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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宫女对着吕氏耳语几句,她脸色微变好在宫中多年很快便镇定了下来,很快那位宫女就悄无声息的退了下去。周宝珍因担心萧绍注意到这一幕,便知肯定有事发生,她心下担心只盼着事情不要同表哥有关才好。五皇子端起面前的酒杯放到唇边,美人心中焦虑又强作镇定的模样果然比平日里更为鲜活动人又惹人恋爱。他抬手掩袖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顺便掩住了唇边一丝妖异的微笑。

宴会结束时萧绍还是没有回来,周宝珍扶了桂月的手随同众人一起往宫外走,她心中不安面上却是半点不露,间或还要同相熟的夫人谈笑几句。

靠近宫门时,三公主从后头匆匆赶上来,挨近她低声说到“听说钱奏在皇贵妃那里轻薄了一个宫女,如今二公主正在吕氏那里赔不是呢。”

周延明沉默的走在两人身侧,听着妻子同妹妹两个窃窃私语,他也发现了萧绍自从看烟火过后就没有再回来,不过因为宫里有皇后在所以大家多半都会以为他是被皇后招去了倒没什么人会怀疑,然而看妹妹的神色他知道事情多半不是如此。

“咦?”周宝珍惊讶,这位钱驸马未免也太急色了些,这宫里的女子哪怕是一个宫女也不是他该动的。

三公主的神色颇有些幸灾乐祸,她猜那宫女多半是吕氏为父皇准备的,如今被钱奏那个笨蛋坏了好事,指不定心中如何气恼呢。

“哦对了,那个什么楚芊芊,我看倒像是吕氏要拿出来笼络你们家王爷的,你可小心些别再让那些下贱东西给算计了。”三公主想着宴会上的一幕,出言对周宝珍提醒到。

“这种事情,牛不喝水还能强摁头?”事涉皇家周宝珍不好多说什么,只得隐晦说了句这事方才表哥也算是当面拒绝皇帝了,难道皇上和皇贵妃还能旧事重提不成。

出得宫门外,一直等候的七星立马迎了上来,对了周宝珍回到“禀王妃,王爷喝多了酒,此刻正在车上等着您呢。”

“什么,表哥喝多了要不要紧?”周宝珍听说萧绍已经出宫心下有些惊讶,好好的表哥做什么不等她一起走?又说萧绍喝多了酒这话她自然是不信的,两人一晚上坐在一起,萧绍和没喝酒,喝了多少她自是最清楚不过了。她当下也不点破,只转身同三公主夫妻告辞,匆匆往马车上去了。

周宝珍一上车车就动了,车厢里没有酒味,空气中漂浮着一丝奇异的甜香,类似于女子的脂粉。她朝萧绍看去就见他半靠在车板壁地上,微阖了眼眸像是睡着了,借着车外的火光,发现他的衣襟处像是撕破了一块,她有些莞尔难道还有女子敢对表哥用强不成?她往里挪了挪靠近萧绍,发现那股甜香味愈发浓烈起来,香气是从表哥身上发出来的,她伸头凑近萧绍脖颈处看了看,发现有三道浅浅的红痕。

“表哥?”周宝珍轻唤一声,见他没反应便又往前凑了凑,两人的脸几乎挨在了一起。“啊——”萧绍突然睁眼将她唬了一跳,周宝珍轻抚了胸口有些嗔怪的看着他“表哥自己走了,倒叫人家好生担心。”

“碰上些事”说着萧绍指了指自己破了的前襟神色有些厌恶“只好先出来在车上等你。”说到这儿他神色有些抱歉“叫英英担心倒是表哥的不是了。”

一时两人都没有再说话,萧绍将周宝珍揽在怀中继续闭目养神,马车车轮滚过石板路,在暗夜里声音显得格外清晰。周宝珍听着耳畔萧绍沉稳的心跳,今晚宫中的情形不知如何凶险,还好表哥总算能够全身而退。

回到府中,萧绍直接抱了周宝珍进浴室,他亲自动手很快将两人身上的衣服都除了下来扔到地上,对了守在外头的丫头吩咐到“将这些衣服统统拿出去烧了。”

待两人下水,丫头躬身进来将地下的衣服都捡了出去,又悄悄的将门合上了。

第二日一早宫中传出消息,昨夜皇帝幸了楚芊芊,今日一早楚芊芊就被封为了正五品的丽贵人。消息传来之时夫妻两个正在吃早膳,周宝珍抬头朝萧绍看了一眼打趣到“这位丽贵人果然有些手段,难怪人家连表哥你也看不上呢。”

昨夜萧绍告诉她,原本吕贵妃给皇帝安排的事另一位宫女,至于楚芊芊则是吕氏用来拉拢王府的。表哥是如何同那位楚姑娘撞到一起的周宝珍不得而知,但是这位楚姑娘显然不是个任人摆布的主,她私下同表哥做了交易,总之最后的结果便是,钱奏轻薄了宫女,丽贵人同皇帝共赴*。

想到这儿,她抬眼看了看萧绍,表哥本就不喜那位楚美人,结果不仅联合她坑了皇帝一把,且还从中得了别的好处,别人说的果然不错,表哥比怕是比狐狸还要狡猾些。

吕氏打落牙齿活血吞面上还要做出高兴的摸样,这位新晋位的丽贵人可不得了,皇帝一连二十日宿在她那里,封号更是一升再升,短短数月便从贵人晋为正二品的昭仪,速度比起她的表姐当初的吕贵人有过之而无不及。

到了十月里,这日深夜周宝珍突然被敲门声惊醒,一睁眼就见到萧绍批衣起身的背影。

“表哥?”她从床上半坐起身看了他有些不明所以。

“无事,你睡吧,表哥一会儿就来。”萧绍回身安抚她一番转身出去了。

外头纯钧等在那里,见了他忙上前回到“王爷,宫里传出消息,皇上在兰华宫中突然晕厥。”

“消息可泄露?”萧绍一听,立马看向他问到。

“没有,丽昭仪怕皇上有个万一她也难逃干系,因此并不敢伸张,只偷偷将此事告知了皇后娘娘。娘娘找了可靠的太医已经往兰华宫中去了,并未惊动旁人。”

萧绍背手沉吟一瞬,他看了看天色回身吩咐到“今夜宫中是谁当值?”

“王爷放心,是咱们的人。”

“给我盯紧了,任何消息都不得外传。”

这里纯钧领命去了,萧绍回屋对周宝珍交代几句,便往前院书房去了“去请楚先生,张先生,王先生过来。”

兰华宫中,丽昭仪跪在皇后身前哭的是梨花带雨,皇后对她的态度倒是还好,只安慰她说“好了,此事你也不想的,皇上吉人天相定会没事的,你也不必过于自责了。”说着皇后让人搀扶她起身。

一时太医从房中出来,对了皇后的面色有些为难,皇后沉了脸说到“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有什么不好说的?”

太医唯唯应诺,掉了半天书袋什么肾气虚亏,腠理开泄,又是风邪乘虚而入,径侵肾脏,皇后抬手打断了他的话“你只说皇上得了什么病,要不要紧就行了。”

“是,皇上这是得了小中风,虽说与性命无碍,可或口舌僵硬或四肢不协调,要恢复恐怕还得需要些时日。”太医同皇后还是把话说轻了,但凡中风这必留下后遗症,而且以后极易再次中风,并且一次比一次重,及至口不能言身不能动都是常有的事。

皇后同丽昭仪两个同时松了一口气,就听皇后说到“没有性命之忧就好,至于病症宫中有的是好药,需要什么太医只管拿去用就是。”说着皇后面色一转,正色对太医说到“只是皇上龙体有关国家安危,对于皇上的病症太医还该守口如瓶才好,以后皇帝的脉案就由你负责吧。”

“王公公”皇后将王忠招到一旁,同他商量到“陛下这病症传出去到底不雅,我看不如今夜就将皇上挪回寝宫,到了明日对外只说皇上偶感风寒,需要歇息几日也就是了。”

王忠连连点头,朝皇后说到“到底是皇后顾虑着皇上,就按您说的办,老奴这就让人去准备暖轿。”

待王忠出去,皇后进到内室看皇帝,就见他双目紧闭,面赤如醉口角微微歪斜,她心下厌恶,面上却是一派温和的神色,就见她轻轻坐在床边,拿帕子擦他流出的口涎,握了他的手声音低缓的说到“陛下是臣妾,您放心太医说您的病不要紧,安心歇息几日就会好了。”

一时暖轿来了,众人小心将皇帝抬上轿子,从兰华宫离开了。皇后又安抚了丽昭仪几句,这才从兰华宫出来。

十月京城的天气已经凉了,皇后拢了拢身上的大氅看了这夜色之下的皇宫,远处宫殿影影重重,在这些宫室里不知住了多少各怀心思的女人。今夜之事瞒事绝对瞒不住的,到了明日不管是朝堂还是后宫,不知会有多少试探猜测,而她要面对的首先便是吕氏的发难。

皇后没有坐轿子,而是扶了玉屏的手往回走,对了她轻声吩咐到“传信给王爷,皇上无事切,忌轻举妄动。”

天快亮时,乾宁帝从晕厥中心来,他警觉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守在一旁的王忠见他醒来,当场喜极而泣“哎呦我的万岁爷,您总算是醒了,您可吓死老奴嘞。”

皇帝张口想问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不想一张嘴舌头像是被冻住了,根本转不过弯来,他心下一惊就要起身,却发现手脚也不停使唤了。他有些激动的扭动了身子,面色潮红看着王忠目光凛冽如刀,第一个反应便是自己被人下毒害了。

“万岁爷,您别急您千万别急。”王忠一边帮他擦口水,一边将昨晚之事细细同他说了,最后对他说到“皇上太医说了,此症切忌情绪波动,您可千万稳住。”

到底是当了几十年皇帝的人,乾宁帝听了事情经过知道自己不是被人所害,便渐渐冷静了下来,对于王忠他还是信的过的。

他看向王忠,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王忠不亏是伺候了他大半辈子的人,当下将他的意思猜了个□□不离十,朝他禀报到“您放心,您的病情皇后下了封口令,如今消息并没有外传。至于给您瞧病的御医,今儿正巧是姜御医当值,所以皇上您只管放心就是。”

乾宁帝一听这话神色渐渐放松下来,极致他想到皇后目光又突然锐利起来,他看向王忠嘴里呜咽着皇后二字,王忠明白他的意思,只抚了他的前胸说到“皇上放心,娘娘心里还是向着您的,您不见一听说您病了把她给急的,差点连鞋子都顾不上换就要来看您了。您们到底是少年夫妻,这么些年虽说中间有不少事可比起别的女子,皇后总是难得的性情中人。”