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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天书吧 > 都市言情 > 众生令 > 第二百三十六章 我说了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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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明鹃的尸体横陈廊下,府内的侍婢却根本不敢上前,也不敢后退,一群人抱在一起瑟瑟发抖。

府外执刀侍卫握着刀的手也随着她们一起微微颤抖。

一代王府,在多少次风波中皆屹立不倒,最终,还不是落得这样下场?

下一个被连根拔起的,又该是谁?

“平昌王府,还剩多少人头?”他挑着眉问一个看起来是掌家之人的下人。

眼下他只能尽力尝试,捂下此事,只要王妃的死讯传不出去,那说不定还是能以平昌王夫妇的性命引诱容迟回来的。

可他话音未落,身后的龙虎卫纷纷惊呼后退。面前忽然就闪起无数个黑影,如同在夜幕中炸响的无数个黑色烟花。

几乎是还没来得及反应,他们便消失不见了。

“原本有六百二十一个,如今,不过五百。”那看起来像个掌家之人的下人笑了笑,“方才那些暗卫,是王爷下令留着护佑王妃安宁的,王妃既死,他们便只属于二公子了,如今,必然是去寻他了。”

他说得悠悠慢慢,如同评剧一般:“你去回禀陛下吧,王府这剩下的五百人,等着他来杀。”

“你…简直是悖逆狂妄!明知道陛下下令封府,居然还纵容他们跑了!你已经抗了旨!”持刀侍卫的语气不乏慌乱,几乎

那下人的语气依旧不紧不慢:“我是先王妃曹家的陪嫁管家,什么惊天罪名没担过?”他看着那执刀侍卫,“刀,是陛下赐的,最终刺向谁,可就不由他说了算了。”

不知是不是又陡然生的一阵冷风,那执刀侍卫只感觉背后一冷,仿佛一只无形的手扯开了他的盔甲,将他赤身仍在冰天雪地里。

——————-

姜翊在雀雀的陪伴下缓和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

容迟未敌数百将士与姜闻道,被抓住捆了关在囚车里,天一亮便启程押回金陵城去。

姜闻道率领全军休养在这座小城外头的驿站里。

为了确定容迟不会轻易脱逃,他挨了极重的刑,手脚皆被玄铁镣铐锁住。一般人怕是早就没了命。

“真不愧是天下第一,到受刑昏倒之前竟然一句也没有求饶,一句也没认罪。”有人经过姜翊和雀雀休息的厢房时怯怯私语道,“果真是身有反骨,贼心不死。”

“他是昏倒了吗?不是死了?”

“哪就那么容易死了?陛下说了要抓活得,咱们下手不敢失了轻重!”

姜翊自回到厢房开始便没有说过话,听到这里,终于是按捺不住地站起身来,似乎要往外冲。

雀雀一把拽住她:“大小姐已经为了容二公子一次又一次破例了,再这样下去,怕是……”她的声音微微发颤,“人各有命……”

姜翊尽力甩开雀雀的手,声音清脆,掷地有声:“雀雀,世间所有不公之事,都要我当做人各有命,囫囵咽下吗?”

雀雀听到她这样说,慢慢地跪下来,有些慌张地摇头:“大小姐,世间不公之事,我们根本管不过来的。”

“我从来不多管什么闲事,也根本懒得伸张什么正义,因为知道公道不可求。”她垂下眼,看着雀雀“可你觉得,容迟会不知道吗?”

“他见着自己的母亲,哥哥,死于一场又一场的阴谋之中,可依旧,竭力争取所有他觉得对的事,战场上,那么多百姓听了白竹的唆使迁怒他,他明知道,都是无用功,我们其实,什么也改变不了,可他还是这样去做了。”

雀雀犹豫了一下,小声道:“大小姐,你真要为了他一个人,毁了我们的全局吗?”

姜翊俯下身,认认真真地看着雀雀,微笑了一下:“他如果死了,从此便没有什么我们的全局了。”

雀雀从没见过姜翊这样笑过,这笑容趋近于绝望,似乎是背水一战的前兆。

姜韶来敲他们的门,他的声音在门外显得有些犹豫顿挫:“念予,父亲要见你。”

天边已露出曦光,仿佛天下所有的阴暗恶事,都会随着光明烟消云散。

曙之,其实该是这个意思。

只是渐渐的,大家都忘了到底什么该是光明灿烂,什么结束耿耿星河。

姜翊看着天边风景看了良久,久到姜韶忍不住催她。可姜翊微笑了一下,道:“可我记得。”

她永远记得,他是个怎样好的少年。

——-

“你被容迟绑架了,为什么不想办法逃走?反倒跟着他一路向北,莫不是要回渭水去?”姜闻道看到姜翊,第一句话便是这个。

姜翊神情木然,甚至显得略微厌倦:“父亲说什么便是什么吧。”

“我还不知道你?容迟护着你,没有牵连出你,可你若真心想逃,一个容迟又怎么困得住?念予,他是逆贼!你难道真要跟他一起,扯着我姜家下地狱不成吗?”姜闻道抬高声音,呵斥道。

又是这样。仿佛整个姜家的命运只在自己一个人身上,又仿佛自己真的那般重要,随便一个动作都能置姜家于万劫不复。

也就是这样,她才这么多年小心谨慎,生怕自己做错了任何事,怕污了母亲的身后名。

“可父亲也知道,他什么都没做错,不是吗?”姜翊仰起脸来,认认真真地看着姜闻道,“他不该为此丢了性命,承担全然与他无关的罪责。”

“你这话悖逆!”一旁的姜韶重重说道,“念予,你从不是这般不知轻重之人!家族之盛衰,便是我们之盛衰,你身为嫡女,这点事情难道不清楚?”

姜翊淡淡地扫了他一眼:“我只清楚,谋逆通敌之事,他无辜。”

她站起身:“女儿累了,父亲有什么话,之后再说吧。”

假如还有机会的话。

“无不无辜,不是你说了算。”苏忌慢慢地说,像是劝诫一个不听话的孩子,“念予,别闹了,过来。”

这件屋子门口站着的人像是一堵墙,高高低低却冷硬漠然,他们脸上的神情仿佛这个人从来于己无关,仿佛从无人赞过他一句天才,也无人受过他的恩惠。

仿佛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可他们的坦然在这一刻,让姜翊前所未有地恶心。

她站在这堵墙的对立面,从没有过的冷淡漠然:“可他活不活得下去,我说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