格太昂贵，我只好把它停在公司的车库，然后让老何去租了一辆寻常的丰田。
他手里拿着一个黑色不透明带着，里面鼓鼓的。
这是我让老何去准备的东西，在危急时刻可以使用。
我是从村子里出来的人，我知道所谓的民风淳朴无非是城里人对我们村里人的美好想象，其实我们一点也不淳朴，都是为了活着而抢山夺水。特别是吴灿灿所在那个贫困落后的村落，我能想象到里面的环境肯定是一团糟。
老何载着我在路上颠簸，我闭目养神，脑海里就跟放电影一样播放着以前的记忆。
人就是这样的矛盾体，你越是不想回忆某件事，那件事就跟虫子一样疯狂地往你脑子里钻。
距离吴灿灿出走，也有半年时间了。
半年未见的小姨子，你过得还好吗。
经历两个小时的车程，车子停在一个山沟沟里迷路了。
“辉哥咋办，好像找不着前进的路了。”老何回头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