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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天书吧 > 都市言情 > 众生令 > 第八十八章 大婚之日(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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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八章 大婚之日(中)

他话音未落,手中的长剑插入泥土发出“铛”的一声,陆吾平静地站在他的马头前,面无表情。他的手方才直接握住了剑刃才将那长剑从姜竟手中抽离,此时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姜翊坐在轿辇之中,轿帘已经因为方才姜竟的动作重新掩住了她,外面发生的一切她都没有看到。可是她的语气传出来,却像是什么都明白:“念亲,你不再是个小孩子了。任性一死若是为了解脱旁人,倒也不妨,若是为了折磨他人,不免卑鄙。这难道是苏知畏教给你的道理吗?”

她缓慢地开口:“走吧。”

旁边的轿夫有些犹犹豫豫地开口:“可无人送亲,不合规矩啊……”?“难道没有人送我一程,我便还成不了亲吗?无父无母的孤女,难道还嫁不了人了?”她镇定地开口,“陆吾,送他回永安伯府吧。”

姜竟茫然地盯着那大红的喜轿,觉得偏体皆寒,他忽然发觉,原来自己手中与他们博弈全部的筹码,就是姜翊对自己的情谊,那一点点血脉亲缘是姜翊小时候全部的寄托。

所以这么多年,自小到大,不论他做什么,都从没有想过姜翊会真的对自己生气或是失望。她总是一如往常的疼惜他,只要他服软,示弱,或是提起母亲,这位嫡姐就会心软动容。

可是如今,他才猛地惊觉,当姜翊真的放弃他的时候,她的心,原是比坚冰还要硬上几分的。

轿辇抵达护城王府的时候,容迟已经在门口站了两个时辰了。王族娶亲与庶民不同,不能亲迎。只能等着送亲的队伍将新娘子送到王府。

这倒也不是他不亲迎的原因,还是因为姜翊说过姜竟前来送亲一事,他没有深问,却了解他们姐弟注定是要有这么一场或是融洽或是决裂的谈话。

如今看着姜竟不在迎亲队伍中,他多半也猜到了结果。一时有些心急,迫切地想要知道姜翊的情况,急走了两步,他掀开轿帘,还没来得及用扇子遮住面孔的姜翊惊呼了一声。

“我得确认一下,别送错了人。”容迟看着姜翊神色并无什么异常,反而显得气色格外好,知道她无恙便轻松起来,眼里是怎么压也压不住的笑意,“恭迎夫人下轿。”

他伸出手,弯下腰,一副低眉顺目的样子。

围观的人纷纷暗笑他的样子,一看便是被新妃拿捏的惧内模样,连安照昀都忍不住摇头,喃喃道:“哎,曙之兄,你也……太丢人了吧?平时张牙舞爪的样子哪里去了?”

姜翊不急不慢地用团扇遮住脸,伸手搭在容迟的手上。

容迟深握住她的手,不由地有些诧异:“怎么这么冰?夫人莫不是,太过紧张了。”

姜翊在团扇后默默翻了个白眼,在她被送往洞房之前,并不能对容迟开口说话——至少人前如此。以至于她实在不能出声提醒容迟自己不能骂人,请他规矩一些。

她被喜婆引着往喜房走过去,容迟本来还跟着她走了一步,被几个前来朝贺的宾客拦住去吃酒摆宴席。

姜翊回过头来看他,被一群人簇拥着,得天独厚,众望所归,一副不知人世愁苦,新贵得意的模样。

想到一路以来经历的种种,想到他的失意,委屈,囹圄,困境,一时竟也鼻酸。

容迟是个怎样的人,想必她是最清楚的。他是再好不过的人,但凡有人有那个耐心,稍微了解他,都会得出一样的结论。只是他的好,往往映射出世间至邪。所以世人害怕他的好,更不愿承认他的好。

喜婆十分称职地笑着,见姜翊神情不太对劲,开口劝道:“护城王爷虽然脾气不好,可心是极好的,一定会对姑娘好的。”

姜翊倒是从这话头里听出了几分不对,微微一愣,忍不住开口道:“谁说他脾气不好了?”

喜婆立觉失言,急忙摇头道:“没有没有,护城王脾气是极好的,是老奴多言了。”

“是我脾气不好。”姜翊纠正道,“他性子很好,不会轻易生气的。”

喜婆不再说话,姜翊开始后悔自己护着容迟了,怕是在喜婆心中自己已经像是个疯子了,老老实实地闭了嘴,在喜婆的提醒下迈步进了洞房。

“请王妃在这里稍等,若有需要尽管吩咐奴婢,王爷他,宴饮结束便会过来。”喜婆虽然已经不太想要与姜翊对话,但是还是好心地提醒道,“王妃不必心焦,大婚之夜,宾客们与王爷必然是要大醉一场的。”

姜翊撇了撇,有些无聊,心想为什么这么不公平,同是大婚,容迟可以开开心心的满饮雪花醉,而自己,只能在这里等着他。

———————

容迟觉得明明修的刻意短暂的走廊如今也长得仿佛走不完一般,想来是自己喝得薄醉,脚步虚浮的原因。想到这里他不仅有些不安,怕酒味刺鼻,熏得姜翊头痛。

他本就酒量好,方才在席间也并没有刻意控制,以至于大杀四方,连安照昀这位皇帝陛下都醉倒席间,他还能站起身,想着姜翊一个人还等着,急忙朝洞房走来。

苦熬了这些年,居然真有这样一日。他原本不顾一切地将姜翊从黄泉接回来,自认为已经别无所求了。

只要她回到人间,不论是否能真的与之结为夫妻,他都情愿。

守着她,护着她,与她厮守百年。容迟想过属于自己的所有结局,没有任何一个,比这样更好。

他已经预料到了洞房内的姜翊或许等着会有些生气,挑着眼角戏谑调侃他:“还记得今日是大婚之日?算容二公子有心了。”

也有可能是温温柔柔地笑着,眼睛里略带着几分无奈:“怎么喝成这样?你真以为自己千杯不醉吗?”

她行事的确捉摸不透,不过不论哪种,都好。

容迟想到这里,不禁又微微笑起来。

不过等他推开大门的时候,却是怎么也没了到的第三种情况。

空空荡荡的屋子,除了大红色的彩饰,一个人都没有。背后猛地袭过凉风,陡然将容迟的薄醉之意吹散了。

他后退了几步,忽然觉得天旋地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