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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巍看着林静转身离开,露出无可奈何的笑容。“安安,你这朋友有点不切实际。这世上本该属于自己、能抓住的金钱应该去争取,藐视金钱是一种罪过。”林安心冲着许巍翻了个大白眼。“那上次那个超级富婆追你的时候,你怎么跑得比兔子还快?居然敢撇下我一个人对付那种终极大怪兽!许三哥,你简直太不是……”

许巍做了个打住的手势:“打住,你说过很多次了,不就不是东西吗?作为一个有高等智商的人类,我确实太不是东西了。”看着眼前神情惬意的兄长,林安心不想讲话,和许律师讲话,不管自己有没有道理,自认还算能说会道的林小姐从没赢过。像这种太没有成就感的事情,做多了自己都替自己觉得没劲。林安心忽然没了兴致。

安抚的拍拍妹妹的肩膀,软声细语说着好话:“我的小姑奶奶,我怕了你了。我妈说一个男人最重要的特质就是在喜欢的人面前服软。我亲爱的妹妹,三哥不该只顾自己呈口舌之快,应该顾及你的感受的。毕竟,在这个世上,我再也不会爱任何女人超过你们。”

傲娇的林姑娘决定原谅自己的兄长。“好吧,甜言蜜语每个女人都喜欢,我决定暂时原谅你。”许巍暗笑,真是个小女生。忽然觉得心情大好的许公子说道:“你这朋友目前看着人还不错,但太理想主义,她的婚姻依我看没到不可挽回的地步。你问问她,若她愿意,我可以给她的婚姻列个补充条款,充分保证她的利益。还有百分之六七十的把握让她先生再也不敢出.轨,毕竟大多数中国人还是很爱财的。我觉得她可以试着挽回一下。”

林安心露出诧异的神情,打趣道:“三哥,我听说T城许律师有一条金科玉律,绝不过问当事人的决定,只管拿钱替人办事。三哥,这不符合你的风格呀!为什么呐?问问自己的心吧。”说着伸出手在许三哥的胸前拍了两下,看着许巍脸色微变,林安心露出小狐狸般的笑容。谁让你让我不舒坦,许律师,吃个小瘪子感觉如何?“哦,对了,你和你的当事人居然没交换电话号码?伸手。”说着林安心拿出笔,在许巍的手心写下林静的号码。

两个人分手后,林安心觉得心情很好,不是她残忍,而是世界很残忍。对于林静和周淮安,林安心一直觉得佛系的林静和一心向上攀援的周淮安之间,天然有道鸿沟,就算在他们最幸福的时候,这道鸿沟也从来没有消逝过。

在他们彼此的小世界里,或许两个人可以投契、契合,可一旦走进光怪陆离的大世界,周淮安是属于那个大舞台上有野心的拓荒者,而林静只是喜欢循规蹈矩生活的小女子,她只想守住属于两人的小世界,而非广袤无垠根本无法守住的大世界。当周淮安以前偶尔开口说林静不理解的时候,其实是价值观的碰撞,或许能勉强维系一辈子,但也许有一天突然崩盘。当世界大到可以吞噬那个小我的时候,谁知道最终能守住些什么?

林安心不是吴静梅,吴静梅对朋友会遵循劝和不劝离,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的古老誓言。可年轻的林小姐只想自己的朋友可以活得更好。这当中包括尊重她的选择,不参与,如有需要必定相助的那种尊重。这是上一代人无法懂得的一种义气,林安心她们几个一直信奉的准则,其中之一。总之,在不违背大礼的前提下,帮亲不帮理。

林安心觉得自己做了桩好事,忍不住打电话给谢安晨。没想到电话那头的男人很冷静,只是淡淡说了声:“绾绾,那个周淮安我认识,别人夫妇的事情,还是由当事人面谈了再做决定,你不要牵涉太深。况且情侣间的事情,哪有是非分明一说,总之,不到万不得已,不要放弃自己的爱人,这是原则,明白吗?我还有事,先挂了。”

林安心听着听筒里传来的嘟嘟声,刚刚的好心情几乎一扫而空。抬眼看向远处的苏州河岸,意外看到谢安晨矫健的身影,沿着河堤一路奔跑。什么嘛,还说有事!跑步而已。

正准备跟过去好好较个真,偏生听到电话铃声。看来电地址,居然是浦都的固定电话。“喂,您好,哪位?”

“安心姐,你猜我是谁?”林安心的眼前立刻冒出那个小滑头的眼睛。“不知道,你哪位?”“安心姐,你太过分了,才两个星期,你就把我忘啦。哼,我可是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替你找到了林安晴,你再说不知道我是谁,我就挂电话啦。”

这小子,林安心早就被话筒里的消息所吸引,哪里还顾得上去找谢安晨。在河边找了张空着的长椅坐下,微笑着说道:“逗你玩呢,哪能没听出来,这不是我们改之弟弟嘛!说吧,你是不是真的找到琴儿姐姐了?”“嘁,小师娘,你提供的情报太不可靠了,此晴儿非彼琴儿,你的名字都报错了,当然难找呀!人家叫晴天的晴,不过名字好像和你排行似的,她叫林国晴。”

林安心在心底暗暗喊了两声,眼前有模糊的画面闪过。一个瘦削苍白的妇人叉着胳膊,站在孤儿院后门口,冲着做鬼脸的小女孩直嚷嚷:“林国晴,你这个小淘气鬼,还不快点过来,小心我打烂你的屁股。”女人声音虽然凶狠,神情却很温和。不错,那女孩就叫林国晴。林安心在心底已经确认,卢祉琪找到了林国晴。“快给我讲讲怎么回事?”

卢祉琪知道得其实并不清楚,他把自己偷听到的情况告诉了林安心。还没开学,卢祉琪没事的时候常常在小镇上随处溜达,偶尔给客人带路挣点小外块。那天因为和后街上的小旗因为抢一个客人动了手,矮小的卢祉琪虽然凶悍,还是被人高马大的小旗踹了一脚,擦到墙上,擦破了脸上一点油皮。实在不想顶着一张花脸在外面晃悠,卢祉琪从后门溜回“Mie”随便抹了点药,躺下睡会。

正迷糊着,居然听到熟悉的竹手杖的嘀笃声,韩德宝怎么会这时候到店里来?他不是该去摆卦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