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耿锦华是启民医院有名的三好医生,学历好、技术好、家境好。听她谈到花溶月那咬牙切齿的模样,林安心一直以为他俩是那种一个大院的世仇,这两个人怎么会是夫妻?做怨偶做到这种地步,这仇恨得比马里亚纳海沟还深吧。昨天自己在食堂抽的什么风呀?自以为是的帮助耿医生,结果坐自己身后的那个男人才是耿医生家的正主儿。

林安心焦急不安的等着查房结束,好溜回宿舍去,生怕看见耿医生不知道说什么好?

“小林,今天下午我拿补休,我俩去逛街吧。”查完房耿锦华先约了林安心。姐姐,我知道你不是想逛街,只是有话要对我说。我可以不听吗?这话林安心只敢在心里想想,抬头想冲着耿锦华笑一个,林安心发现自己做不到。“耿老师,你下午打我电话吧。我先去吃早饭了。”

惶恐得如同山崖上摇摇欲坠的石头。林安心一边坐在食堂吃早饭,一边把自己的QQ心情改成:“秋风中正在飘摇的落叶”然后在空间里提了一个问题:如果无意中知道了别人的秘密,一个别人会杀你灭口的那种惊天大秘密,你该怎么办?

很快下面赞成一篇。这是一帮什么损友!

“很酷呀!”这家伙心理太阴暗了。

“你撞破别人奸情啦?恭喜”典型的幸灾乐祸。

“先杀了他(她、它)。”变态一个,杀人狂魔呀。

“拿秘密交换,告诉他(她)一个关于你的秘密。”还互相制衡呢,可惜自己没那种秘密好换。

“我让我哥帮你,他是心理学硕士。”林安心一看,头都大了。说话的是谢安怡。“真心话大冒险,问问答案的,不要告诉你……”林安心字还没打完,看到手机上的来电显示亮瞎了眼“谢安晨”。

“早,谢老师,我有按时去浇花。”林安心开始装死。

“早,听安怡说,你又惹祸啦?什么事情,说我听听。”您老人家需要这么空闲吗?这种事情根本不需要您这个层级的大Boss事必亲躬的。

“没有,同学出的真心话大冒险,我集思广益,问问大伙的答案来着。”

“那就好,检讨写了没有?”一个字还没写呢?可惜自己没胆说不写。

“写了一半了,谢老师,您今天不开会吗?”谢大老板,你快点去开会呀。

“九点开始,还有半个小时。”本姑娘没时间陪你耗。

“我刚下夜班,得先去食堂了,要不没得吃了。”这下你不该再聊了吧。

“好,去吧。”总算解脱了。

“谢老师再见。”林安心终于长吁了一口气。不行,下次发东西得留点神,要不给boss家小妹设个限制?但安怡很可爱,真纠结。

中午回家吃了饭,和吴老师好好亲热了一番,睡过午觉,林安心穿着T恤,牛仔短裤去万达赴耿锦华的约。

下午两点,满记里没多少人。耿锦华给点了个芒果班戟。林安心呼啦啦点了一大堆:芝麻糊、双皮奶、杏仁露、杨枝甘露各来了一份。耿锦华看着林安心手指不停的划拉,忍不住开玩笑的说道:“老师请客你也不用这么不带重样的各一份吧!”林安心觉得这一点点远远不够抹平自己内心的动荡,再说了,这些个汤汤水水的量,绝对不够自己在必要的时候使出尿遁的绝招。

“小林,我也没把你当成过学生。我一直只当你是林老的孙女。按着我们主任和林老的关系,你该当称呼我一声师姐,或者直接叫我姐姐都可以。那我就叫你安心好了。你一定很奇怪我和那只花孔雀之间是怎么回事吧?”耿锦华顿了顿喝了口水。

林安心觉得自己被动捧场的时刻来了。“昨天听你们那么一说,是有点好奇。”

“我父亲原来是花家老爷子的秘书。后来花老退下来前,力荐父亲去了S省,三年前才调来T城的。说白了,我应该算是东北大妞,在北方长大的。所以不太搞得懂南方人的精致,算是皮糙肉厚的类型吧。据说我家老爹一早就把我‘卖’给花家做童养媳了。给我内定的那位丈夫正是那只花孔雀。他这人风评一直不好,提到了我就来气,医科大毕业后为了躲这煞星,我一路颠到美帝去读书。那五年真不是人过的日子。二十四小时待命。”说起在美国学医的日子,耿锦华依旧心有余悸,但眼中是掩不住的光彩。

那段生活应该辛苦而充实吧,才能让人这么些年过去依旧痛并快乐着。

“我看过柯林斯医生写的《住院医生夜未眠》,耿老师你怀念那段生活吗?”林安心不禁好奇。

耿锦华的表情忽然变得微妙起来,沉思了很久,直到林安心以为她的芒果班戟会被捣成糊糊的时候,她才抬起头。“安心,卖个教训给你。永远不要相信一个男人说的话,什么为了陪你远赴异乡,基本没可能。不是他自己有去的需求,就是惹了祸事,得出门避祸。花溶月那二货就是这样的,他明明是在国内惹了一身麻烦,被送出国的。和我呆一个城市,是因为那时候他的卡被冻结了,我是他的长期饭票。”

林安心已经自行脑补出一幕感人的相逢场景。“那你就相信了?”“我们北方人都是直肠子,既是同胞,两家又是那样的关系,当然不疑有他。刚开始的时候,他还夹着尾巴做人。第三年的时候我大病了一场,他好汤好水的侍候着我,什么事都为我做。病好了之后,我脑子一热,就和他跑教堂把婚给结了。”

“两情相悦,结婚也蛮好的。”“好个屁!”耿锦华意识到自己的失态。“Sorry,提到他我就不能心平气和。花溶月是那种到了哪儿都能有一大票朋友的人。他到了美国半年多,和华尔街的一票大鳄混得很熟,开始合伙做生意。那才是真正噩梦的起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