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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转头目光凌冽的看着苏沐,一字一句道:“正好,我有事问你。”

冯子安深知苏沐的脾气,虽是犹豫,却还是不敢违抗,起身退了出去。

屋子的门甫一合上,苏武业缓缓在苏沐身边蹲下,一手抬起他的下颔,指骨一截截收拢,冰冷冷的语气里是掩不住的怒火,前日不过是罚他在雨中跪了一夜,他就拒绝给他的兄长苏洛换血,这个逆子,他竟连一点责罚都不肯受:“平日里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就算了,现在胆子大了敢玩失踪?!别以为苏叹回来了,你就能任性!”

苏沐被迫面对着父王灼灼的目光,眼里惊惧一闪而逝,听到他的问话,只尽量平下自己的语调,疑问道:“苏沐不知,父亲……此言何意……”

苏武业几乎是不留余力的煽了他一掌,夹杂着风声的清脆声响在寂静的深夜莫名的令人侧目,苏沐的嘴角溢出一丝殷红,眼角下的泪痣在烛火下似妖孽般勾魂摄魄的令人心悸。

苏武业看他那般样子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一样怒火再也隐忍不住,“你这个逆子,不是你,你母亲不会死,你弟弟也不会得病,我留你在世上已是仁慈,你若再不安分呆着,休怪我。”苏武业暗自愤恨。

“是,我知道了……”苏沐战战兢兢应声。

苏沐的父亲是魏国大将军苏武业,苏沐还有两个弟弟,二弟叫苏洛,三弟叫苏叹。二弟苏洛患了血病,自小体弱一直呆在家中。三弟苏叹是天下闻名战无不胜的少年将军。

苏武业看着苏沐波澜不兴的眼神,沉默,继而道:“我知道你觉得不公,这么多年从未被承认过身份,心里也许恨极了我,恨极了这里。但你记住,你哥哥是无辜的,你即犯了错,就该好好弥补你欠下的罪孽。”

苏沐听到了,没有说话,也没有动,只是身体微微的僵硬。他已经不记得这是第几次,幸亏哥哥被照顾的好不出意外平日里他还算安好,否则他休想过一天安生日子。

有些事,次数多了是会习惯的,而有些事,无论经过了多少次,都还是会觉得彻骨透心。

他没有力气反驳,以前,反驳过无数次,发现没什么用处,反而会得到更多的苛待,现在已经学会静静的承受。

苏武业也失去耐心懒得说教,冷声下令:“明早去找王大夫,换血!”

冯子安隐在屋外的枫树后,看着苏武业从屋子里走出来,他心急火燎的等他走远,一跃而起,身影一闪,人已到了门边。

进去的时候,苏沐依然一动不动的跪在地上,面色苍白,无悲无喜。

“公子……”冯子安轻叫了一声,伸手想将他从地上扶起来,猛然发现苏沐的身子在发烫,那骨节分明的手却是冰凉无比。发烧了,这可怎么办,公子的身份在这半夜里,尤其是将军刚刚发了火之后,没有人肯管的。

“咳咳咳……”冯子安怔愣的瞬间,苏沐费力的咳了几声,慢慢睁开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